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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寒蝉噤声 作者:偶然记得

    排坐在院中的长廊里,昱昇回来的那年,太太亲手在走廊两旁种了紫藤祈福,如今攀攀沿沿已经把棚顶盖得密不透风,少年时候的相依为命转眼都成了过往,整日碌碌,唯有偷得时闲的时候才恍然感叹岁月的匆忙荒芜。

    昱昇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又想也许过个几年回来,黎漠已经讨了老婆,亲亲密密的跟别人成了家子,就想如今的姐姐姐夫那样,总要形影不离,到时候自己要跟他亲近,怕是难了,他们两个就这样坐着,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就这么持续了会儿,黎漠突然想起什么,从衣服里摸出张银票。

    昱昇没料到黎漠拿了这个出来,有点茫然的看着他,黎漠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昱昇带的钱很充裕,但是了解他花钱流水般的性子,他把银票放在昱昇手里说:“你拿着吧。”

    昱昇看了看张银票,心里突然酸了下,黎漠怕是把这几年积攒的月钱都拿出来了。他抿了抿嘴,突然想到儿时黎漠要省给他馒头的事情,眼眶几乎都要齐酸了,他把银票放回黎漠手里,偏着头说:“我不要!”

    黎漠说:“我整日在家里,吃穿都用不到,你还是带着罢。穷家富路,有钱傍身总要安全些。”

    昱昇说:“我有钱,爸爸给了我很钱,妈妈也给了,我不用你的了。”

    黎漠执意不肯拿,昱昇少爷脾气上来了:“我说不要就不要!这么点有什么用!”

    这本是及伤人的句话,可是最后两个字,带了哽咽的声音,黎漠瞧见昱昇的眼圈红了,知道他的心意,这样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黎漠的心中早就难过了好几天,两人对着看了看,都不再说话。昱昇突然倾过身子,双臂揽上黎漠的脖子,两个人紧紧地抱在处。

    这样抱,只觉得彼此的味道盖过菊花香,生生灌入鼻腔,黎漠浑身颤,也伸手抱住昱昇,他们这样拥抱着,彼此依然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好。平日里争吵也好,觉得变化了也罢,真到了要分开的时候,才觉出了痛,昱昇摸到脖子上头拴着的块碧玉,这是他回来不久时候爸爸给他的,样子很是精巧,碧绿无暇的叶子生了块黄俏色,巧夺天工地雕刻了只玉蝉,寓意鸣惊人,夜成名,材地是通透难得,雕工是精妙无双,玉蝉栩栩如生,这算是昱家的祖传,早前是宫里头赏赐的,这小玩意昱昇本来喜欢的紧,这会儿他却心要把这个留给黎漠,他摘下这个吊坠,放到黎漠手里,黎漠知道这东西贵重,摇头不肯要。昱昇把夺过银票,狠狠地说:“我拿了你的银子,这个抵给你,等我出息了之后,还是要赎的。”

    俩人互相看着,明明都红了眼圈,却是又绷着脸,昱昇忍不住先笑了,这样笑倒是挤下两个泪珠来。黎漠伸手给他抹去了,他看见昱昇的嘴唇红红润润,因为哭泣,口水在上面闪闪发亮,他心口紧,眼睛不自然地转开,不免想到儿时昱昇总要缠着他亲嘴的事情。如今都长大晓事了,怎么还能收这种蛊惑呢。黎漠觉得自己真是该死。他狠狠地把心底的欲望压制住,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就像小时候那样,靠在处闭上了眼睛。

    第22章

    昱昇去上海了,准备在上海乘坐开往异国他乡的船,他除了丢在天津那次,几乎不曾出过远门,到了上海才算是开了眼界,此时的上海滩已经有了舞厅和西餐厅,先生和太太们身穿华丽的礼服,出入都坐着洋汽车,那份派头实在是让人羡慕。

    船票是半个月之后的,领事的就安排他们在上海暂时住下,新奇的上海让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们如鱼得水,整日长在外面游玩,几乎希望这里就是大不列颠了。

    此行中有个姓王的后生,之前来过上海几次。日闲来无事,这王少爷说要带他们去见见世面,昱昇几个欣然前往,跟着他齐去了个叫胭脂楼的地方,这胭脂楼有点像京城里的八大胡同,每家每户都是做皮肉生意的,这些少爷们在家少都有人管着,不敢过于造次,如今离开家中,颇有些想开戒的意思,谁知道昱昇却在这里遇到了个旧相识——李广德。

    当年李广德脸上被昱昇捅个窟窿后,因为觉得丑,不肯去上私塾。家里拿他的面目换了大把银子,他那卖鱼的爹是终日吃喝玩乐,也不管他去不去念书,爷俩倒是臭味相投,成日长在八大胡同里面比着玩姑娘。他爹酗酒贪欢吃大烟,没久就吹灯拔蜡,他那做了姨太太的亲姑姑可怜家中这唯的独苗,正赶上丈夫高升调到上海来工作,便带着他起来,这李广德死性不改,偷偷包着姑娘戏子在外面玩,那官员姑父容不下他败坏门风,撵他出门,姑姑偷着给了他自己的私房钱,让他自食其力,他靠山吃山倒是摸出门道,又没有人管着,干脆从附近乡下买下了三四个十几岁的丫头小子,做起那拉皮条子的生意来。

    这李广德比他那鱼头老爹加心黑手毒,抓个癞蛤蟆都要挤出二两油,到他手里的姑娘小子没个不恨他,他靠着挣钱又不把他们当人,稍有不顺就要打骂,有的孩子受了伤,或者染了脏病,他不但给找大夫,反而转卖到最低等的娼所,任其自生自灭。但是面上对客人却是万个千依百顺,颇有点大太监伺候老佛爷的架势,又有个面上带着个大疤瘌的特点,在风月场所也算是个名人。

    昱昇几个刚刚进到胭脂楼,就立刻被几个风尘女子拉住,风尘女子最喜欢这样的少爷,长得好看,人也好糊弄,正在拉拉扯扯的时候,楼上嗑瓜子的李广德眼认出了昱昇,他换了幅满脸堆笑的面孔跑下去截了个胡,把昱昇他们招揽到自己的暗娼铺面。他脸上的大窟窿已经长好,但是上面缝合的伤疤惨不忍睹,整张脸看着有些狰狞,少爷们被他吓了跳,昱昇认出他,也吃了惊,他只身人来这里,想不到碰上仇家,当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然而那李广德却是打定心思要狠狠从他们身上赚笔的,他拉着昱昇仿佛年至交,只说自己当年不懂事,对不起昱昇。又示意手下的姑娘们拉着几个少爷上楼,他拍着胸脯说:“今日少爷们吃酒玩姑娘的钱我都包了,谁让我同昱昇是兄弟呢!”

    这桌酒席下来,着实让昱昇们开了眼,这里的好吃食比北京只不少,李广德的脸破了窟窿,仿佛整个人都跟着变化了,他给昱昇们讲了上海的好处。告诉他们自己在这里,过得非常快活,不用干什么就能赚钱,他去过舞厅,会跳迪斯科,睡过烫着烟花头发的女人。他剪了辫子,留着披肩发,方便挡住他的伤脸,他的头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