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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僻院内翻墙离开,蔡闻赶至。

    当天下午耶律大石震怒,封锁名堂,所有孩子都被盘问了番,搞得整个名堂内筋疲力尽,还有人哭个不停。

    拔都去请救兵,未见那与武独对战的蒙面人,段岭已将详细经过说了三次,他不敢提到郎俊侠,有意省去了些细节。只说去找拔都时,无意中发现蔡闫被抓,后来又有神秘刺客出现云云。

    蔡闫醒来后则是问三不知。耶律大石亲自听着,要与赫连博核对时,他又结结巴巴,词不达意。耶律大石宁愿听段岭说十次,也实在不愿听赫连博复述次,最终以段岭、蔡闫二人的话为准,记了口供。蔡闻再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众人云里雾里,切只得作罢。

    段岭被问得身心俱疲,晚饭没吃几口,回到僻院内睡下时,还沉浸在白天的事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时间里,院外的笛声却依旧响了起来,悠扬婉转,于是段岭在这笛声里渐渐安了神,沉沉睡去。

    翌日切照常,唯有蔡闫神情颇为委顿。段岭过去关心了番,蔡闫只是点点头,两人说了半天,蔡闫也猜不出自己家究竟得罪了谁,只告诉段岭,自己兄长蔡闻在笔墨堂后发现了被打昏的杂役,想必那刺客是扮作杂役混进来的。

    而为何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进学堂来行刺,挟持对象又是蔡闫,另外那名蒙面人身份是谁,连蔡闻也百思不得其解。幸而巡防司卫士在城外护城河中发现了个被打穿的冰窟,据此推断,行刺之人已逃了。

    当夜,琼花院:

    郎俊侠调开药粉,对着镜子,敷在腰畔与背后的伤口上。侧竖着面屏风,屏风后,则是包括丁芝在内的六名盛装女孩,俱是琼花的头牌——兰、芍、瑾、芷、茉、芝六女。

    六女有人点手炉,有人奉茶盏,花团锦簇地围着名厅堂中的贵妇,便是丁芝先前唤作“夫人”的琼花院当家主。

    “当真是你与那孩子的运气。”夫人淡淡道:“不如这几日找个宅子,劳驾你二人再搬次。”

    郎俊侠的影子投在屏风上,现出男子赤着上半身的健美剪影。

    “与其东躲西藏,不如守株待兔。”

    “那孩子命有天佑,这次来的是武独。”夫人说:“先是阴错阳差,‘祝’也是影队里的高手,竟死在个小孩儿的手上,想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下次来的,可就不定是武独了。”

    “哪怕是昌流君又如何?”郎俊侠放下药碟,随口答道。

    “莫要轻敌。”夫人云淡风轻地说:“武独虽擅使毒,却是你们之中的个另类,能毒昏的都毒昏,能留命的都留命,杀次人,留下的活口比仇人还,还常常心软放人条性命,心肠太好的人,当不成称职的刺客。”

    郎俊侠换完药,穿上外袍,系好腰带从屏风后走出。

    夫人身暗红锦,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展翅仙鹤,眉如抹青峦黛,眼若两泓碧山泉,虽是琼花院诸卉之冠,却未过三十芳龄,容貌是带着些许西域人的印记。

    “我想,昌流君不会来。”郎俊侠说。

    夫人淡淡道:“你的胆子,素来是很大的。”

    郎俊侠道:“南陈帝君再撑不了少时日了,北伐已成定局,三年之内,南陈军队不可能再过玉璧关,赵奎与牧旷达接下来要忙的,便唯有内斗。”

    “旦展开内斗,武独与昌流君都不敢离开各自的主子身旁。”郎俊侠最后说:“上京是辽人的地盘,千里迢迢,派出成名刺客,只为找寻个不知身份是否属实的孩子,料想不会做这等无聊事。”

    郎俊侠朝夫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琼花院。

    夫人沉吟不语。

    夜,南陈。

    “留他条性命。”赵奎说。

    “什么?”武独以为自己听错了。

    武独从上京归来,狼狈不堪,既未曾找到李渐鸿的下落,亦没有杀掉那传说中的“无名客”,唯独带回了个有用的消息。

    赵奎坐在厅堂内,背着昏暗灯光,投下晦暗身影,那灯光则照在武独脸上,这名刺客的表情极为复杂。

    “还有谁知道?”赵奎问。

    武独摇摇头,答道:“祝已丧命,同去的影队刺客,连上京亦未曾混进去,俱在城外接应,这情报,是属下推测出来的。可我不明白……”

    “陛下时日无。”赵奎缓缓道:“四王爷尚无子嗣,李渐鸿下落不明,来日这朝廷,只怕是牧旷达的天下了。若不留步后手,只怕他势大难制。这件事,你便当没发生过。”

    武独明白了,点了点头。

    “将军,我弃胡昌城下三王爷的踪迹于不顾,转而赶往上京,也许牧相……已经猜到了。”

    赵奎冷笑道说:“哪怕是牧旷达知道了,亦决计不敢擅自将昌流君派往上京,旦失去昌流君保护,他连睡觉亦睡不安稳。何况经你们这次前去,想必城中定然防守森严,从此他便再无这个机会了。”

    上京城中连戒严十日,名堂中常有卫队巡逻,盯着众孩童,先生们是连大气也不敢出。经此事后,蔡闫与段岭无形中亲近了不少,偶尔会让段岭拿着功课去问他,有不懂的,便给段岭说开,并督促他认真对待学业。

    巡逻卫队撤去的那天正是正月的最后天,今日门外来接的家人比往常都要,都得知先前行刺事,满脸担忧,议论纷纷,马车是挤满了巷口,不少达官贵人的车前有武士把守。

    “段家——段少爷。”门房唱道,“不在?”

    郎俊侠今天是来得最早的,未时还没到便在门口候着。

    “在!在!”段岭忙出来,缴了腰牌,扑到郎俊侠怀中,被他手搂在身前。

    “回家。”郎俊侠牵起段岭的手,段岭却仍然忍不住回头看,从名堂正门的栅格朝内望去。只见拔都在前院,远远地朝段岭看。

    郎俊侠猜到段岭心思,便停下脚步,说:“你与布儿赤金交了朋友?”

    段岭点点头。

    郎俊侠又问:“请他来咱们家里吃晚饭?”

    段岭问:“可以吗?”

    郎俊侠:“你的朋友,自然可以。”

    “拔都!”段岭朝拔都喊道,“我们起走罢!晚上来我家。”

    拔都摆摆手,段岭又等了会儿,直到巷里的人走得差不了,拔都还没出来,料想又是无人来接,段岭又喊道:“走罢!”

    拔都不答,提着他敲钟的铁棍,转身进了内院。夕阳从巷子口外照进来,段岭感觉到了点惆怅。

    然而回到家后,段岭那点惆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因郎俊侠做了不少好菜,在案几上排开。段岭欢呼着入座,手也不洗就要开吃,却被郎俊侠按着,用湿毛巾擦他脏兮兮的小狗爪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