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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匠心 作者:毛厚

    第四十章

    药物作用下,陆商直接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醒来睁眼便看见有熹微的晨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眼前终于不再是片灰暗,他稍稍安下心,习惯性去摸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黎邃不在,被子里也没有温度,他根本晚上就没来睡过。

    陆商坐起来,发现床边的家具都被搬空了,时懵了会儿,还以为家里遭了贼,转念想就算有贼也应该去撬保险柜,偷他的家具做什么,半是被人移走了。

    他换了衣服下楼,进客厅便怔住了。

    夜之间,客厅里大大小小的桌椅、柜子、墙角,所有凸出的尖角上全都被人用泡沫仔细包了起来,几个易碎的鱼缸和装饰品也被拿开,放进了够不着的高处。

    此时要是有不知情的人进门,大概要以为家里有刚学步的孩童,陆商在原地,环视四周,明显感觉心脏某个位置轻轻颤动了下。黎邃夜没睡,应该就是在忙这些了。

    桌上放了早餐,用保温盒装着,是他喜欢的薄饼,还配了水煮蛋和虾粥,露姨通常不会细致到把蛋壳都剥好,早餐必然是黎邃做的。陆商在屋子里,手指摸上被泡沫包裹的桌角,时心中情绪翻滚,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有时候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他把黎邃当孩子了,还是黎邃把他当孩子了。

    门口阵响动,黎邃晨跑回来了,脖子上搭了条毛巾,看见他,明显怔了下,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什么。

    陆商与他对视,淡淡笑,“早。”

    黎邃神情微动,不知是不是熬夜的关系,他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红肿,陆商保持着微笑,就见黎邃径直越过他,走到抽屉前拿了药,沉默地放到他面前,又上楼冲澡去了。

    意思很明显,让他吃药,可就是从头到尾句话也没有,陆商望着黎邃的背影,笑容淡下来,感到阵头疼。原以为最也就气晚上就会好了,怎么也不会隔夜,没想到这次失了算,黎邃这回是真生气了。

    他们二人的相处向来自然,现在方刻意不理会,陆商时竟有点不知所措,他大概是把所有的伶牙俐齿都用在职场上了,哄孩子上简直是笨口拙舌。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睡觉的点,陆商在床上等了半天左右不见人来,渐渐感到丝怅然,黎邃这是在故意避开他,不和他起入睡。

    他心里没底,决定下床去找,奈何身体还没恢复,入夜就看不清楚,在床头柜摸找半天,反而把眼镜碰掉了。这下真成了睁眼瞎,陆商在床边不敢轻易挪步,怕直接把眼镜给踩碎了,只能蹲下来,手足无措地去地上摸索。

    结果手还没碰到地毯,先被人给握住了,连着身体把带起来,紧紧拥进怀中。

    “你在做什么……”抱人的情绪起伏得很厉害,胸口剧烈颤动,像是被他捡眼镜那幕刺激到了,“你在做什么……”

    陆商被抱得很紧,紧到胳膊甚至勒得发疼,他在片迷茫中愣了许久,直到肩膀上感觉到湿热,才渐渐回过神来,黎邃哭了。

    内心好像有条巨鲸在水底翻了个身,带来悄无声息的震颤,陆商抬手抚上黎邃的头,张了张嘴,又觉得什么话都显得余。他没忘记,他家的小乌龟是从来不哭的,哪怕当初被李家人虐打,在保护林区濒临绝境,他都从未掉过滴眼泪。

    “对不起。”陆商闭上眼,摸着他的头,真心实意地道歉。

    黎邃只是抱着他,手臂收得紧,像憋了整天终于忍不住了似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胡乱蹭在他肩上。

    陆商被他哭得心颤,忙伸手拍打他的背,下下哄着,“好了,受委屈了是不是?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有任何状况定第时间告诉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黎邃哽咽道,把喉间那阵堵得难受的东西使劲咽下去,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我心疼。”

    手心里是颗强劲跳动的心脏,透过皮肤声声传入他的身体,陆商不由鼻间泛酸,想掰开他的肩膀去摸他的脸,却被黎邃强硬地禁锢住,“别看。”

    陆商缓了缓,体谅了他这点小面子,放松身体任他抱着。

    夜深了,窗外刮起风来,吹得院里的常青树呼呼作响。黎邃埋在肩上的声音渐渐平息,退开些许,想到陆商现在不能久,小心地把他放到床上,自己也脱了衣服,关灯从背后抱着他。

    心悬了天,陆商其实很疲累,但他现在不想入睡,扣着黎邃的手,握了又握,舍不得松开。

    黎邃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睛,躺在他耳边小声说:“陆商,我希望你明白,你生病也好,失明也好,走不动路了也好,我不是只爱健康时候的你,我爱你的全部,你的后半生,生老病死我都会直陪着你,别把我挡开好吗?”

    黑暗中,陆商呼吸颤了颤,翻身抱住他,“傻……”

    古人说,得失皆天定,忧喜总归命,知天知命,守之为幸1。陆商想,老天爷大概都是算准了的吧,在他身上拿走了健康的心脏,却赐给他个这么好的爱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数,他从前不信命,如今却不得不感谢上苍,有生之年,何其有幸。

    短暂的两天假期很快结束,陆商的身体依然时好时坏,黎邃实在不放心他去公司,怕又出像上次那样的事情,干脆把工作全部搬回了家里。

    股东会虽告段落,但终究没商量出结果来,黎邃说什么也不肯再让他独自参会了,亲自拟定了系列会议流程,又请了监事会全程监会。

    不知是不是知道了陆商在牧盛投资了的缘故,再次召开会议时,股东风向明显倒戈,之前死活不愿意掏钱的几个老股东闻到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味儿,纷纷让了步,在决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刘兴田表面上没露出什么不满,但额角怒起的青筋出卖了他,知道以自己现有的股份改变不了大风向,干脆也把字给签了。就这样,场明争暗斗的股东会最终以提取百分之四十公积金的结果落下了帷幕。

    工作告段落,黎邃立即推了所有的行程,专心在家里照顾陆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加上休息充分,自从上次之后,陆商的眼睛再没有出现短暂性失明,只偶尔晚上会看不清楚,戴了眼镜后稍有改善,但光线不好的户外也仍是够呛。

    黎邃几乎不干涉他的行动,只是双眼睛没离过他的身,遇到不平坦或是障碍物时会出声提醒,必要时会默默跟在他身后。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