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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声,又不住打岔,拔都却反复提,最后段岭无奈,只得任他去了。

    到得二时,述律端过来,朝段岭俯耳传讯,段岭便知道武独已准备好了,离席后,与赫连博、耶律鲁、拔都、丹增旺杰四人约定,到时将亲自带他们进城去,明天酉时在城外集合,方回去汇报李衍秋。

    “太危险了。”李衍秋听完段岭的计划便道,“万被认出来怎么办?”

    “武独会暗中保护我。”段岭解释道,“我们只要出发,武独就会带人进城。”

    “就怕他不让你们进去。”李衍秋想了想,答道。

    “会的。”段岭解释道,“只要有布儿赤金拔都和赫连博在,韩滨求之不得,因为他俩正好可以当人证,指认蔡闫的身份。”

    第220章 莫测

    李衍秋沉默良久,而后点了点头。

    “四叔。”段岭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自从段岭回江州后,李衍秋便真真正正地做到了无为而治,除了场假死之外,后面的事几乎全部撒手不管,让牧旷达与韩滨任意为之。段岭总是恐怕打乱了李衍秋的计划,是以心中仍有惴惴。

    “你做得很好。”李衍秋说,“四叔最开始,也并未想到会变成如此。最初只是想着当潮水退去后,这汹涌的暗流之下,会有少礁石露上来。”

    段岭沉默听着李衍秋的话。

    “你爹还在的时候,就说过,大陈正在腐烂。”李衍秋说,“不管是从内阁、朝廷,还是军队,都有股腐朽的味道。新的人不能上来,老头子们把持朝政,权力迟迟回不到中央。”

    段岭感觉到潜藏在李衍秋平淡语气下的危险,却没有打断他的话。

    “大陈朝廷,需要接受场改换。”李衍秋说,“将旧的派系全部洗掉,让具有新的力量的年轻人来接替原有的位置。”

    “但现如今。”段岭说,“许事仍然是掌握在老臣们手中的,旦将内阁全部撤换掉,南方许事,就无法再运转了。”

    “皇儿,你果真觉得如此?”李衍秋说,“四叔且问你句,去年江州与江南遭遇的水患,散往南方诸地,力挽狂澜的,是朝廷,还是那些年轻的官员?内阁坐镇朝廷,起指挥之用,但他们实际上又做了什么?”

    “所有的决策,俱发自各士族的利益。”不待段岭回答,李衍秋又说,“盘根错节,层层掣肘,无论是赈灾还是重建,切的基础,都建立在‘少损害家族利益’上。最后反而是你治下的河北郡,在没有得到南方少支援,与面临北方的战乱之中,缓步崛起。”

    “所以呢?”段岭说,“四叔的意思是,趁着这场变故,将朝廷……”

    “谁投奔了牧旷达,谁就得死。”李衍秋说,“最初的目的确实如此,我不想让他有少证据,只是想给他们个同谋的罪名。”

    段岭不禁心头震,李衍秋是想杀掉苏阀、牧旷达,以及朝中大臣们的头,并抄他们的家,没收他们的财产。但这必定会伴随着另个情况的出现,南方会产生新旧迭的格局变换,陷入场剧烈的动荡之中。

    最终有两个可能,是被外族入侵所灭,二则是所有势力重新洗牌,这几年中通过科举上来的年轻官员取代老臣,成为朝廷的中坚力量。

    “这是在迁都时就准备做的事。”李衍秋说,“初至江州,不宜轻举妄动,是以迟迟没有动手。我们再退万步说,这甚至是在你爷爷辞世前,就必须得办好的事。”

    “可是……”段岭喃喃道,“这太危险了。”

    “所以对你来说,真正的挑战并非恢复身份,回到你该回的位置上。”李衍秋说,“而是回来面对个截然不同的朝廷,着手整顿,并让它趋于稳定,重新集权,把所有的权力回归到皇室的手中。”

    段岭根本没往这方面想,现在仔细想来,没有被通知到的人,在李衍秋的盘算之中,也许都是被清洗的对象——就连姚复,甚至谢宥,也在其中。

    “可是如果失去了谢宥的支持,我们很难稳住江州。”段岭说。

    “黑甲军听命于天子,而非谢宥。”李衍秋答道,“你把赌注全部压在谢宥身上,若有天连他也反了,你怎么办?当然,若能不动他,我还是尽量不打算动他,他若愿守护你生,自然是好的。若不能,你便注定了将等到与他战的那天。”

    但是这个计划被段岭彻底打破了,他仍在回归的路上,设法保住了太人的性命。

    “当然,对四叔来说,这也是个冒险的举措。”李衍秋淡淡道,“那天晚上,你告诉我,打算前去寻找牧旷达与韩滨勾结的证据时,四叔就意识到这件事已不容我控制了。”

    “就像你爹曾经说过的那样,这国家是好的,是坏的,最后都是你的。”李衍秋微微笑,“你选择了另条路,冥冥之中,亦是天意,便按着你自己的想法,认真走下去吧。”

    段岭不由得重新考虑起李衍秋的话来,场血洗,将产生前所未有的变革,所有权力都会被打散并重新分配。

    “去吧。”李衍秋说,“你爹在天上看着你,只是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你都得想好,如何去面对。”

    天空中繁星如瀑,秋季的星辰闪耀着铺过夜空,与滔滔而去的长江交相辉映,照耀着大地。

    夜里,蔡闫已有连着好几天未曾入眠,听到脚步声时蓦然惊醒。

    曾经他在上京读书时,于书本上读到过许亡国之君最后的日子,士兵执刀剑的声音、盔胄上甲鳞交错碰撞的响动、脚步声、咳嗽声,都预示着个不祥却又必将到来的结局——死。

    他曾经不怕死,后来又逐渐地开始怕死,躲在这深宫中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命在囚笼里点滴地渗透出去,如同只妖怪,吸摄着他的命数,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东宫中坐以待毙。

    坐以待毙,数着自己即将死去的日子,恐惧如影随形。

    春风得意之时,他甚至以为能延续世,谁也不会发现这个处心积虑的阴谋。偶尔夜深人静时想起,他又在恐惧的驱使之下想远远地逃出宫去。

    就像个窃贼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烫手,却无法解决。

    自那天起,冯铎被控制了起来,不知被抓到了何处,郎俊侠下落不明,蔡闫如今众叛亲离,毫无办法。

    脚步声越来越近,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外头卫士便把门关上。

    “谈谈吧。”韩滨漫不经心地说,解开自己的披风,随手扔到旁,说:“前几天里忙着别的事,时间竟没有顾上你。”

    蔡闫静静地看着韩滨,韩滨又说:“谢宥已经逃了,假以时日,他与姚复都将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再没有谁能救你了。”

    韩滨颇为无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