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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8

      坤 作者:百折不回

    皮疙瘩的道:“含章说的什么话,这不是举手之劳么?”他随后又十分善解人意的道:“现在的人成天都不知道想些什么,这块铜板、锭银子岂是从书里长出来的?可怜这些读书人,写个文章做个诗扬名立万又值少钱?辈子到头不还是穷死的么?”

    陆含章边在心里骂“你知道个屁”,边毫无破绽的点点头:“胡老板说的极是。”

    他又伸手将柳长洲扯了回来,表面上哥俩好的揽住他后背,宽慰似的拍了拍,侧过头轻声道:“两天?”

    柳长洲避着人,从腰带上掏出自己的“棋行天下”,塞进了陆含章的衣带里,礼尚往来的搂了搂他的腰,轻笑了下,丝毫不知天高地厚的道:“炷香。”

    陆含章:“保重。”而后他后退步,挥了挥手。

    大概是由于环境极为恶劣,周围有帮人盯着他们看,导致这变形的拥抱居然有了种偷情的味道,仔细咂摸番,感觉居然还不赖。

    柳长洲就被那胡瘸子的手下人带了下去。

    他想胡瘸子绝没有表面那样花里胡哨,他能在大庆极北建起条运盐、煮盐、销盐的产业链,眼界和手腕自然不小。并且这又是种顶风作浪的犯律之举,那么他对手下人的挑选、监督与管理自然不会弱,他恐怕少不了顿教训和修理。

    果不其然,他被人带进了件密不透风的黑屋子里,黑暗里有人三下五除二扒光了他的衣服,另套手感极其差劲的粗布衣衫被人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随后有人推了他把,他卸了全身的力道,顺从的往后倒在了茅草堆上,几双脚不约而同的踢过来,毫无差别的落在身上,叫他好生回忆了把当年挨揍时的场景。

    眼下是这样种情况,他在明,这个盐作坊却在暗。陆含章给他伪造了个假象把他送了进来,他却对这个盐作坊的虚实无所知,所以似乎除了混进去打探虚实以外别无他法。

    不知道内/幕的人莫名其妙挨了顿揍,他的正常反应定是反抗和叫喊。于是柳长洲边装模作样的开始躲闪,边嘴里开始飙脏话,数着辈分从那些人十八代祖宗往下骂,骂完了又颠过来再骂遍,唾沫星子横飞的简直有种吃人的架势。

    好在他还没到脏话词穷的时候,那些拳脚便停了下来,黑暗里有人十分阴险的笑了声,他听见有罐子开合的声音,随后他身上被人没头没脑的洒了些东西。

    柳长洲瞬间就想把这些人全都踢下去送给阎王爷做下酒菜——那帮糙汉给他身上洒了层盐。方才那些拳脚着实不算轻,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开始抽着疼,疼的他眉毛都不自主的往上挑,汗湿的头发糊在脸上难受的他简直想将这些人全都扒皮抽筋。

    他动作幅度十分大的扭曲了下,而后像被雷电劈了样颤了下,划过脑子里的最后丝意识就是——昨天晚上貌似似乎仿佛好像有点过了。

    然后他就果断的选择干脆利索的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耳边是种十分嘈杂的铁铲磕在石头上的声音,还有类似于大火焚山样“呼呼”的声音。他睁开眼,顿时觉得长见识了。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地方昏暗的似乎从未有过白天黑夜,头顶的光被遮的严严实实,在顶棚上还垂下来许根特别粗的铁链条。

    几步开外的空地上是个十分巨大的变异炉膛,之所以说它变异,是因为它被人设计成了个中空砖块的模样,那里面塞得全是煤炭,在砖块样子的炉膛的两侧是通风口。而后在那炉膛之上是个十分轻薄的浅槽,最上方有层透明的类似于羊脂材质的薄膜,那薄膜中间被根横梁架起来,搭成了屋顶的结构。

    从那炉膛之上的浅水槽里不断有雾气蒸腾上来,全都糊在那羊脂屋顶上,凝结成水往两侧滑落,跌进了炉膛四围预先设计好的走水沟里。仔细看就能发现,头顶那层羊脂屋顶实际上是两层,里面走走形着密密麻麻的细软管,里面有流动的液体。

    柳长洲左右看了看,在他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字排开了整整九座这样的煮盐槽,光着膀子来回换炉炭的人就有不下百来个。在每个屋顶构架下都围着三四个大铁罐子,已经熬干了的盐水被人连浅槽并端起来,随后有人往炉膛上架个新的浅槽,铁罐子里的绿水便会被倒进去。

    以盐水走私食盐的方法才出现,这里这些人居然都已经有这么娴熟的技巧,只能说明个问题——早在余盐告罄和方秉笔下令严查之前就有人得到了通知。

    柳长洲理解官商勾结,但他对于贪官和走私商这样个组合就无法容忍了。如果能够比方秉笔的命令还要早,那就十分简单得指明了个现象,华容官场里的人似乎并不是最终极的幕后黑手,因为知道方秉笔来严查走私的只有户部极少数位高权重的京官。

    柳长洲若有所思得打量了会儿,开始思忖如果有人告密引来官府突然袭击的话,这些人要如何短时间内把这些东西掩饰起来?还有,如果不用于煮盐的话,这些东西还有什么别的存在价值?

    他想了会儿,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地方能用上这些东西了,干脆毁了算了,正好借此打草惊蛇,看看能引出来哪条毒蛇。

    “看什么看?!没死还不快起来干活?!养你们这帮人是专来吃胡老板的闲饭的?!”个半张脸都被胡子遮起来的死胖子气急败坏得走来,扬起皮鞭作势欲抽。

    但他还没靠近,身后有个屋顶架构十分突兀的塌了下来,掉进了下面的浅槽里,有些露出来的部分碰到了浅槽外围圈的炉膛上,瞬间被烧着了大片。那胖子顾不上揍柳长洲了,着急忙慌吆喝人去扑火。

    柳长洲手里扣着枚石子儿,如法炮制的毁掉了其余八个。场面顿时乱的塌糊涂,劳工的铺盖卷儿就近放在他所在的这个茅草棚子下,有火星溅出来引燃了那些东西,炉膛里那些火苗顿时如虎添翼,轰轰烈烈得烧了个痛快。

    他又捏着嗓子极其危言耸听的喊了声:“快跑啊,官兵来了!”

    时间,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扔了手里的铁铲,上百号人汇成股人流浩浩荡荡的往个方向跑。有个别要钱不要命的还抓紧时间,趁着混乱从未被殃及的铺盖卷里扣搜出些银钱揣进了怀里。

    人生地不熟的柳长洲优哉游哉的混进人流里,跟着大伙直往西去,越过了个仅容辆马车通行的门,进到了个稍微宽敞些的大道上。

    四周的场景顿时叫他头皮炸——这条道上共有九扇类似的门,几乎每百步就有个。如果门后的布置都大致相同的话,这样个黑作坊几乎有整整八十个煮盐槽,劳工数目至少在千号人。

    这样的产盐量算得上十分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