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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9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待他出门时,再让乌洛侯穆将他抓走,顺势除掉,这么来,武独只会以为他离家出走……”

    “不行。”蔡闫打断了冯铎的话,皱眉道,“太麻烦了,而且不能指望乌洛侯穆,那家伙成日心不在焉的,你设好计策,让影队去办就是。”

    冯铎又想了会儿,改口道:“那么只好设法支开武独,再派人前去暗杀了,得尽量收拾干净,但这么来,丢了个人,相府中定会清查,这王家也不知是否有仇家,但凡有仇家,还可嫁祸。杀人不难,难的是怎么将这事儿撇干净。”

    蔡闫想到这次无论如何要把段岭弄死,自己还得亲眼确认他已经死了,过程却极其难办,不说怎么才能顺利杀掉,旦段岭无缘无故地消失,武独定不会善罢甘休,查来查去,说不定最后又要把自己牵连进去。况且蔡闫不知道武独是否已清楚段岭的真实身份。

    既已用“故人之子”给段岭掩饰,或许已清楚了。

    蔡闫见到段岭的最后面,是在郎俊侠做好饭给他吃的那天,那时他就在外头看着,始终没有勇气进去亲手毒死他,而是让郎俊侠动手。最后影队的人也看着郎俊侠把什么东西抛进了江里。

    武独是怎么找到他的?会不会是无意中捡到,又解了他的毒?丞相府里头了个人,不管是否知道段岭的身份,武独都要想办法打掩护……直到此时,蔡闫还抱着最后丝希望,以他对段岭的了解,刚被郎俊侠背叛过,他不会相信武独。

    当年在辟雍馆读书时,段岭便很有戒心……蔡闫思来想去,判断武独只是无意中捡回来个落难少年,为找个解释,随便编了个理由来瞒过牧旷达。只要武独不知道真相,自己就还有机会,冒着得罪他的风险也认了。

    “布个完美的计划。”蔡闫说,“需要久?冯铎,我知道你擅长此道。”

    “半个月。”冯铎答道。

    蔡闫说:“那就去布置,半个月后,我要亲眼看到他的头。”

    “是。”冯铎应道。

    翌日段岭是被雨声吵醒的,发现又得洗裤子了,黏糊糊的,昨夜抱得太紧,下不受控制。再睁开眼睛时,看见武独拿了几个盆,四处叮叮当当地接水,当即睡眼惺忪地起来,想起他们的第个家也是这样,下雨就漏水。

    当时武独不以为意,现在看来,确实是习惯了。

    山上下起雨来便铺天盖地,溪水暴涨,先是从后山的溪流汇入屋后沟壑,再穿过院子,淌到前殿去,哗啦啦地像瀑布般从平台四处泄下万丈峭壁,景象霎是壮观。

    武独便在齐脚踝深的水里头,点起四处的灯火,倒也有模有样。

    “过几天就回去吧。”武独说,“山上桃花也没了,屋子里还漏水。”

    段岭说:“这儿挺好的。”

    两人在院里朝外看,发觉雨下得实在太大了,武独怕有洪水冲来,此处毕竟日久失修,万泥水进来,人力定难以抵挡,与段岭商量过后,致决定还是先下山去。

    否则若有什么闪失实在麻烦。

    段岭拜过白虎星君,知道自己不会常来,许下承诺,来日收复河山,便将星君请到都城去镇国,再为它做个纯金的底座,镶两枚贵重的宝石做眼睛,建个庙宇为它遮风避雨。

    段岭还在喃喃许愿,武独却不敢耽搁,背起段岭,尽快下山去。

    夜间江水涨高,直上了近丈,浑浊的泥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令武独的篙几乎点不到底,又沿着靠江之处飞驰而去。

    “找个地方避雨么?”段岭大声问道。

    “不碍事!”武独冒着雨,在船尾撑篙,说,“老爷撑船厉害得很!”

    武独从前进山出山,全靠块舢板,水性可与郑彦决高下,在山洪之中行船是驾轻就熟,眼看小船避开无数湍流,有惊无险地曲折拐弯,顺江而下。

    江左的雨季来了,先是下了夜暴雨,又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连数日衣服都难干,二人打着赤膊在船里烘衣服。段岭出来数日,又有点想家了,觉得自己当真是个矛盾的人。

    “不知道科举的卷子阅得如何。”段岭说。

    武独身上几乎没干过,抖开单衣,撑着烤火,眉头深锁,说:“我怕那蔡狗弄什么手段。”

    段岭笑道:“他还能弄什么手段?”

    武独说:“万将你的卷子偷了让你找不着,要怎么办?”

    段岭脸哭笑不得地说:“他应当不至于这么蠢,卷子平白无故地丢了,牧相不会问么?大家又不是傻的,落榜生向来都能查卷的啊。”

    武独“嗯”了声,眉头仍微微地拧着。段岭说:“何况他就算真的要偷,咱们也没办法,还能蹲在阅卷官旁边守着不成?”

    武独想也是,便不再说。雨势渐小了些,江水的水位却直没退,到得开阔地带,武独不敢冒险行船,便上了岸,弃舟乘车,雇了辆车回江州去。来时段岭的心都在外头,见这广袤世间,别有番壮阔。回去时却视壮丽雄奇的山河如无物,只想与武独依偎在车中,好好说说话。

    虽然也并无什么话可说,但较之来时这路,感觉却又有所不同,哪怕趴在他身上,随口闲聊,捏他的耳朵玩,也十分有趣。武独则比从前为温和,再也不复二人初见时的身戾气,便如同敛了杀气的老虎般,段岭说什么就是什么,百依百顺,毫无违拗。

    如是数日,情意浓,段岭想到还有将近五六日可清闲,回家以后,便成天这么彼此守着,也是乐事桩。江州迎来了开春的第个雨季,抵达城外时,段岭险些要认不出那码头了,足足被水淹去了半,黑甲军则各个穿着蓑衣,指挥江边的民众迁到高处。

    这年江讯来得比往年早,下就打乱了朝廷的安排,刚经过迁都,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江州比以往为繁华。西川的豪宅大户迁来后居住于城中低地,当即被滔滔不绝的雨水浸没近半,时狼狈不堪。

    快马穿梭来去,通往城中,禀报江左诸县遇涝的情况,就连国子监判的科举卷子也湿了近半,泡得稀烂。

    “报——”

    李衍秋正召集群臣议事,这天早朝足开到午时,仍未能放饭。年老的大臣都已被赐座,皇帝在御座上,太子则坐在旁听政,左下乃是牧旷达、三名内阁阁老、户部苏阀、工部赵薛立并数名侍郎,右下则是以谢宥为首的众武将。

    “便是这样。”李衍秋说,“江南带开春骤遭涝事,拨粮必须马上提前,看这雨,十天半月是不会停的了,这就吩咐下去吧。谁还有奏?”

    议了早上,官员们都疲惫不堪,牧旷达要求城中大户,及江州、江南、汝南、徽州与淮阴等地大族尽可能地备粮运往江州,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