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 作者:毛厚

    ，连本金都回不来了。

    东彦的子公司名叫东信，最开始是由刘兴田建立的，陆商并不看好这个行业，因此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子公司不同于分公司，实行的是独立核算，不产生债务连带，按道理说和陆商关系不大，东彦也没有为东信擦屁股的义务，可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听在那些老头老太太耳朵里，却只会觉得这是在推脱责任。

    其实早在年初的时候，就有风声说今年的经济不景气，很p2p公司跑路，这些人本来就吊着颗心，东信在众p2p信贷公司中已经算是状况良好的了，虽然坏账率在走高，但目前尚且能勉力维持，并没有到崩盘的地步。等挨过这段时间，金融寒冬过，资金流动性好转，切都会走上正轨。

    可是就在昨晚，不知是谁放出了谣言，说东信实际上已经垮台，领导人正准备跑路，这条消息像长了翅膀，夜之间传遍了中老年朋友圈。

    今天早上五点，看大门的大爷最先发现停车场的辆车窗被砸坏了，随即不到小时，陆陆续续来了很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气势汹汹地来要钱。

    徐蔚蓝反应很快，第时间给各大报纸新闻媒体打了招呼，保证外面这些着的记者，即使拍到了东西也发不出去。陆商来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闹过阵，毕竟是老年人，精力有限，天气又不好，看着快要下雨，气压低得很，纷纷坐在地上，大有不给钱就去跳楼的意思。

    “且不说东信的状态究竟怎么样，就算真的崩盘了，这件事也跟陆总点关系都没有，来东彦门口闹算是怎么回事。”小赵边开车边忿忿道，“而且呀，我跟你说，这些老头老太太今天突然齐齐聚在这里，还准备了横幅大字报，连小板凳都有，看就是有预谋的。”

    刘兴田有什么预谋，黎邃猜不透，陆商心里却是通透的。只是他没想到，刘兴田会为了针对他，去帮个外人。

    “刘总还没到？”陆商沉下脸，会议室根本没人敢说话。

    到了这个田地，整件事中是谁在作梗，简直不言而喻。

    “刘总怕是不会来了，年初他委托李金钥运了批货，据说也在那艘沉船里。”办公室个初来乍到的小职员倒是露了脸。

    徐蔚蓝简直要炸了：“什么崩盘，东信的平台明明还在，只是从昨晚起就不运转了，依我看，分明就是刘兴田把钱扣下了，故意让我们难看。”

    这话也就徐蔚蓝敢说，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们怎么知道东彦和东信的关系，还早就找来了，明显是有人从中作梗。”

    “刘兴田明知东彦正处在转型期，声誉非常重要，还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本来沉船的事情是很好解决的，现在闹这么出，无异于雪上加霜……”

    “我说刘兴田不会因为缺钱，真的把东信的钱卷跑了吧……”

    黎邃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正争吵得热火朝天，他带了三明治和酸奶来，见气氛实在不适宜拿出来，直藏在袖子里。

    窗外雷声滚过，场大雨即将来临，楼下人头攒动，人群又开始新轮的骚动，这样拖下去实在不是办法，陆商皱了皱眉，与几个人商议先安抚。下面都是老年人，万出点什么状况，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

    黎邃在会议室门口的凳子上安静地坐着，言不发，他如今已不是小孩模样，看着像是成熟男人了，手臂上长了些肌肉，肩膀宽厚，看起来比陆商还要坚实些。来这儿的次数了，不少人都认识他，来来往往的职员里有几个还和他打了招呼。

    他侧过头，门里的陆商正在与人说着些什么，皱眉凝神，神色严肃，过了半晌，几个人达成致，先后疾步而出。陆商安排了四个人，副总经理杨振负责维护公司内部秩序，徐蔚蓝和名行政总监顾雨琪负责前去交涉，刚刚冒头指责刘兴田的律师薛茗负责和警员沟通，为了以防万，他还叫来了左超的人隐匿在人群里，以备不时之需。

    警务那边倒是早就来了人，无奈都是些老太太，劝说了几句见不管用也就着干看了，倒不能怪他们，总不能真的动粗，毕竟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

    陆商走出会议室，黎邃不动声色地跟了上来，不近不远，正好维持着半只手臂长的距离，这举动莫名有种保护的意味，陆商自然注意到了，但处理事情要紧，他并未太在意。

    “干扰正常经营，你们这是违法的知道吗？”

    走出门就听见徐蔚蓝的大嗓子，他干辩护人的活儿干了，张嘴巴厉害得很，女行政员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个唱白脸个唱红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倒是颇有成效。

    打头阵的老太太早就喊累了，被这番游说，渐渐也不闹了，和余下的几个同伴互相用眼神交涉，他们说到底只是想要钱，并不是真的想找麻烦。

    然而正在这时，旁边个老头子跳了起来，大叫道：“少他妈吓唬我，这些话你唬唬她们几个就算了，我可不会上当，叫陆商出来，钱就是他卷跑的，你让他出来把钱还给我们，否则切免谈。”

    这番话像道惊雷，霎时间同时炸响了两边的人群，连黎邃的脸色都变了。

    陆商倒是镇定得，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步步走下台阶：“你说是谁卷跑的？”

    他声音很低，富有磁性，隔得远了就显得格外深沉，跳出来那老头眯着眼看过来，与陆商对上视线，眼神有点闪躲。

    这人脸油光，头发掉了大半，眼过去都看不到发际线，像个秃子。黎邃盯着他看了会儿，感觉有点奇怪，看这表情，这人恐怕根本都不认识陆商。

    “说不上来？”陆商靠近，那秃头下意识退了步。“那就是诽谤了？”

    陆商转头扫视圈：“你们当初投钱的时候，都是签过协议的，什么时候到期，什么时候返息，什么时候还本，没忘吧？”

    “那钱呢，我们的利息呢？”那秃子又理直气壮起来，他嚷嚷，底下的老太太们也开始附和，大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逾期不付息的赔偿，协议上难道没写吗？”徐蔚蓝接过话头，“现在到期了吗？到返本的时间了吗？既然没到，你们跑来闹什么闹？”

    天边乍现道闪电，雷声轰轰作响，是要下暴雨了。陆商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手势，人群中阵涌动，黎邃在高处，很容易就发现，刚刚那秃头眨眼就不见了。

    顾雨琪上前趁热打铁：“大娘，您别着急，就算要提前抽走资金，也要按规程办，您光靠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