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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

    “自然。”李渐鸿认真地朝段岭说,“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可是我要读书。”段岭哭笑不得道,“要等……要考功名,郎俊侠不会让我去的。”

    “他管不得你,这世上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李渐鸿说,“今夜与他打声招呼,你想去何处,明日便可动身。你想学武是不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不想读书便不必再读。”

    段岭傻眼了,直觉这人是在逗自己玩,然而他本正经地说出来,又令人生不出任何怀疑之心。他虽已十三岁了,却还只是个少年,少年的天性就是贪玩,又如何坐得住?

    “还……还是算了。”段岭打消了念头,知道不可能走了之。

    “为什么?”李渐鸿注视段岭。

    段岭说:“我还得等个人,郎俊侠告诉过我,他会来。”

    “等谁?”李渐鸿问。

    段岭想了想,说:“等我爹,郎俊侠说,我爹是个了不起的人。”

    日渐西斜,时光仿佛在这刻凝固,窗外桃花离开枝头,旋转着飘向池塘,池中声轻响,那是鱼儿冒出水面的声音。

    李渐鸿从随身的腰囊中,很慢很慢地取出了个东西,放在案几上,发出声玉石轻响,继而缓缓将它推到段岭的面前。

    “你在等它么?”李渐鸿的声音又带着些许哽咽。

    段岭的呼吸窒住了,那是枚通体晶莹、犹如冰般的半环形玉璜,玉璜上刻着四个字。

    段岭发着抖,摘下自己脖上系着布囊的红绳,战战兢兢地拿出另外半块,将它们并为块云纹鹰羽蟠龙浮雕的无瑕玉璧,合为八个字。

    盛世天下,锦绣河山。

    第13章 我儿

    薄暮时分,夕阳将郎俊侠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残阳从墙外投入些许余光,犹如染在青砖上的塞外烽火。

    “郎俊侠!郎俊侠——!”段岭冲过走廊,跑向郎俊侠,大喊道,“我爹回来了!”

    郎俊侠微微笑,转身朝向段岭,点了点头。

    “他……”段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着直喘。

    “我知道了。”郎俊侠说。

    “可他说他姓李,我也姓李,他不叫段晟。”段岭皱眉道。

    郎俊侠道:“你长大了,段岭。”

    段岭莫名其妙地看着郎俊侠,郎俊侠说:“今夜我要出去办点事。”

    段岭说:“不是刚回来吗?又要出去?”

    郎俊侠没有解释,只是伸出手,段岭脸茫然,走向他,郎俊侠便将段岭抱在身前。

    “这很好。”郎俊侠说。

    他抱过段岭,继而与他分开,让他好,撩起袍襟,在段岭面前双膝跪地。

    “哎!”段岭忙上前搀扶,郎俊侠却示意他别动,伏身拜。

    “就此别过了。”郎俊侠说。

    “等下!”段岭意识到了什么,说,“你要走了?你去哪里?爹!爹!”

    “是。”郎俊侠跪在地上,抬起头,牵着段岭的手不放,注视着他,“我到汝南去,便是为了找你,幸不辱命,如今你父子重逢,我的使命也已完成,上京之事,也可告段落。”

    “你……你不要走!说好会陪我的不是吗?”

    “也许,则年半载,少则数月,会再见的。”郎俊侠说,“但你有殿……有你爹照顾,哪怕你要中原的万里江山,他也能给你,我对你,已……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不要走,郎俊侠!”段岭的眼眶顿时就红了,郎俊侠却已微笑起身。

    “段岭。”郎俊侠说,“我只是你命中过客,从今以后,你须得听你爹的话。这世上,若有人会全心全意待你,再不欺瞒你,遇见危险时不顾性命来救你,凡事尽心竭力为你打算,除他之外,再无别人。”

    段岭死死攥着郎俊侠的手不放,把他朝屋里拽,说:“不!不行!你先说清楚要去哪儿,几天回来!”

    郎俊侠犹如山峦般,纹丝不动,李渐鸿的声音却在二人背后响起。

    “爹派他去调查点事。”李渐鸿说:“这事若不查清楚,爹日不得安心。”

    郎俊侠忙又要单膝跪地,李渐鸿作了个手势,示意不必礼。

    段岭难受得很,郎俊侠又认真说:“段岭,听话,我会回来的。”

    段岭只得慢慢地放开了手。

    “回南方后,不必再提起我。”李渐鸿又说。

    “是。”郎俊侠答道。

    段岭还有话想说,却不知该如何出口,李渐鸿却道:“这就去罢,趁着城门未关。”

    郎俊侠躬身道:“臣告退。”

    “就不能明天再走吗?”段岭茫然道,郎俊侠却已扬起阵风,消失在走廊尽头。

    “等等!”段岭说:“我给你带点……”

    段岭转头进去,手忙脚乱,要给郎俊侠收拾东西,却听到阵马蹄声响,郎俊侠竟是说走就走,段岭抱着给郎俊侠整理到半的包袱跑出来,袍襟在春夜的风里飘扬。

    段岭仍未反应过来,郎俊侠就这么走了,今天的切都来得太突然,比起五年里他所接受的所有事加在起都来得,他追在后面,慌慌张张地大喊道:“郎俊侠!郎俊侠!”

    远方已没有了郎俊侠的身影,段岭怔怔看着。李渐鸿来了,郎俊侠却走了,犹如日月盈昃,潮水涨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

    李渐鸿眉头深锁,看着段岭,要抱他,段岭却伤心至极,只顾着喘气,张脸憋得通红,差点就要哭出来,李渐鸿什么事都能摆平,唯独摆不平自己儿子的眼泪,当即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爹当真有事要让他办……”李渐鸿茫然说:“那便迟几天?罢了罢了……”

    “不用了。”段岭边擦泪,边哽咽道:“我懂的。”

    “莫哭了。”李渐鸿说:“你这眼泪流得爹的头阵阵地疼。”

    段岭当即哭笑不得,李渐鸿便将他打横抱起,抱回家去。

    末了段岭积郁于心,李渐鸿只好变着法子哄他,与他说话,不时段岭的心思才慢慢岔了开去——只因晚饭时,李渐鸿朝他承诺,办完事后会让郎俊侠回来,专门服侍他。

    段岭问:“真的吗?”

    李渐鸿说:“你若想要,自然你说了算。”

    段岭总觉得哪里不对,仿佛“服侍”二字分量太重,自己与郎俊侠不应是这样的关系。

    段岭见惯了名堂内世家子们颐指气使的作派,他们拥有或名仆役供他们呼来喝去,虽然郎俊侠说过自己是“家臣”,但他们的关系,终究和那些人不样。

    “虽然让他来接你,照料你。”李渐鸿说,“但我可不想看见我儿成了个小郎俊侠。”

    段岭说:“郎俊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