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客 作者:木苏里

    了？”

    鹳妖摆了摆手：“没有没有，后来店主做了个梦，梦见他那朋友了，那朋友说既然是等有缘人，就不用那么费尽心思地放在书摊上最显眼的位置，跟寻常书样就好。后来店主就吩咐下来，让我随意了。我有时候会摆上摊，有时候不会，毕竟纸墨总这么晾着也不好。”

    听说这书没有卖出去，谢白便放了心，问道：“那这书现在在哪儿？”

    “在书库呢，今天没出摊。”鹳妖回头看了眼自家店面，道：“大人您急着要？”

    “嗯，书里提到了些挺重要的东西，尽快最好。”谢白答道。

    鹳妖有些纳闷地嘀咕了句：“就是本寻常游记啊……”

    他面色略有些为难地迟疑了下，而后小心翼翼地跟谢白打着商量：“咱店书库里面的书浩如沧海，不是时半刻就能找到的，而且这摊位我暂时走不开，不然店主就要来抽我了。大人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现在去找个人来替我看会儿摊子，我进去找，您先去逛圈，过会儿找到了我给您送去。”

    谢白没过为难，点了点头：“你进去找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鹳妖：“……”

    见这鹳妖又要打尿惊了，殷无书把揽住谢白，二话不说把他朝旁边带了两步，好笑道：“等什么呀，你跟个冰箱样在这着放冷气，他这书摊还卖不卖书了？”

    谢白：“……”

    见谢白无法反驳，殷无书转头顺手在书摊上扣了扣手指节，冲鹳妖道：“我们去转圈，过会儿直接回住处，你慢慢找，找到了劳驾送趟，顺便把其他有意思的游记也起打包过来，我们住在甲店。”

    他说这话的时候，乌沉沉的眼珠盯着鹳妖，错不错。

    说完，他又扣了下书摊，而后转身拍了拍谢白，道：“走吧走吧，绷着脸做什么，我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卖那种琉璃花灯——”

    “的”字还没出口，谢白就已经眯着眼，大踏步地走了。

    殷无书步不差地跟上了他的速度，跟他并肩走着，边走还边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副很忧愁的样子：“哎……大了口味果然就变了，再不是几盏灯笼就能哄好的了。”

    谢白瘫着脸走得快了，殷无书弯了弯双眼，大概有那么瞬间好像回到了以前。他抬手习惯性地想揉把谢白的头，伸出去了才发现，现在的谢白已经长高了不少，再不是习惯的那个高度能摸到的了。

    他神色未变，又收回了手，脚下略微慢了些，没有立刻跟上谢白，而是落后了步。

    他回头朝沧海书斋的方向又望了眼，眼里盈着的浅笑微微收，神色变得略有些复杂。

    不过这只是瞬间的事，眨眼之后，他的目光里又重新盈了些笑，转回头跟上了谢白。

    心情不样，看周围的场景感觉也不样。

    谢白跟殷无书并肩走在这妖市的长街上，周围人声笑语不断，灯火微摇，明明暗暗，摆了吃食的各色摊位上热气腾腾，白雾在灯火下氤氲开来，带着食物的香气……

    好像这长街又回到了百来年前，热闹却并不算吵，饱含烟火气却并不俗。

    “冷不冷？”殷无书用手背碰了碰谢白的脸颊，触即散，试了试温度。

    谢白眉眼微动，把围巾拉高了些，掩住下半张脸，低声道：“不冷。”

    结果刚说完，就被趴在心口的小黑猫拍了拍胸腔，没忍住咳了两声。

    谢白：“……”真是拆台的把好手。

    他捏住小黑猫细细的尾巴，在手指上绕了圈，又拍了把它圆滚滚的脑袋，示意它老实点儿。

    殷无书瞥了眼他怀里的小猫，又扫了眼周围的摊点，问谢白：“现在能吃正常食物了吧？”

    当初他给谢白估算过，每日大修不断的情况下，整两百年左右应该可以慢慢扭转体质，适应正常人的状态。从谢白开始炼化阴尸气大修调息到现在，早已过了两百年了，应该能吃正常东西了。

    谢白“嗯”了声。

    殷无书挑眉：“那就好，刚好可以把这沿街的吃食都尝遍。”

    谢白：“……”

    百里长的大街，几乎每隔十来米就有处卖食物的摊点，还不包括独楼独栋的食肆……

    “全都尝遍就该横尸街头了老大，丢进海里都当不成浮尸，直接就沉底了嘿！”立冬再次从人群里面冒了头，凑到殷无书旁边说了句，而后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谢白：“确实。”

    殷无书：“……”

    其实也不能怪立冬哪儿哪儿都有他，毕竟领着太玄道的薪水就得干太玄道的事。万他真逛远了，出点什么事，殷无书身边连个下属都没有就不好了。

    尽管有殷无书在，有下属和没下属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但是立冬还是觉得不能走远了，所以他基本上直绕着这两人逛，保持着他们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内，时不时还能偷听点儿八卦，划算。

    殷无书抬手指右边家摊位，冲谢白招了招：“来，这家不错。”

    而后不由分说便把谢白拉了过去。

    这是家点心摊，蒸出来的糕雪白软糯，碟小小两块，只够放个小圆碟的袖珍蒸笼盖掀，热腾腾的白气裹着股桂花和芝麻香甜甜地散出来……

    事实上谢白根本闻不到味道，却能凭借记忆回想起那股甜香，加上扑面而来的那股融融暖和气，让他习惯了寒冷的身体下子放松了不少。

    小时候他每次路过这家摊点，都会被那股味道勾得忍不住看两眼，但是因为不能吃，他很快就会转回头来，看别的摊位，然后在脑中微微构想下那么香的甜糕吃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桂花芝麻糕的口感跟他想象的样，霜膏样厚实，却并不粘牙，入口就慢慢化开，略有些热烫，让人整个胃都跟着暖了起来。

    谢白正经吃东西的时候，速度很慢，也是从殷无书那边脉相承过来的习惯。不过这糕小得很，人块，再细嚼慢咽也吃不了几口，最垫垫胃，根本占不了少位置。

    这似乎正合了殷无书的意。

    刚吃完这碟白糕，他就又拉着谢白去了下个摊位。

    “付钱。”谢白想抽手回去。

    结果殷无书手上力道丝毫没松，边哄着他朝前走边道：“早就付过了少年。”

    谢白疑惑：“你什么时候付的？”

    “刚刚，伸个手的事。”殷无书敷衍地说完，又道：“来来，这家也不错。”

    谢白：“……”

    当他被殷无书按坐在椅子上，吃着蟹膏白玉豆腐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来妖市明明是办正事的，怎么个转眼就发展成这样了？

    豆腐人只有小盅，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