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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处 作者:淮上

    “平时心思用在事业上,这些都是虚的。”顾名宗收起礼单道,不过语气好歹还是缓和了点:“我听说你最近在跟明达航运集团谈笔合资航道的合同,听着机会不错。明达航运背后是政府的人,这单如果能做好,以后项目前景会非常广阔;做不好的话也会损失惨重,你得留点心。”

    顾名宗在南方运输业上堪称帝国奠基人,他说的话无人胆敢小觑,顾远立刻郑重答是。

    “明达上层洗钱猖獗,跟他们合作要小心,另外他们的安保水平特别差……”顾名宗又指点了几句,差不都是对方公司的内幕信息,片刻后大概有点兴味索然,挥挥手道:“你们去前面礼堂吧,我待会再过去。”

    顾远直十分仔细的听着,这时才俯身告辞,带着方谨退出了书房。

    “呼——”到外面以后顾远才微微松了口气,活动了下发僵的肩膀:“我就说早先不该跟迟婉如寒暄,每次遇见她就肯定没好事情!”

    方谨笑道:“不过顾总说明达航运的事还是很有价值的,回去要好好调查下。”

    “我知道,他不说我也会去查。你真以为我现在做事还要靠他指点?”

    方谨心说你刚才明明听得很认真,为什么要在我面前逞强……但表面还是顺从的点点头说:“当然不了。”

    顾远这才作罢。

    两人穿过别墅走廊和大厅,东侧是座向户外半敞开的礼堂和舞池。今天是庆祝第天,登门的大是世交亲眷,酒会已经相当热闹;顾远作为家族长子,刚进场就引来无数目光,很快群人簇拥而至把他围了起来。

    顾远对这种上流社会社交场合明显得心应手,在无数衣香鬓影和敬酒攀谈中,他的举动就像自带光环般令人瞩目。

    方谨的身份够不上那个圈子,便在酒会靠门口的地方,默默望着人群中顾远的背影。

    良久后他摇摇头,自嘲地叹了口气。正离开这里准备去拿点喝的东西,突然只听身后传来个悦耳的女声:“方助理?”

    方谨回过头,迟婉如长裙曳地,捏着香槟杯,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迟夫人。”

    迟婉如精美的妆容让她看上去完全没有年龄感,整套钻石首饰在灯光下看起来华贵炫目。她抿了口香槟,上下打量方谨片刻,才悠悠问:“你的身体好了?”

    “好了,”方谨不动声色道,“谢谢关心。”

    “也没什么,只是当年据说你最后弄得挺严重的……有阵子我还以为你死了。后来呢?”

    “我去了德国上学,几个月前才回来。”

    迟婉如含笑颔首,突然问:“那你现在是依旧跟着顾总,还是改跟顾家大少了?”

    这话里隐藏的意思其实非常尖锐,方谨刚要回答,突然顾家个保镖打扮的男子穿过人群走上前,对方谨低头:“方助理,顾总在书房等你,叫你过去趟。”

    迟婉如神色登时微动。

    方谨对她微微笑:“顾总叫我跟谁我就跟谁。”说着礼貌地欠了欠身,转头走出了酒会。

    第5章 顾远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问:“你昨晚上哪去了?”

    窗外黄昏绚烂,音乐从远处传来,喷泉在茵茵绿草上溅起水晶般的光。方谨穿过长长的、空无人的走廊,定在书房门前。

    他抬起手,还没碰到深褐色厚重的桃木门板,就听里面传来声熟悉的:“进来。”

    方谨定定看着门上木头温润的纹路,片刻后推门走了进去。

    顾名宗倚在书桌后的真皮转椅里,名贵的西装外套没扣,两条长腿随意架在桌沿上。他将手里那本精装烫金牛皮诗选翻过页,懒洋洋地念道:“bsp;a bsp;eye, on life, oh, horseman, pass by——”

    “顾总,”方谨低头道。

    顾名宗淡淡问:“你怎么看这句?”

    桃木门在身后关上,远处隐约的人声顿时消失不见。书房里只有落地座钟的滴答声,除此之外片静寂。

    方谨往干涩的喉咙里咽了口唾沫。

    “我以为您喜欢的是那句:‘hearts& had as a gift, but&s are earned ’。”

    “——人心只能靠人赢得,而非馈赠。”顾名宗笑了起来,把书合拢扔到桌上:“过来。”

    方谨步步走到宽大的书桌后,而顾名宗深靠在转椅里,如头休憩的雄狮般用慵懒而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半晌才道:“瘦了。顾远对你怎么样?”

    “……大少对下属要求很严。”方谨说,每个字都在大脑里转了圈才出去:“大概是他自我要求非常高的原因,对下属难免也严苛了些。”

    顾名宗倒不以为意:“应该这样,不过他不会疼人也是真的。”

    “不,我不是说……”

    顾名宗抬手制止了他,紧接着打开抽屉拿出那张印刷精美的礼单,随手甩给他:“你的了。”

    方谨就知道会是这样。

    古董式落地座钟边有座博古架,墙上挂着幅装裱精致的横联,是瘦金体写的四个字“政通人和”。虽然因为年龄和腕力的关系,笔势和力道都稍稍显出点虚弱,但笔画间割金断玉、瘦挺爽利的影子却是已经出来了。

    方谨还记得当年写这幅字的时候,他穿着棉布的白睡衣,提着笔,聚精会神在晚清年间的澄心堂宣纸前;顾名宗饶有兴味地在边上看着,目光至今令他无法忘记分毫。

    那是种欣赏朵花,幅画,或单纯看笼子里只美丽的小鸟的眼神。

    四个字写好后顾名宗似乎很满意,直接就收起来了。过段时间后方谨再来,发现它已经被裱起来挂在了墙上。

    这差不就是幅外行人乍看觉得好,内行人却能瞧出水分的字。不过无落款无署名,外人大以为是顾名宗自己写的,除了“顾总当真风雅!”“好字!”之外概没有其他评价,有个当代书法大家甚至还激动表示这四个字超越了自己绝大数作品,再加深造十年,足可媲美徽宗旧迹。

    方谨想说我这几年其实不太写了,而且贺礼放在我这里,万被大少看见岂不是起疑心。然而转念想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只道:“谢谢。但我这次来,其实有另外件事情想拜托您。”

    顾名宗示意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