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0
匠心 作者:毛厚
桌子,嘴角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我说,你们这么人欺负他个,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陆商在强烈的耳鸣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愣,正要转头,肩膀上传来阵力道,有人捏了捏他,片灰暗中,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得到了安慰,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被转开的椅子恰好刚刚错离了会议桌,股东们只能看见陆商的半个肩膀,黎邃在他身边,这个角度十分微妙,莫名有种保护的意味。
“这里是股东会,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助理在主位说话了?”刘兴田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抱歉,我今天不是以助理身份来的,而是以牧盛股东的身份来的。”黎邃尖锐地与他对视,目光里仿佛藏了刀子。
“牧盛?司马家的牧盛?”底下有人小声议论。
这话出,连刘兴田都诧异了下,什么时候陆商竟然在牧盛入了股,还是以黎邃的名义?司马家这块肥肉他不是没有打过主意,可岳鹏飞这人油盐不进,对合作伙伴又非常挑剔,光有钱还不行,他试了两次实在吃不起这碗闭门羹也就放弃了,没想到陆商竟然给做到了。
刘兴田不由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能吸引岳鹏飞?
“我没记错的话,明年东彦和牧盛将有三个合作项目,作为盟友,过来旁听下贵公司的投资计划,应该不过分吧?”黎邃微微偏头,目光在会议室里扫视圈。
方总最先沉不住气,不满道:“过分到不至于,可东彦股东会到底和牧盛关系不大,你这……”
“方总,我记得你在东彦的股份还不到百分之八吧,”黎邃直接打断他,皱眉露出嫌弃的表情,“公积金也好少也好,和你拿到手的钱还真没少关系,陆总的股份是你的五倍,人家都没说话,你跳个什么脚?”
“你……”方总气得直接了起来,用手指着他。
黎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的目中无人,他身材高大,与方总面对面,身高优势彻底展现了出来,个帅气挺拔,个浑圆滚胖,对方气势立即弱下去大截。
“就事论事,”旁边位看风向不对,立刻调转话题,“从上年度的报告来看,营业成本还是过高了,百分之四十是不必要的,就拿隔壁这个楼来对比,我觉得可以减百分之七十下来。”
“百分之七十?”黎邃接过话头,反问道:“这栋楼才建到半承重墙就塌了,网上都有人进行了曝光,这直接导致销售期房价暴跌,买家纷纷挂横幅要求退钱,这些后续你关注过吗?”
底下时无言,覃主任看再吵下去场面会加混乱,忙跳出来打圆场:“各位老总都消消气,消消气,这也到午饭时间了,我看,咱们要不先去吃个饭?你们看今天这空调也坏了,待这儿实在冻得难受,不如改天等空调修好了咱们再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
刘兴田没说话,会议室里的几个会计早就待不住,率先抱着凭证从后门溜了,其他上了年纪的老股东不挨冻,见时半会儿吵不出结果,反而也不急了,陆陆续续在覃主任的劝导下起身去了餐厅。
很快只剩下刘兴田,黎邃冷脸与他对视,目光如炬,毫不退缩,副坚决维护陆商到底的势头。
陆商养的这只小狼狗,终于开始对外人露出利爪来了,刘兴田盯着他,古怪地笑了笑,“真有意思。”说完甩了甩袖子也迈着军步出去了。
袁叔瞥了黎邃眼,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也收了桌上的文件撤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陆商那阵耳鸣终于消退了下去,听见动静,缓缓朝黎邃转过头。纵使他看不见,那瞬间,他还是感觉到了股灼热到让人无处躲藏的视线。
黎邃神情凝重,就这么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心疼、质问、悔恨、担忧……眼里翻滚的无数情绪像泄洪似的,再无顾忌,顷刻间全部倾泄出来。
陆商倏然怔,手指不自觉抖动了下,暗暗叫糟。
……孩子生气了。
黎邃直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他,贯游刃有余的陆老板此时也不由紧张起来,光骗了人不说还瞒这么久,这件事他到底还是心虚。
陆商等了片刻没等到他开口,彻底不淡定了,虚弱地扶着椅子起来,刚要迈步,腰上忽然了只手。
黎邃紧紧扶住他,生怕他摔了似的,抬脚把附近的凳子踢开,声音因为情绪起伏剧烈显得有点嘶哑:“……得稳吗?”
陆商点点头,他脸色本来就好不到哪儿去,此刻因为紧张显得加苍白,反握住黎邃的手,不安道:“黎邃,我……”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黎邃哽咽地打断他,开始牵着他往外走。
陆商霎时感到阵无力的心焦,任由黎邃牵着,慢慢走出会议室。黎邃脚步很慢,明显在照顾他,嘴上说着不想和他说话,可每到有障碍物和台阶的地方都不忘出声提醒,只是提醒得特别简略,陆商心知他是因为生气不想说。
路开车回到陆家,这里没有外人,下车的时候,黎邃根本没打商量,直接把人横抱进了屋。
“药是哪种?”
陆商听到阵翻找的声音,知道黎邃正在气头上,说的话半也听不进去,小声说了两个药名。
药的分量刚好,水是温热的,陆商吃过药,黎邃摸到他后颈偏凉,再探,贴身的衣服都被汗湿了,黎邃动作顿,呼吸颤了颤,极力忍住了什么,才转去浴室放了热水给他洗澡换衣服。
期间,黎邃动作直放得很轻,对他看不见的状态也十分照顾,可就是不理他,陆商主动开口了两次,黎邃都直接当没听到。
露姨见他们之间不对劲,似乎想过问,被黎邃制止了,只交待让她给陆商煮碗清淡的粥。
全过程陆老板表示相当郁卒,他现在看不见,只能任人摆弄,说的话没人理,基本上就等于被人隔离了。
黎邃口口喂他吃完粥,把他抱到床上,下了指令:“睡觉,休息。”
陆商哪里睡得着,刚想开口说点什么,黎邃已经关上房门出去了。黑暗中,他只好闭上眼,心情复杂地轻叹了声。
到底是身体虚弱,又经过早上这场,陆商挨着床没久,就扛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渐渐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悄然进屋,坐在床边看了他很久,又手法轻柔地替他按摩眼眶,到天黑都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