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 作者:小模小样

    末的笑容。他看了眼夏末，年轻的男人饶有兴味地听着，还附和了句，“说的也对。”

    “是啊。”小舟说，“但是衣然讲，做人要实际些，爱上如来佛祖是没救的。”

    夏末怔之下爆笑出来，胳膊肘差点推翻了酒杯。他哈哈大笑着向后靠在椅背上，几乎笑得停不下来。“衣然是学芭蕾舞的那个吧，哈哈哈，她真是太幽默了。”

    小舟又吃了口，“她那天恰好在网上看了句如来佛祖的笑话，正巧用来堵陶陶的嘴，平时他们两个吵架占上风的般都是陶陶。”

    “她们吵架的时候你帮哪个？”夏末忍着笑问他。

    “我般吃东西，尽量不吸引火力。”小舟挑了下眉，“真奇怪，从摇篮时代就在起长大的两个人，性格和世界观竟然会差别那样大。”

    “我们十年没见，却是十分相似的两个人。”夏末接下了句，睫毛垂了下去，“世上的事总是很奇妙。”

    小舟抬起眼睛，夏末看起来异样温柔，红酒并不浓烈，他的喉咙却火烧起来，干渴得难以吐出词句，让他只能艰难地开口，“我跟你差得很远，就算努力学也学不出你的样子。不过……”不过……他心跳起来，抓着手里的叉子，像是握着把能帮助自己鼓起勇气的武器，“不过在你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意思是说你毕竟是大学老师，见过太我这样的大学生，肯定比般人看得清楚。”

    “开朗自信的孩子。”

    这句评价肯定不是小舟希望听到的，没什么意思，又很普通，简直像是句敷衍，还不如小学班主任的期末考评写的中肯。再说他既不“开朗”，又不够“自信”。没有什么比这两个词离他远了，还不如说他是个贪得无厌不知进退的事逼孩子贴近他的自我总结。

    “我不这么觉得。”小舟失望地说。难道夏末根本不了解他？他看到自己，又没看到自己。

    “是吗？”夏末随随便便地应了句，吃掉小块小舟的牛排肉，又喝了口红酒，抬头看着有点委屈的孩子“扑哧”笑，“这就像什么呢？自私的人呢总觉得是别人对不起他，小心眼的人呢又总觉得自己最厚道。所以没遇到过风浪的人觉得自己最自信，没经受过痛苦的人觉得自己最开朗。但人生的味道酸甜苦辣，平均分布在整条人生旅途上，早来晚来而已。”

    “人生是公平的。”

    “人生是公平的。”夏末点点头重复了句，忽地笑了，抬头看着天花板，像是说给自己听，“小舟说人生是公平的，那么还有什么能打败他呢？”

    缓缓地，提琴的声音响起，餐厅的角落有只小小的乐队，个女孩摇着铃铛开始唱只安静又欢乐的圣诞歌曲。夏末的黑眼睛里藏着丝火焰，他的唇角有意义不明的微笑，闪着些微的狡黠。窗外的北方原野，白头的雪山不见了，女孩的歌声也远了，这世界已经不再存在，这世界上的事，这世界上的人，全都不再重要。他时时刻刻紧绷的心放松起来，像是饿了很久以后得到的喷香小鱼，像是冷了很久以后得到的温暖火炉，像是困了很久以后得到的柔软床榻。

    夏末那么好，好的不能量化，不能列举，他坐在那里就会散发出安心的气息，所以他可以舒展筋骨，可以挺直腰，可以平复心绪，可以看到自己是完好的没有丝疤痕。

    “‘人生是公平的’，为这句话干杯吧，小舟。”夏末举起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摇晃，在壁炉的火光中发出玫瑰的色泽。

    他咬着嘴唇腼腆地举起酒杯，面颊酡红，没喝少就醉了，看着夏末心里就痒痒的想跟他坐近点。他捋顺了下自己的想法，隔着张桌子对坐免不了抬头就看他，老是盯着他看也怪怪的，要是挨着坐抬头就是窗外的松树，那他肯定就自然了，所以这想法是没错的。他脸上傻笑着，盯着夏末犹豫着挪位置的时机，盯了脊背汗，夏末突然拿着酒杯起身，自自然然地坐到他身边的位置来给他空了的酒杯倒上酒。

    他心里乐，夏末醺醺然伸手揽着他，他舒服地缩了缩脖子不知主地深吸了口气去闻夏末身上好闻的熟悉味道。

    夏末的头凑近了，附在他耳边跟他嘀咕，“那边那个跟老爸老妈起的女生在看你呢？我们家的小朋友不留神就长到吸引女孩的年纪了，真让人不高兴。”

    小舟笑着向那边瞥了眼，连女孩的长相都没心看清，就用肩膀顶他那个喝了酒赖在他身上的哥哥，“你不能肯定她在看谁。”

    “没穿校服我也看得出来她是中学生，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喜欢的都是你这样略带忧郁的小男生。”夏末的声音像在嗓子眼嘀咕，三分醉意，“你喜欢陶可，是么？”

    “陶可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我喜欢大我几岁的。”小舟想也不想就说。

    “啊，看不出来你前女友那小模样竟然还比你大呢？看她那智商也是有问题，高考了几次？”

    小舟被逗笑的肩头发颤，趴在他肩头的懒汉就跟着他起颤。

    “你见过我另外的个前女友，年纪跟你差不，也是咱们大学毕业的。哦，兴许跟你是届的呢。”小舟说。“你认识她吗？”

    “上哪认识去？每届毕业那么人，她又不是什么出色的美女。”夏末皱着眉说。

    “她蛮好的啊，不过当然，没有你好。”小舟说完又笑了，“土豆泥还要吗？”

    夏末把土豆泥全都递给小舟，“那你跟她上过吗？”

    小舟下子呛住了，咳嗽的脸通红，夏末大概是嫌太颠，也不趴在肩头了，坏笑着在旁给他递餐巾纸。

    小舟不好意思地瞥了他眼，“说什么……那么直接。”

    “这不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嘛！”夏末理直气壮地说，眼角却全是笑。

    “酒店的温泉晚上开到几点？”小舟说。

    夏末嗤地声笑了，“那摸过小手吗？小朋友。”

    “闭嘴。”小舟瞪了他眼，但是脸上发烧直烫到眼角，他的气势全没了，懊恼地骂了句“臭混蛋。”

    “以后别找年纪大的了。”夏末说。

    “为什么？”小舟的心头惊，突然莫名其妙地难过起来。

    “那当然是因为人家会骗你的。”夏末说的眉飞色舞，“我跟你说，你这个年纪的小朋友老是认为自己比别人成熟，这样的心理会被坏心眼的老女人利用的。”

    “啊，”小舟叹口气，“你就是从那天开始就憋着想教育我的话，终于找到机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