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了，而且还有点难过，这儿灰尘太，便在街头揉眼睛。

    武独给他倒了点水喝，问：“怎么走？”

    倏然间阵风声响起，段岭还未反应过来，破晓刹那，背后把长剑刺向武独！

    武独马上把段岭推开，手中握着的长剑铮然出鞘，转身时袍襟飞扬，架住刺向后背的那剑！

    段岭只见那刺客是名身长九尺的黑衣人，速度快得像阵风般，与武独交手时两人各自侧身，那刻，仿佛是直觉使然，段岭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昌流君！”

    喝出声时，那高大刺客已剑斩向武独肩头，武独甩手亮指虎，指缝中的钢铁锁住白虹剑，错手抽，“嗡”的声震得段岭耳畔十分难受，而武独就在刹那间转过剑身。

    轮红日初升，映在烈光剑上，唰地道强光照向刺客双眼，蒙面巾下的双眼微微眯，刺客意识到大事不好，连忙闪身后退，蒙面巾险些被武独剑挑了下来！

    “嘿嘿嘿。”

    刺客发出了昌流君惯常的声音。

    段岭：“……”

    “喂别打了！”昌流君只是出手偷袭，手痒想试武独功夫。武独却二话不说，如影随形地跟上，长剑斜掠，昌流君怒吼道：“玩下也不行吗？！”

    “好了好了。”段岭忙劝道。

    武独这才收剑，昌流君答道：“跟着你们有段了，见你俩直着。”

    段岭心里蓦然凛，问：“你在哪儿埋伏着？”

    昌流君指指外头客栈，正是段岭揉眼睛的地方。

    “昌流君。”武独语气森寒道，“莫要再这么玩，否则武爷要下毒了。”

    昌流君不答话，蒙面巾后的眼睛看了段岭眼，说：“我还能欺师灭祖不成？”

    “谁知道你肚子里安的什么心思？”武独嘲道。

    “徒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段岭再见昌流君，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难道他是奉牧旷达的命令来找段家人吗？希望不要被自己猜中了。

    昌流君收剑，答道：“跟我来。”

    怎么办？居然会在这里见到昌流君，段岭看武独眼。武独手牵着奔霄，另手牵着段岭，手掌紧了紧，意思是不要担心。

    段岭与武独交换了个眼神，昌流君走在前头，语不发。此处本来就是个死城，大家都不说话，气氛愈发诡异。

    “师父。”昌流君回头看了眼，啧啧啧地说，“怎么见了我，你似乎不怎么高兴啊。”

    段岭笑也不是，板着脸也不是，片刻后嘴角抽了抽，说：“你打招呼的方式下回能不能换个？”

    “来来来。”昌流君伸手去搭段岭，段岭侧头看武独，以眼神示意，直不说话就太奇怪了，便主动靠到昌流君身边，让他搭着肩膀。

    昌流君的个头是四大刺客里最高的，和段岭勾肩搭背，像捏着只小狗般，问：“太守当得咋样？”

    “还……行吧。”段岭道，“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

    昌流君答道：“相爷让我来找个人，对了，你俩怎么也来了？”

    段岭答道自己和武独来辽国地界砍树，半夜饿了想来汝南买点吃的，结果来到这里发现已成了座死城。昌流君若有所思，答道：“汝南城里遭了好几次元人劫掠，迁到安西去了，沿着落雁山往西北走，就是他们的新城。”

    我说呢……段岭心里生出些许希望。也就是说，段家人很可能也迁走了，等等，昌流君说牧旷达让他来找人，找什么人？

    段岭登时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昌流君在间废弃茶肆外停了下来。

    “先生，看我碰上谁了？”昌流君喊道。

    茶肆里头，个人躺在破席子上，闻言睡眼惺忪地起来，说：“王山？”

    “长聘先生！”段岭登时惊讶无比。

    武独皱眉道：“长聘？”

    刻钟后，昌流君烧了水，武独分了些干粮，大伙儿就着破茶碗，喝了点开水，配着干粮，权当早饭。

    “本想在汝南歇个天，再往邺城去找你帮忙。”长聘虽身落拓，说话却依旧慢条斯理的，披头散发，倒是十分滑稽。

    是路过，段岭颗心又放了下来，松懈后语气也轻快了不少，笑道：“长聘先生怎么跑这儿来了？”

    “说来话长。”长聘无奈答道，“待回去后见了牧相，你再朝他细细问吧，前因后果，他都会告诉你的。”

    段岭无奈道：“没个三年五载，怎么回得去？”

    长聘笑道：“你们立下战功，虽说京官赴任三年，但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三鼎甲也不必墨守成规，牧相说待得明年入秋后，待河北定下来，便召你二人回去，否则实在不够人手。”

    武独手手肘搁在身后的茶桌上，吊儿郎当地跷着脚晃来晃去，说：“若不想回去呢？”

    “哟。”长聘倒是不生气，揶揄道，“校尉将军乃是四品，我等都是草民，倒是我们冒犯了。”

    长聘正要起身朝武独行礼，段岭却知道这厮满肚子坏水，得罪了他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整，这礼是万万不能受的，忙按住他，说：“长聘先生还是开门见山吧，咱们都是家人，不必打机锋了。”

    武独朝昌流君问：“你们是来找镇山河？”

    除了镇山河，武独还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任务，能把昌流君和长聘这文武两大臂膀从牧相身边支开。

    “镇山河？”长聘脸茫然，答道，“当然不是，两位，这件事解释起来太过麻烦，既然用过早饭，便请随我来。”

    又要去哪儿？段岭心里叫苦，今天从半夜开始就身不由己，先是被武独带来汝南，又被昌流君带到茶铺，现在长聘又不知道要带他们去哪儿，这么带来带去的，绕得他简直晕头转向。

    饶是如此，长聘已起身，这个忙不帮还不行，只得跟着他走了。

    第146章 天意

    旭日初升，昨夜匆匆瞥，段岭看不真切，如今方看清了汝南城的景色——曾经待过的桥底下如今横亘着白骨，街头则全是破烂，纸张随秋风飞舞，乌鸦在后院聚集，发出猖狂的叫声。

    段岭下意识地想转头，武独却手挡住了他的眼，推着他朝前走。

    段岭不是没杀过人，但这是他的故乡，茶肆上、面摊下、卖油的铺子、马车驿行，甚至辽人的官府，市井之中，林荫之下，俱曾是他混迹的地方。

    “走这边。”长聘回头朝两人说。

    “汝南发生了什么事？”段岭问。

    “两年前，元人来攻，连着汝南，好几个地方，路攻城拔寨。这处城破了，遭到元人洗劫，百姓死的死，逃的逃。”长聘答道，“便成了如今这模样。”

    段岭想起那年自己从鲜卑山路南下，逃进西川，那么的人口音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