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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秋后赈灾之需。毕竟今年雨水来势汹汹,耽误了春种,水稻尽被泡在田中,夏收定会受到影响。朝廷减税而士族掏钱,先把这天灾的影响减到最小,如此秋季旦粮食减产,方不至于流民四起,产生暴乱。

    毕竟大陈为了养兵,连九年在西川、江州等地课以重税,十征其七,已到了濒临崩溃的关头,再加上天灾,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然而新任户部尚书苏阀与众江州士人则心想你牧旷达祸害完了西川,搞得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如今又想来祸害江州,那是万万不成的。

    于是早朝便爆发出了剧烈的争论,牧旷达却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陪众大臣耗,只不松口。

    “臣有本奏。”苏阀这时候又说。

    本来李衍秋已打算退朝,就这么定了,苏阀这话出,朝中文武都是副“我去你娘的”表情,谢宥险些就要动粗,江州军与苏家、林家两族向来摩擦甚,此时苏阀为士族的共同利益发声,那气势隐约压着众人。

    “奏来。”李衍秋倒是非常耐心,做好了陪苏阀耗到底的心理准备。

    段岭与武独刚进城,水便漫过了小半个车轮,两道俱是朝二楼搬东西的百姓,还有锅碗瓢盆等物在水里漂着,段岭平生第次见发大水,只觉十分好奇。就连牧府也被水淹了近半,昌流君正在府外,看着下人把牧磬的东西搬到高处去。

    “上哪儿去了?”昌流君见武独便不悦道。

    武独反问:“被水淹了?”

    段岭“啊”的声,忙去收拾东西,武独说:“王山告假,牧相亲自批的。关你什么事。”

    “牧相批了王山假,可没批你假。”昌流君冷冷道,“宫里来人传,已传了你四次,再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谁?”武独问。

    “陛下。”昌流君答道。

    第115章 卸武

    段岭正在房中收拾东西,幸亏大部分药材为了避潮,都不曾放在贴地格里。武独在外头叫了声,说要进宫,让他到昌流君身边去。

    “不用了吧。”段岭说。

    “去吧。”武独说,“东西待会儿再收。”

    段岭答道好的好的,他让武独快点去,不要管他,武独坚持要看到他进牧府才愿意走。

    刚进相府,段岭忽然隐约感觉出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忍不住转身回到院中,顶着雨水,看了遍院里,再走进房里,细细察看每个角落,兴许是源自他的直觉,总觉得有人来过他们的家。

    段岭躬身检查未曾打开的抽屉,马上又转过身,仔细看枕头的位置,以及被褥底下压着的角,背后登时开始发凉。

    有人动过家里的东西!

    段岭猛然转头,感觉到房中许地方都被人动过!

    那刻他倏然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马上放下药屉,快步走到门外,如同惊弓之鸟般,下意识地寻找个安全的地方。

    有人来过,而且似乎不止次,武独呢?

    他跑出了院子,继而穿过小巷,踩起水花,跑向丞相府。

    “昌流君呢?!”段岭朝仆役问。

    那双眼睛似乎如影随形,始终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他看到昌流君的身影。

    “昌流君!”段岭喊道。

    “怎么了?”昌流君躺在榻上,拿着把不求人,朝段岭挥了几下,蒙面巾缝隙里的双眼打量他。

    段岭脸色发白,片刻后镇定下来,知道纯粹是自己吓自己,寻思片刻,而后答道:“少爷呢?”

    “随相爷进宫去了。”昌流君坐起来,答道,“怎么?有事?”

    段岭摇摇头,昌流君便朝里头挪了点,让出个位置。

    “你在做什么?”段岭问。

    “睡午觉。”昌流君答道,又自顾自地闭上眼睛。段岭心道这家伙实力不知道有强,但既然身为四大刺客之,应当不会怕郎俊侠。

    段岭便坐在昌流君旁边发呆,昌流君又问:“上哪儿玩去了?”

    段岭在想,既然来翻自己的房间,那么想必是因为上次的试卷,知道这试卷的人只有两个,个是郎俊侠,另个则是昌流君,如果是昌流君的话……也就意味着是牧旷达的意思。

    “你帮我收拾过家里吗?”段岭问道。

    “没有啊。”昌流君答道。

    “哦,那好的。”段岭觉得牧旷达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毕竟相信了就是相信了,再弄小手段,反倒吃力不讨好,把先前建立的信任全给毁掉了。

    “真的没有。”昌流君又坐起来说。

    “睡吧睡吧。”段岭皱眉道,把昌流君按回去躺着,又象征性地在他的身上拍了拍,意思是哄他睡觉。

    定是郎俊侠,他来过了,而且还不死心,段岭望着外头下个不停的雨,沉默了。

    武独在宫外翻身下马,解下蓑衣,放在奔霄背上,路踩出水花,轻声跃上通往御书房的长廊。

    “解剑。”黑甲军再次拦住武独。

    武独朝那两名士兵招手,充满诚意地说:“你们过来,我给你们看个东西。”

    黑甲军士兵不明所以,走上前来,武独手指弹,两人登时大喊声,武独看也不看,越过二人,飞身进了走廊,快步离开。

    士兵在背后破口大骂,却毫无办法,歪倒在地,不住乱动,人让另人卸甲胄,两人手忙脚乱地除去铠甲。

    武独到得御书房外,郑彦正在守门,示意稍等,两人便在御书房外着,里头传出牧旷达的声音,显然赈灾之事早朝时还未解决,战场路延续到了御书房中。大家各自吃过午饭,又在李衍秋面前唇枪舌剑地开战。

    郑彦不说话,武独也不说话,二人抬头,看着廊下的雨。武独想到段岭来日兴许也会像李衍秋般,当上皇帝,只不知他会不会挖苦苏阀这等人,又或者面子上客客气气,转身下来便将老头子骂通,想得好笑,不禁嘴角微微牵起。

    郑彦奇怪地打量武独,武独注意到郑彦的表情,打量他两眼。

    “去哪儿了?”郑彦嘴唇微动,却不出声。武独眉毛扬,心不在焉地用左手比划了个小人,右手拇指指指自己,也比划了个小人,右手小人靠近左手小人,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郑彦:“……”

    郑彦哭笑不得,朝武独比了个中指。

    武独指指郑彦,指指地下,意思是待会儿找你还有事,郑彦嘴角抽搐,想也知道是什么事。外头铁甲声响,谢宥身甲胄,披风飘扬走来,郑彦与武独同时伸手,将他拦在御书房外。

    “陛下在议事。”郑彦说,“谢将军,请稍等。”

    谢宥冷哼声,上下打量武独,沉声道:“武少保好大的威风。”

    武独嘴角微微牵,答道:“不及谢将军威风,出宫入宫,这么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