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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昌流君也是无言以对。

    “总之离开这里!”段岭说。

    昌流君问:“不等你男人了?”

    段岭想也是,却毫无办法,外头的厮杀声变得大了起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场灾难在城中蔓延,却无动于衷。

    “走!”段岭拉开房门,眼前灯火通明,客栈内打翻的油灯挨着地板,烧了起来。

    门外躺着两名元军,的人从楼下杀了上来,段岭从元军尸体上捡了把弓,将箭囊背在身后。昌流君个翻身躺上楼梯扶手,路滑了下去,所过之处元军纷纷惨叫,尸横就地。

    段岭拉弦,搭箭,箭射向客栈厅堂,将冲进来的元军额头登时射穿!

    段岭跑出客栈,沿街烈火燃起,落雁城东城门也有敌人杀进城了。

    昌流君手抱着段岭,飞身上墙,几步跃上瓦楞,与他俯身在对街酒肆的二楼。

    “在这里等。”昌流君说,“我去看看情况。”

    段岭手中有弓箭,便不怎么惧怕。昌流君跃过屋檐,几步跑上高处,朝远方眺望,紧接着又跳上塔去。

    沿着客栈的整条街都已烧了起来,火势还在蔓延,街上有落单的元军士兵追着百姓砍杀,段岭瞄准了人,箭射去,元兵登时中箭下马。

    长街上片混乱,个黑色的身影冲来,四处张望。

    “武独?”段岭马上认出了武独,喊道,“我在这里!”

    到处都是叫嚷,掩去了段岭的声音,武独冲进了火海,段岭顾不得再喊,箭射去,那箭飞进火海,钉在武独面前的柱子上,武独蓦然转头,看见了高处的段岭。

    他又冲了出来,来到段岭面前,上下打量段岭,不住喘息,眼中现出恐惧。

    “吓死我了,你怎么个人在这里?”武独大怒道。

    段岭扯下武独的蒙面巾,亲了上去,武独被熏得满脸灰黑,把段岭紧紧抱着。

    “城破了。”武独说,“辽军正在设法围堵。”

    “是怎么回事?”段岭问。

    武独答道:“今夜元军突然偷袭,把火将城东的官驿全部烧了,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昌流君跃下,武独皱眉道:“你怎么没跟着他?”

    “不会有事的。”昌流君说,“穿着白虎堂的家当,还会射箭,怕什么?”

    武独抱着段岭,落下街边,段岭说:“去城西看看,走!”

    他还记得自己逃难时曾经待过的庙宇,若还在,里头应该是汉人难民聚集的地方。

    大批元军从那里涌入城,武独停步,想了想,说:“太危险了,不如出城去算了。”

    “先去城西。”段岭答道,“如果找不到,没办法,就只好算了。”

    被攻破的地方正是城西,元军暗探于夜半杀掉了城门守卫,大批元军涌进城来,辽军正在奋力抵抗,拨接拨地填上去。奔马冲来,武独扯住匹,与段岭上了马背,冲向西城门处。

    到处都是惊慌逃跑的百姓,段岭知道,这个时候,个瞎了的老人跑不动,定会待在庙宇附近,若能找到人,这将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冲锋——战!”有人用辽语喝道。

    直街上,辽军发动了冲锋,武独驭马避开,段岭猛回头,只见名全身银铠的年轻将领率上百人直冲向元军,简直势不可挡!

    然而元军的数量,占了压倒性优势,顶着盾牌朝辽军冲来,双方混战厮杀。武独见骑马过不去,便带着段岭,冲上街旁房屋的二楼,沿着屋顶飞奔而去。

    昌流君已不知道去了哪儿,两人踏上屋檐,段岭无意中低头瞥,看见辽军已被冲得连番后退,那年轻将领抵挡不住元人的冲杀,在马上摇摇欲坠。侧旁的护卫抢上,以盾牌为他抵挡箭矢。

    紧接着元人阵营中声怒吼,元军杀开条血路,朝那年轻将领冲来。

    段岭当机立断,弯弓开弦,剑如流星般射去!

    为首的元人使把斩马刀,他被段岭射中左眼,痛吼声,刀拍在那辽军年轻将领的铠甲上,发出闷响。

    “走了!别管他们!”昌流君在屋顶现身,催促道。

    “不,等等!”段岭再次拉箭,眼看辽军年轻将领伏在马背上,又有人朝他冲来,段岭再箭射去,箭矢跟随那将领突出了重围。

    将领的头盔掉落,奄奄息,伏在马背上。

    段岭从盔甲上看出此人定是辽国的重要人物,与武独落地时,将马牵到旁,将领全身铠甲重逾二十斤,摔下地时发出响声。

    “你没事吧?”段岭摇晃那将领。

    那年轻武将披头散发,挨了记斩马刀,脑海中仍嗡嗡作响,眼前景物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段岭?”他说。

    继而昏了过去。

    段岭登时如中了晴天霹雳般。

    第150章 胆寒

    耶律宗真!他怎么会出现在落雁城里?!

    “你认识他?”武独问。

    “我……”段岭时间竟有点不知所措,外头又有人杀了进来,武独抽剑,杀了两名元军,巷战片混乱,段岭忙道:“走!马上带他走!”

    他们带着耶律宗真进入巷内,撞进户人家的后院,这家里头已没有人,料想是逃了。

    武独守在门前,段岭马上解开宗真的盔甲,仔细检查他的身体,他身上没有伤口,鼻孔里却流出血来,乃是被元军的斩马刀震伤了。头盔被砍出道印痕,想必是正面挨了记刚猛之力。

    “有针吗?”段岭问,“两枚就行。”

    武独摸出两枚银针给段岭,看着宗真。

    “他是辽帝。”段岭说。

    武独:“……”

    段岭先是施了针,定住他的经脉,再用枚银针从他的耳下缓慢地刺入,手指捻着旋转,整个过程须得非常小心。

    “你在用什么办法?”武独说,“当心点,别乱来。”

    父亲告诉过他,行军打仗,若是坠马,头撞了地,容易昏迷不醒,此时脑内震荡出血,必须马上从耳后放血,否则血液淤积成栓,会令伤者呕吐,昏迷不醒。

    “没事的。”段岭答道,“这是急救。”

    他抽出银针时,果然有淤血淌出,耶律宗真仍昏迷不醒,段岭便让他坐着,背靠院墙,拍拍他的脸。

    耶律宗真也长大长高了,上次在上京匆匆瞥,那时彼此还是少年,没想到如今他脱了盔甲,竟是有着不逊于武将的肌肉线条,可见这两年中并未荒废骑射,说不定比任何人都要用功。

    “宗真。”段岭低声说。

    耶律宗真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些,段岭再见宗真,不由得心情复杂起来,既是歉疚,又觉不忍,感谢在不久前,他曾经借给了邺城粮食。

    段岭在他的伤口撒上药粉,血止住了。

    “辽兵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