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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交给谁?”段岭脑子里已经彻底蒙了。

    “给牧旷达。”武独答道,“等候时机,趁着当庭对质之时,你再出来。”

    段岭:“……”

    段岭根本无暇思索,这夜里发生了太的事,令他千头万绪,心如乱麻。

    “好。”段岭强自镇定下来,而后说:“你说得对。”

    “我去客栈找昌流君。”武独说,“按原计划,让昌流君送他离开。”

    “可我已经叫出了他的名字。”段岭问,“万他到时候提起来,怎么办?”

    “这不要紧。”武独答道,“就说是咱们回去的时候,沿街打听到的。”

    段岭勉强点点头,喘息不止。

    第151章 奔逃

    “那我得守在这儿。”段岭忙道,“免得他又走了。”

    “带着他起走?”武独又说,“我背着他回去。”

    “太显眼了。”段岭低声道,“定会被过往士兵盘问的!”

    “到时再找借口就是了。”武独小声说,“就说路上救了个老人。”

    “你这身。”段岭摸摸武独的夜行服,说:“背个老人,巡防司不会相信的,到时要是围攻起你来,手忙脚乱。”

    钱七已经八十三岁了,连段岭也未曾想到,他居然能活这么久,当年在汝南时他就已经年逾古稀,每天挑着馄饨担子沿街叫卖,眨眼就八年了,而且还奇迹般地活下来了。

    “那么我快去快回。”武独说。

    旭日初升,辽军的盘查越来越严密了,挨家挨户进去搜寻,看是否有元军仍混迹城中,再过会儿,武独身黑色夜行服,只怕不好走。

    “快,你去吧。”段岭说,又走到药堂前,朝窗子里看,老人仍呆呆地坐在厅堂内,手里拿着碗,不知在想何事。

    武独闪身跃上房顶,二话不说就走了,快点去,就能快点回。

    段岭逐渐镇定下来,想到段家,偌大个段家,连个人也没活下来吗?为什么长聘找的人是七公而不是段夫人?还是说他们为了避战乱,已举家迁徙,再查不出下落了?

    外头好几拨巡逻的辽军经过,段岭为免有人从街上朝巷内窥伺,发现他个人着发呆,反而令人起疑,便慢慢地走出巷子,到街上去。

    这条街还未受战火波及,两道的早点铺居然还开着,起了油锅预备炸饼卖早点。

    段岭走到街对面,给钱七买两个馒头吃,揣在兜里,左右看看,正要过街时,突然看见了个人。

    那个人牵着奔霄,身风尘仆仆,在街道正中央。段岭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居然是郎俊侠。

    两人面对面着,刹那间段岭脑海中片空白。

    “终于找着你了。”郎俊侠说。

    这是他在短短的十二个时辰里,受到的第三次震撼,接二连三,每件事都令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然而他已没有机会再去仔细思考,果断做了决定——拔腿就跑!

    郎俊侠几步走上,接着追了上来。

    段岭唯的念头就是跑!他不能被郎俊侠抓住,也不能让他知道钱七的下落!必须马上为武独争取时间!

    幸而郎俊侠并不知道他在街上做什么,只是朝他冲来,这番动静已引起了道路两侧百姓的注意,段岭冲到人的地方,瞬间喊道:“救命啊——!”

    街上不远处,辽军猛地转头,段岭竭尽全力,朝辽军奔去,郎俊侠加快速度飞奔,如同只白隼唰地掠来,顷刻间已拉近了将近丈距离!

    段岭冲到赶来的马前,回头看,郎俊侠竟是比他快,悄无声息地欺到了他的身后。

    紧接着段岭就地滚,从马腹下滚了过去。郎俊侠飞身跃起,踏上马头,个旋身抖开青锋剑,手起,剑落,漫天飞血!

    段岭爬起来,已顾不得再看,哪里人朝哪里冲,四周辽军纷纷围聚,发出怒吼,骑在马上朝郎俊侠冲锋,段岭已跑到马匹后头,被人抓住。

    郎俊侠隔着数十名辽军,眼看已逮不到段岭,当即转身钻进巷内,消失了。

    段岭知道自己方才已到鬼门关走了遭,不住喘气,却被辽军抓住,段岭兀自挣扎,武独不在,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落单,否则郎俊侠定会再来。他急中生智,用辽语大声道:“带我去见宗真!我是昨天晚上救他的人!”

    段岭知道昨夜耶律宗真回去后定会怀疑,只要他提起过找自己,那么只要说出这句话,定就能见到他!

    果然,辽军纷纷静了下来,队长与卫兵交头接耳番,带着段岭离开。

    段岭暗自祈求,郎俊侠千万不要发现钱七的存在,武独和昌流君快点回去,否则就真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可是,奔霄为什么会在郎俊侠那里?!

    段岭蓦然想到个非常恐怖的念头,难道长聘被杀了?!

    城守府内戒备森严,段岭被带进了院内,士兵让他等着,先去通报。段岭已成惊弓之鸟,不住打量四周的防御情况,心想郎俊侠能突破这层防卫追进来不。府内士兵都是耶律宗真的亲卫,应当拦得下刺客,否则四大刺客出手,岂不是想杀谁就杀谁?

    不片刻,耶律宗真上身赤膊,只穿条长裤,发出声激动至极、毫无意义的呐喊,朝段岭冲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

    耶律宗真哈哈大笑,段岭却面如土色,心道总算安全了。

    耶律宗真把段岭按在地上,注视他的眼,眼里竟有泪水。

    “果真是你。”耶律宗真改用汉话,说,“我就知道我没有做梦,段岭,你回来了。”

    那刻百般滋味,齐涌上段岭心头,他笑了起来。

    耶律宗真起身,拉住段岭的手,把他拖起来。段岭问:“头还疼么?”

    “轻伤。”耶律宗真说,“不足挂齿。”

    他紧紧握着段岭的手,带他进了厅堂,厅内置着个火炉,段岭想让耶律宗真派人去看看药堂大屋内,钱七被送走了没,再给武独报个信,却又怕人从城守府里出去引起郎俊侠疑心。

    怕万武独与昌流君在处,让武独进城守府,便摆明了让昌流君知道自己认识辽帝了,没法解释。

    思来想去,段岭只得说:“宗真,且不忙问话,你让人带着这个东西,到西北门外的安荣药堂里去,找个党项打扮的男人,帽子上插着枚棕色大雁翎,把这个给他看,带他过来。”

    段岭把武独给他的手串交给宗真,宗真便吩咐手下去办了,示意段岭坐,眼里带着笑。

    “我果然没有猜错。”耶律宗真说,“我给你叔父,写了封信。”

    “你……怎么知道的?”段岭意识到自己有危险了。

    耶律宗真又说:“费宏德收了你的信,亲自带来给我看过,我曾经看过你做的文章,文章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