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遗事 作者:朱门寒少

    经常邀杜鸣来医院陪云开，然后自己借故走开。杜鸣看到自己的哥哥和云开在起，心里也是开心的，他劝云开往好处想，然后想法子和云开说说笑笑。可能回忆以前，可能畅想以后。杜鸣有本事让每个人快乐，却只能让个人忧伤，那个人就是我。其实，我也不必这样，人家找过也求过，自己没答应，是怨不得别人的。

    胸口隐隐的疼痛让我每个凌晨清醒，有次疼得厉害，折腾了阵子，身上便出了层汗。再有次，疼得实在受不了，便扯着嗓子叫了爷爷进来。他被我的样子吓到了，赶紧喂了我颗药。见我稍微舒服了，问我这种情况久了，我说差不个星期了，刚开始也不是特别疼。他说没事，要我放宽心，不要想太，尤其不要想谢池那臭小子，心情好了，便什么都好了。可我怎能不想他，我就害怕我这后半辈子就是靠回忆他过下去的。

    妈妈不好再说什么，因为谢池来家里找过我，我只拿他当个普通朋友。当初对妈的承诺也笔勾销，我想放他飞，就让他洒脱的飞，毫无顾忌的飞。从此，那段和谢池同居的日子就像这个夏天得杜若花样，凋残的连个影儿都没了。松开手，剪断爱，这样也好。

    可是，在我说了那么绝的话之后。第二天清晨，谢池提着行李箱出现在我家门口，我自然是不会放他进屋的。可是爷爷执意让他进来，说看在谢池还是他徒弟的份上，让他进来。最后，我还是放他进屋了。他说和爷爷睡个屋，绝对不会影响到我。可是，他住进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影响。

    “你住到这里来，杜鸣怎么办？”

    “他和杜枭住在起，怎么样，不错吧？”说完，他冲我笑了笑。我的心不自觉地就温暖起来，现在对他的免疫力是如此之弱。我赶忙别过头，不再看他。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谢池就睡在隔壁啊！他离我那么近，又那么远。两个人仅米之遥，却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不能靠近，回头发现彼此都看不见了，心突然就乱了，乱了，就怕了。

    胸口憋闷得很，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些，心里胡乱想些什么，想着想着心就痛了。疼得很，也不敢喊，喊，进来的不止爷爷，肯定还要谢池。想起爷爷昨晚留下的药，强撑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好不容易拿到手里，拧开盖子，心口传来阵剧痛，手抖，药丸撒了地。我懊恼地低吼了声，真巴不得去死。后来爷爷进来救了我的命，说救命点也不夸张，爷爷有节律地按压我胸口的时候，我在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爷爷说，我这是心病，药医不好的心病。我承认，而且这心病和谢池有关。爷爷也明白，可他终究是没有办法，谢池没有进来，看来是我自作情了。

    早上，谢池把粥放到我面前，我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两口。他又要让我习惯他，让我依赖他，让我离不开他。我怎么能在同个地方摔两次跤呢？我再不聪明些，真得粉身碎骨。

    “这是我花了个小时专门为你做的早饭啊！再吃点吧。”他前额的头发湿漉漉的，我能想象他是怎样在厨房里忙碌的。

    “谢谢。可我吃饱了。”说罢，我就起身要走，他把拉住我。

    “有本事你就照顾好自己，否则就老老实实地让我来照顾你！”口气很霸道，不容反抗样。

    “谁说我不能照顾好自己？”我偏要反抗。

    “昨天夜里，我都知道了。”他当然得知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进去，我悄悄在门外，虽然听得不恨清楚。杜若，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切都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折磨我，但……别亏待你自己。”他让我坐下，把那碗粥喝了。我照做了，我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没让它掉下来。

    第三十七章

    “我想去杜枭那里。”听爷爷说杜枭现在的状况不太好，杜枭每天让杜鸣去医院陪云开，自己个人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也不怎么说话。

    “我陪你去。”

    “不用。”

    “那我个人去，这样行了吧？没有谁规定不许我去吧？”我不能阻止他，我没资格阻止他，我是他什么人？能左右他的去向。

    杜枭瘦了圈，脸颊和眼窝都有些凹陷，头发乱糟糟的，衬衫也褶皱得不成样子。怪不得他不去医院看云开，他这个样子还能去见谁。我和谢池随便坐下，他也不和我们打招呼。他手里翻着本书，眼光却是呆滞的，他不是在看书，只是神经质的重复翻书的动作。

    “让他去医院也不去，我只能自己熬些药给他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唉……”爷爷叹了口气，“都是心病，心病！病由心生，无药可医。杜若，你懂吗？”爷爷看向我，我懂，我都知道。可是，我做不到。“从今天起我就住在这儿了。谢池，你好好照顾杜若。”谢池点了点头。

    杜枭现在这个状况的确需要有人照顾。杜鸣不是和杜枭住在起吗？杜鸣呢？不是和杜枭住在起吗？“杜鸣……他去哪了？”

    “去医院看云开了，杜枭的意思。唉……人生在世啊！”爷爷如今颇为感慨，遇到的病人如此棘手，让他大费心思。

    “可是……杜鸣的身体不是……也不好？”这样每天去医院照顾云开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云开就要出院了，照顾也没几天了。再说也不费什么力气，主要是陪他谈心，让他开心。这就是杜枭让他去的意思，用心良苦啊。可是……”

    “别说了！”杜枭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还很有震慑力。爷爷立马就闭口不言了。我们也明白了杜枭的用心良苦，确是用心良苦啊。

    杜枭你难道不知道杜鸣喜欢的是谁吗？他给谁送书，为谁奋不顾身，谁？是谢池啊！杜枭，你以为云开会弃你而不顾吗？等他出院，你便无影遁形了。

    时间屋子里出奇的安静，只能听到杜枭粗重的呼吸，也许是刚才喊得太过用力，他的脸上泛起红晕。爷爷用眼神示意我们先走，我和谢池便出来了。

    从前觉得生太长了，时间被无度挥霍，不觉得可惜，只觉得空虚。现在明白生太短了，也深了都不得闭眼的。闭了眼就看不到第二天的黎明似的。

    中午的太阳似火烧，要把人烤成干尸，再燃为灰烬似的。脚步便真的跟着虚无起来，头也晕乎乎的。

    “杜若！怎么了？”谢池拉着我的胳膊问。

    “没事。”我有气无力地回了他句，我讨厌在他面前出糗。我可以暗暗地想他，暗暗地看他。暗暗地关注他，就是不能让他知道。我装作无所谓，好像我稍微懦弱的个眼神，稍微疲惫的个姿势，换来的他的照顾和关心都是自己乞求来的样。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