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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遗事 作者:朱门寒少
池的名字,尽力掩饰慌张的神色,眼睛也终是不敢看他。
时间可以过去,痛苦可以过去,唯有爱不得过去。原来抚平伤痛的不是时间,是爱。他走近我,紧紧地抱住我,像要把我碎尸万段,然后吞进他的灵魂里。他在我的肩头留下片湿气,哑声说,“我们回家吧。”我心里的那片涟漪顿时变成汹涌的波涛,拍打着我脆弱的意志。
终于,在看到杜鸣的那刹那,我条件反射似的推开了谢池。他瘦了,胸膛不似以前那样结实,竟经不起我这推,向后退了两步。他朦胧的泪眼夹着憔悴,痴呆地看着我。我转过身去抚摸疼痛的心。“杜若!你就跟谢池回去吧。”杜鸣皱着眉拉着我的胳膊,这个动作我貌似也经常做。“你曾经说过,谢池的心里给个人留了最特别的位置,那个位置现在就是属于你的。”我看着杜鸣拉着我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何尝不想回去,可是再也回不去了。谢池已不再是以前和我在起的谢池,他的心分出半来给别人,另半给我。或许以前在起的时候也不是全心交付的吧,从头到尾毫无保留的只有自己。
“会回去的。我想在这里待些日子。”眼下只能用这缓兵之计让他们先走,实在不忍看到谢池那憔悴的身影。
“那我留下陪你!”谢池,你怎能留下?你不是该和杜鸣花前月下吗?
“不用了,这里有好人陪我,爷爷也在。”我把爷爷搬出来做挡箭牌,这下我连医生都有了,不用你照顾了。所以,还是识趣点,走吧。
爷爷看出我们在闹别扭,又看到杜鸣这张新面孔,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这就是杜鸣吧?长得真不错啊!呵呵……”爷爷凑过去和杜鸣套近乎,杜鸣句句的认真回应他,偶尔看到杜鸣浅浅笑。大小在角落里咬耳根子,怎么看怎么别扭。谢池趁机把我拉出病房,拉到走廊的尽头。
第三十六章
我甩开他的手,背对着他,我现在害怕和他独处,我在躲他,有意无意的躲他。其实是在躲自己,不敢承认过去,不敢面对将来。他任由我背对着他,不来触碰。“杜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或许不止是生气,还有……伤心。”下就点到我的痛处。“那天你留了那样的话,是当作诀别吧。我知道你的痛苦,我的心也跟着乱了。我去找你,发了疯地找你,我抱着希望出去,带着失望回来。终于在你爸爸那里找到了你,可是,你始终不肯见我。你心里还是不痛快。知道你在哪里,每天好好的,见不见我,我也无所谓了。”无所谓?那我就辈子不见你了,你就打算这么无所谓辈子?“本是这么想,可到底是按捺不住,我每天给你送粥送药,就是想打动你。我想,你其实和我样,想见我,对吗?”
听他这么问,我心里暗暗地应了他。我自然想见你,愿做梦都与你相见。可是我依然背对着他不发言,我不能说实话,可谎话我也说不出来。他不说话了,像非要我给他个回应似的,走廊里静悄悄的,我能听到身后的呼吸。
“谢池!你的故事太长了,你直没有讲完。你的故事没有结束,我的故事却结束了。”我转过身,看清楚他的脸。这张或许是为我而憔悴的脸,还能给自己的悲剧填些安慰。“你完全可以去补偿他,他就像提前的来世,给了你机会。我只是个匆匆过客,现在……要走了。”说罢,我便朝病房走去,我的那些话回荡在走廊里,像终结曲。
再回到病房,气场不对。他们刚刚结束了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谁也没有胜利,全部伤痕累累。我只恨自己无能,因为我也是身负重伤回来的。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便句宽慰的话也说不出,句缓和气氛的话也说不出了。
不会,听到门外走廊里打骂的声音,然后被护士制止了。接着,谢池进来了,左脸又青又肿,嘴角还渗着血丝。郝磊气冲冲的跟在他后面,像是没有打够,还要动手似的。杜鸣看到谢池受了伤,显出惊讶又焦急的样子。但他在沙发上坐着没动,眼睛望向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我不会去的。
“郝磊你来啦?”我笑着和郝磊打招呼,完全忽视谢池的存在。
“我再不来,你不知要受少委屈!”
“呵呵……难道说你来了,我以后就不受委屈了?你是救世主,还是守护神啊?”
“我起码能替你出气!”说着他又攥紧了拳头。
“呵呵……看你这样,倒像是你受了委屈。”
“我……”
“你平日里受尽人家打压,跑这里出气来了?呵呵……”郝磊的脸瞬间抹了层红。我逗他,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可是,要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杜鸣见我不搭理谢池,便自己拿起纸巾给谢池擦去嘴角的血迹。这就是杜鸣,他对人好就是出于种本能,和他相比,我真的自愧不如。
“这……就是杜鸣?”郝磊没见过杜鸣,看到这情景,问也不像问了,他心里就肯定他是杜鸣了。
郝磊带着余气朝杜鸣走去,谢池却挡在了杜鸣前面。“冲我个人就好,和他没关系。”
“呵!这么护着他啊?好!那你过来让我打。”谢池就向前步让他打。我看到杜鸣的手紧紧地拉住谢池的手,不让他向前走,真是情深意重。而郝磊想再就是个恶霸,在欺凌民众样。我走过去,对他们说些抱歉的话,然后把郝磊拉出了病房。我的心伴着我沉重的脚步隐隐作痛,他们后来是怎样不欢而散的,我无所知。
虽然出生在夏天,又是花团锦簇的季节,可我是极不喜欢的。夏天有雨,还是雷阵雨,让人猝不及防又心烦意乱,像场毫无预兆的爱情。玻璃窗上挂了几条晶莹的丝线,越来越密,不过几十秒,就模糊了窗外的风景。
爷爷说,杜鸣想做配型,还没化验,没个人同意,黄医生尤其反对。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杜鸣的情况,即使化验了,配对了,也不能让他去的。那等于条命换条命,没什么价值。杜鸣是愿意奉上切的,他以为他比别人得到的爱,所以想付出。他也确实是幸福的,他比我们都要拥有美好的童年。
杜枭就这样失去个非常有利的机会。可是他是不在乎的,他只在乎该如何和云开度过这余下的日子。而云开这些日子也是脸凝重,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话比以前少了,感觉不像以前的他了。他变得顺从,因为他知道,此刻在他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离去。他变得伤感,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只能顺其自然。刚开始,云开是不敢相信,也不承认杜枭的病会变成这样的,可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悲伤。
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