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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3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来了,口粮就定会解决,哪怕没借到,也定有他的办法。费宏德坐下后开启的这第个话题,对于彼此,对于邺城与整个南陈江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任期久?”费宏德又问。

    “循例是三年。”段岭答道,“就怕待不了这么久。”

    只要能把邺城收拾完,自己就得回去了。

    费宏德说:“也罢,这段日子大伙儿都闲,便慢慢地,也好好地想想吧。”

    话题到此为止,段岭知道如何回朝,事关重大,费宏德也未有决定,但那天潼关别之后,费宏德定也想过这问题。

    “辽国怎么说?”武独问。

    “幸不辱命。”费宏德笑道。

    段岭彻底松了口气,起身朝费宏德行礼。费宏德忙又谦让,解开随身的包袱,说:“西凉王子赫连博回去后,写信将你们在潼关见面事告知了耶律宗真,耶律陛下御笔挥,便将粮食调来了。”

    谢天谢地,段岭心想。但费宏德又说:“这里还有封亲笔信,是予你的,嘱你来年开春什么时候若有时间,请你亲自往辽国走趟。”

    段岭:“……”

    段岭接过信,却不拆看,任其放在案几上。武独说:“这算盘倒是打得响。”

    费宏德说:“本来耶律陛下也该调这批粮食出来,毕竟陈辽二国过往争斗,如今面对元人,倒成了唇亡齿寒的弟兄。武将军,恕老夫说句没眼色的话,有些事,该放下的,还是暂且放下吧。”

    武独没有说话,对他来说,师娘与师父死于上梓,与辽人有脱不开的关系。寻春虽说死在上京,但若追究……

    “他说什么?”段岭问。

    “非常意外。”费宏德说,“耶律陛下说,看过赫连王子的信后,他宿未眠。”

    “好的。”段岭心想这么说来,耶律宗真应当是猜到些事,三人之中,知道段岭真正身份的人只有拔都,连赫连博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南陈太子。只会告诉宗真他现在的名字叫王山。

    至于耶律宗真是怎么猜到的,有没有再采取别的措施试探南陈,就不清楚了。

    “这里还有个匣子。”费宏德从包袱中取出个木匣,递给段岭。段岭看了眼武独,武独替他打开了。

    段岭:“……”

    “这是什么意思?”段岭看着木匣内的东西,起初段岭还以为那长条形的匣子是个剑匣,内里垫着绒布,上头摆着排十个桃子,有大有小。

    费宏德答道:“他说你看了自然就知道。”

    “桃子?”段岭嘴角抽搐,这意思是让自己快点逃吗?

    武独问:“你给过他什么定情信物?”

    段岭:“……”

    “我没有给过他定情信物!”段岭忙辩解道。

    武独已习惯了这小子到处沾花惹草,可又拿他没办法,毕竟都是人家认识自己以前的事,他能怎么办?辽国皇帝认识段岭的时间还比他久些。

    费宏德只是笑,不说话,答道:“粮食过得几日就到了,我年纪不比年轻人,赶路几日,竟是不支。”

    “快请费先生下去休息。”段岭忙吩咐道。

    段岭让手下人给费宏德安排了休息的地方,在厅堂内看着那盒桃子,武独也不问,走到厅外去闲逛,留他个人在厅堂中。

    “吃是不能吃的。”武独在外头说,“又青又小,想必也是拿头年结果的桃子来酸你,种起来倒是可以。”

    段岭蓦然想起来了,在上京自己与父亲住的院子里头,有棵桃树,郎俊侠曾经说过,桃花开的时候,他爹就会回来。

    那天耶律宗真想带他往中京去,段岭辞了,给他的信物就是连着桃子的根桃枝。

    莫非耶律宗真把那次的桃核种在了御花园里,如今已长成树了?

    段岭唏嘘良,约略猜到了这切——应该是这样。连中京的桃树也长起来了,眨眼就是两年。这么说来,也许耶律宗真已全部猜到了。

    他还是拆了那封信,上面是辽文,依旧称他为“段岭”。大意是经年别,年前从赫连博处得知他切都好,心里甚为宽慰。如今行踪漂泊,甚于费先生,抵挡元人军队,只怕是门苦差事。

    当年救命之恩未忘,如今粮食已送去,望坚持住,相信他可以,怕就怕布儿赤金拔都率军前来,段岭顾念旧情,不敢下手。

    人都来过了……段岭心想,看到信中所言,想起了往昔上京时光,甚是怀念。

    宗真又说,听闻令尊辞世消息,扼腕痛惜,定有报仇之日。

    段岭心里隐约不安,转念想,是了,应当是赫连博告诉他的。

    末了提到匣中有桃,正是当年上京别后,段岭遣人赠予他的桃枝,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意,拿到以后,宗真便将它种在御花园中,不意开春时竟长出来了,今年结了这么十枚果子,便并摘了给他送来。

    明年开春时,若有话想说,可到中京叙离情。

    段岭合上信,靠在榻上,许久后,出了口长气,他拿着桃子到外头去,朝武独说了。如今天各方,只希望不要变成与拔都那样。

    武独听完过往之事,想的却是另个问题。

    “有人刺杀他?”武独不解道。

    “对。”段岭想起往事,说,“我替他挡了那下,所以也许是为了偿这点情,才借了粮食,接下来就要见过面,才能再议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如今二人各自在自己国家的立场上,不可能感情用事。若没有进步的合作,耶律宗真自然不会味地来帮他。要出手可以,须得给他利益,或至少出示足够的利益。

    “莫要想得这般势利。”武独说,“感情嘛,少总是有的。半半罢了。”

    “嗯。”段岭点点头。

    武独又说:“听闻辽帝三宫六院,如今也有皇后了,妃嫔是许,你还是……”

    “你说什么呢!”段岭拿着匣子要揍武独,武独笑了起来,在阳光下看着段岭,低下头,亲吻他的脸颊。

    “我想把这些桃子种起来。”段岭说。

    武独答道:“我帮你吧。”

    武独卷起袖子,与段岭将桃种在房外院中,不知能活几棵。末了段岭掸干净泥,将林运齐、严狄、王钲与施戚叫过来,吩咐自己要离开几天,这段时间里头,府里事情暂时听费宏德的。

    郑彦又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鬼混,武独留下封信,让他暂且代为照看,当日便与段岭点兵,前往浔水。

    浔水北岸,暮色苍茫,沿岸山峦笼罩在黄昏的微光之中。

    “你想做什么?”武独说,“看了辽帝的信,如今想去辽人的地方抢劫了?”

    “不。”段岭说,“浔阳带已经没少人了,元人轮番入侵,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