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而攻打西门，马车掉了个向，段岭回过神，揭开车帘往外看，见车不是驰往琼花院的方向，而是改走北门，段岭突然警惕起来，却不敢说话，以免引起车夫警觉，想起自离开王府，上车以来，车夫便不发言，连“驾”也未曾出口。

    但从琼花院出来时，车夫明显是开过口的！唯可能就是在王府外等候时，被换了个人！

    段岭保持着安静，突然间从车内翻了出去，马车停下，那车夫马上翻身下车，前来追段岭，段岭却早有准备，闪身进了巷内，再出来时抄了个近道，以袍襟捂着口鼻，冲进烈焰与浓烟中。

    那车夫追丢了人，停下脚步，缓缓摘下斗笠，思忖片刻，转身朝琼花院追去。

    第36章 骤变

    声巨响横亘天际，游龙般的霹雳割裂了乌云，紧接着无数闪电犹如腾龙出海，瞬间同时射向上京城。

    暴雨铺天盖地地下了起来，天上的水朝地面疯狂地倒，浇灭了全城烈火，元军鸣金声远远传来，暂且收兵。

    段岭咳嗽着从废墟里头钻出，拐过几条小巷，回到琼花院内，琼花院中片静谧。

    “寻春！”段岭说，“有人杀了车夫……”

    他快步冲过回廊，声音猛然收住，看见暴雨中，前院着两个人。

    寻春身华丽的长袍被淋得湿透，鬓发贴在脸上，手持斩山海。

    郎俊侠戴着顶斗笠，在院中，手持青锋剑，两人遥遥对峙。

    段岭放慢脚步，走到院中，怔怔看着郎俊侠。

    “是我。”郎俊侠说，“我来接你离开，此处太危险了。”

    “不要跟他走！”寻春说，“殿下！”

    段岭时间竟有点不知所措。

    郎俊侠：“上京今天定会被攻破，不能再留在此处。”

    寻春：“陛下吩咐，除非亲至，否则没有人能带走他。”

    暴雨铺天盖地，雨声已大得无法再听见任何人的交谈，又声霹雳响起，段岭喊道：“住手！”

    话音未落，寻春已骤然出手，郎俊侠的剑却翻转了个极小的角度，折射出闪电的白光，映上寻春眉眼。

    寻春眼睛微微眯，就此失去了先机，郎俊侠剑直取寻春咽喉，紧接着寻春回身，步踏上水流，红袍荡起，带着雨水旋转。

    千万滴雨水仿佛凝固在电闪雷鸣的刹那，晶莹的雨滴纳入了世间景象，每滴水都如同锁住了这个世界——段岭抽剑，寻春回守，郎俊侠直刺。

    寻春抽出发簪，掷。

    郎俊侠剑刺中寻春胸腹，寻春那簪则破空而去，刺穿沿途的水珠，扬起破碎的水花，钉中郎俊侠肋下。

    下刻郎俊侠抽青锋剑，寻春却拼着受这剑的危险，合身扑上，双掌同时按在郎俊侠胸膛，内力在郎俊侠体内爆发，却在被簪子封住的穴道内受得阻，顿时震伤郎俊侠五脏六腑。

    郎俊侠回身蹬上木柱，朝段岭步冲来，段岭猛然抽出长剑，迎向郎俊侠，郎俊侠显然伤重，脚下个没收住，朝长剑上撞，段岭马上退后，生怕伤着了他。

    这时候，郎俊侠才口血喷出，段岭手中剑上俱是他吐出的鲜血，继而他逃出琼花院外，消失了。临离开前，郎俊侠与段岭对视的最后眼，令段岭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却说不出口。

    暴雨倾盆，段岭追出几步，堪堪收住脚步，回身。

    “寻春！”段岭焦急道。

    寻春小腹被刺穿，渗得袍上全是血，段岭忙将她扶进房内，丁芝从旁赶来，惊叫声，忙上前检查寻春伤势。

    与此同时，南陈军已接近上京城二百里地外的西山，雨骤然而起，越下越大，山下满是泥泞，全军渡河，近四万人逼近元军后方。

    “报——”探报冲来。

    “元军增兵已至，上京城外，共计十万！”探报说。

    李渐鸿身水，雨水顺着他的铠甲流淌下来，浸润了他的全身，冰冷无比。

    “城破了？”

    李渐鸿只觉声音十分遥远，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正在巷战。”探报喘息着说，“先锋部队，在奔马原上救下行辟雍馆内逃难的学生，他们说，耶律大石死了。”

    “把人带上来。”李渐鸿说。

    数名学生满身泥水，到得近前，甩去身水，跪在李渐鸿面前。

    “将军！”学生大哭道，“将军救命——”

    “逃出了少人？”李渐鸿喘息着问。

    “就只有我们这么了！”学生哭道，“祭事让大家先逃，被元军箭射死……”

    李渐鸿登觉天旋地转，连日急行军，精神已绷到了顶点，听到此话时，阵眩晕。

    然而瞬间变故突生，其中名学生猛然抬头，唇舌翻，数枚暗针穿过雨水，破空飞来，钉在李渐鸿右手上，李渐鸿猛然退，左手抽剑，侧身，那伪装成学生的刺客恰好在此时扑上，被李渐鸿剑穿透咽喉。

    “陛下！”

    左右大惊失色，蜂拥上前，不片刻便将那几名“学生”射成了蜂窝，李渐鸿右手中针，断断数息，麻痹感便蔓延到整个右臂，当即将中针的无名指朝剑上按，将整个手指头切了下来，断口处放出黑血，黑血转为暗红，毒素却侵入整个手臂。

    “快找军医！”有人喊道。

    “不必。”李渐鸿说，“吩咐下去，拔军启程，告诉咱们队里的辽军，上京还未破城，还有机会，让他们鼓作气！”

    当天下午，李渐鸿率辽国万兵马与陈国四万骑兵，翻山越岭，进入西山，冒险度过刀峡断壁，抄近路赶往上京。

    “报——”

    前锋部队做出了调换，人冒着大雨，策马前来。

    “前方有伏兵。”武独摘下头盔，满脸泥泞，朝李渐鸿说，“近万人，把守西山险谷内要道，绕路吧，陛下，太危险了。”

    “碾过去。”李渐鸿说，继而断然喝道：“辽军随我出兵！担任前锋！我大陈兵马随后！个时辰内，通过西山！弓箭手跟上！”

    武独愕然，李渐鸿却将两把长刀朝他抛，万里奔霄马当先，冲进了山谷之中。

    紧接着，心系上京的辽军排山倒海般地大喝，冲进了西山峡谷，各自举起盾牌，护卫冲谷的中军，马蹄踏起飞溅的泥水，李渐鸿率领近五万大军，无情地撞上了元军防御阵。

    元军早已在另路上布下山洪与断木的陷阱，只待李渐鸿绕路，便将发动布置，想不到李渐鸿竟是硬闯，双方刚撞上，镇山河便剑挑来，将元军连人带盾斩成两半，血肉横飞，李渐鸿袭猩红披风飞扬，所过之处犹如绞肉机般，领着刀光剑影，无情地碾过了西山危峡。

    辽军冲过，紧接着是四万陈国兵马，时间冲锋阵势汇为洪流，冲破了元军防线，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