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雾 作者:丝竹乱耳

    香。”于是抱着狗就往厨房里钻。

    琴姨连忙跟进去，于北川听见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哎哟，把这小东西给我拿远点，狗毛都要掉进锅里啦！外面玩去，别在这妨碍琴姨做饭。”没会儿就见唐朴诚抱着狗又灰溜溜地回到了客厅里。

    “真没劲。”唐朴诚撇了撇嘴，突然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主意，眼睛亮，拉着于北川就往外走，“北川哥，我们到外面去跟玩，在屋里闷都要闷死了。”

    唐朴诚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个回旋镖来，在院子里随便扔就指使去捡，把回旋镖叼回来后，他不知道又从哪里变出来几块狗饼干，奖赏似的往嘴里抛，人狗玩得不亦乐乎，边玩还边要拉着于北川起，“北川哥，你也扔个试试！”说着硬是把回旋镖往他手里塞，于北川沾了手的狗口水，心理实在有点不适，用力就把回旋镖扔了老远。

    唐朴诚拍手大笑，“哇哈哈，扔了这么远啊，，快去把它捡回来！”

    谢杭刚才就听见了楼下客厅里传来的噪音，这时候噪音又转移到了院子里，他慢慢走到窗边，从半敞的窗帘间看到自己那个聒噪的蠢表弟正和于北川逗着狗玩，好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叫他觉得烦恶了。

    唐朴诚留意到了二楼窗边的人影，挥起两手朝他喊道：“表哥，下来跟我们起玩啊！”

    谢杭并不回应，贯阴冷的眼神从上至下落在了于北川身上，很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于北川也抬起头看到了他，渐渐收起刚才脸上的笑容，然后朝谢杭微微点了点头。谢杭的房间里光线阴暗，他从窗帘间露出大半张苍白的脸，身后蔓延着股森然之气，像是某些传说里令人惧怕的阁楼上的鬼魅。

    谢杭没理会楼下的两人，转身离开了窗边。

    “诶，二表哥又不理人了。”唐朴诚似乎有些沮丧。

    第4章 头七（二）

    谢杭的冷漠并没让唐朴诚的心情低落久，没会儿他就又跟没心没肺地玩了起来，于北川没有再加入，而是在屋檐下微笑看着他们。

    不久后小莫来跟他告别，小莫是家园林养护公司的员工，每天固定要给好几家人护理院子，谢家通常是他的最后，冬天天黑得早，小莫五点离开时太阳已经落下半了。

    接着洪静芸回到了家里，唐朴诚抱着跑上去叫她：“姨妈！”然后举着只狗爪子跟她挥了挥，“看看我们，可不可爱。”

    洪静芸摸了摸的头顶，笑道：“好乖，哪里来的小狗？”

    “之前我专门弄来送给小辛的，可惜现在他不在了。”唐朴诚说着又伤心起来，“早知道就不出去玩了，不然至少也能见到他最后面。”

    洪静芸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摸着还没立起来的耳朵问：“它大了？还挺可爱的。”

    “三个月了。姨妈，要不我把它留在这，你们替小辛养着吧？”

    洪静芸在想要舔她手心时收回了手，说：“不用了，家里养这个太脏。”

    于北川在洪静芸走近时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然后如既往礼貌地叫她：“太太。”

    洪静芸看了他眼，朝他点点头，“北川，你也来了。”然后不再停留便进了屋里。

    这时候谢柯也睡够了，正沿着楼梯慢慢走下来，唐朴诚和于北川也回到了客厅里，谢柯道：“北川，挺久没见了。”他又留意到唐朴诚怀里的，打着呵欠问，“你抱着那团是什么玩意？”

    “小萨摩耶啊。”唐朴诚嘿嘿笑了两声，把放下来指使它道，“，快去咬他。”

    立马欢快地朝谢柯扑了过去，谢柯闪身躲，没好气道：“我脚踹死它你信不信？”

    唐朴诚又把招了回来，噘着嘴道：“嘁，点爱心也没有。”

    这时候琴姨把做好的饭菜都端了上来，招呼大家过来吃饭，洪静芸放下手袋在餐桌边坐好，说：“把阿杭也叫下来吧。”

    琴姨正要上楼去敲谢杭的门，唐朴诚直接就朝楼上喊了声，“二表哥，下来吃饭啦！”

    楼上没什么动静，过了会儿谢杭才打开房门，拄着他那根精致的木制拐杖走下楼梯。他走得很慢，没办法像普通人那样两腿连贯地持续往下迈步，而是在每下级台阶时，都得先把左腿迈下来，再把不灵便的右腿也迈下来，两步才顶别人的步。

    谢杭慢悠悠地走到客厅里，刚挨了嫌的唐朴诚立刻又抱着去招惹谢杭，“二表哥，送给你养要不要？你看它乖可爱啊，刚才叫你下来跟我们起玩你都不来。”仿佛听得懂他的夸奖似的，适时汪汪叫了两声。

    谢杭冷笑声，说：“就我这条破腿，怕还没这小畜生跑得快呢。”

    唐朴诚张热脸又贴在了冷屁股上，他对上的两只眼睛道：“你看他们都不想要你，以后你还是继续跟着我吧。”又用额头蹭了蹭它的狗头，亲昵地叫它，“唐——”

    周围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谢柯朝他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还认了个狗儿子。”

    家人围着长桌坐好，因为今天是谢辛的头七，餐桌上也专门给他留了位置，看着属于谢辛的那副空碗筷，唐朴诚又找回了故人离世的伤感，说：“我听说人的灵魂在死后第七天会回到家里，今天小辛应该也会回来吧。”

    谢柯不以为然，“人哪来的灵魂。”

    唐朴诚不满，半气半怨地看着谢柯，“反正你又不喜欢他，当然这样说。”

    谢柯被他挑得有些不高兴，说：“你喜欢他，不然换你来当他哥哥？”

    唐朴诚立刻回嘴：“我还巴不得能当他哥哥呢！”

    谢杭把玩着手里的调羹，朝斜对面的于北川瞥去嘲弄的眼，阴阳怪气地插了句，“人家于北川和谢辛关系那么好都还没说话，轮得到你来出头当他哥哥么？”

    于北川任他讥讽自己，并不打算还嘴，唐朴诚立刻又想说些什么，却被洪静芸打断了，“好了，死者为大，你们几个都少说两句吧。”

    刚才他们几个的话听得琴姨有些伤心，她本来就直心疼谢辛，现在他人都没了，他那两个亲哥哥不但没表现出几分难过，反而还说了这样不中听的话。琴姨眼眶红红的，道：“还说这些干嘛，都快吃饭吧，你们不饿，小辛都要饿了。”说着朝谢辛的空碗里夹了只鸡翅，好像谢辛真的还坐在那里样。

    唐朴诚乖乖闭了嘴，学着琴姨往那碗里夹了只虾，洪静芸也举起筷子给谢辛夹了菜，又对谢柯和谢杭说：“你们也给他夹点菜，怎么说也是家人。”

    等谢柯和谢杭的手都放下后，于北川才往谢辛的碗里夹了块鱼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