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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而哭笑不得,说:“这话可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

    段岭皱眉,郎俊侠说:“你爹会来找你的。”

    段岭:“……”

    郎俊侠的话犹如道霹雳,贯穿了段岭全身。

    “我爹还……还活着?”

    “嗯。”郎俊侠说,“还活着。”

    段岭急迫地问:“他在哪里?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接我?”

    段岭在这个问题上被骗过了无数次,但他知道这次郎俊侠不会骗他,不为什么,缘因他的直觉。

    “这些话,留着以后问他。”郎俊侠说,“他总有天会来,则三年,少则几个月,相信我。”

    段岭捧着碗,张着嘴,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骤然听到这消息令他半是高兴,半是害怕。郎俊侠便让他过来,靠在自己肩头,摸摸他的头,把他搂在自己怀里。

    雪渐渐地化了,段岭拥有了个新家,这令他无比兴奋,郎俊侠起初犹豫许久家里是否该请杂役,段岭却丝毫不在乎这些。当天他跑上跑下,仿佛精力永远也用不完,给门口挂上了“段”字的灯笼,又把中庭的雪扫到两旁,他就像刚被带回家的小狗样,对每个地方都充满了好奇感,他的足迹遍布新家每寸地方,将它当作未知的乐园来探索。

    郎俊侠伤势仍未痊愈,给段岭左眼上了药,便任由他自由活动。

    “我可以在这里种东西吗?”段岭蹲在中庭的小块花圃前问。

    “当然。”郎俊侠说,“这个家都是你的,但今天太晚了,改天我去集市上给你买点种子。”

    段岭蹲着认真翻土,郎俊侠拄着根木杖,倚在门前看他,看看了近半个时辰,直到黄昏时,郎俊侠才说:“进来罢,上京太冷了,种花难活。”

    段岭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来,见郎俊侠坐在灶前烧火。

    郎俊侠又说:“我考考你,在名堂里学了什么?”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段岭开始背诵千字文,短暂的假期又要过去,明日得回去读书了。

    郎俊侠拿了个碗,将些许猪皮放在碗里,置于火上蒸开,添水,再加入红糖。

    段岭背完了整本千字文,郎俊侠十分意外,说:“都背下来了。”

    中间错了几个字,但郎俊侠没有指出,认真道:“很好,果然是读书的料。我身上带伤,不能带你去玩了,外头太冷,也没什么玩的,先欠着你次,下月春天来了,再带你去踏青。”

    段岭答道:“你好好养伤,不打紧,你在蒸什么?我看见有糖,是好吃的吗?”

    “明天你就知道了。”郎俊侠如是说。

    段岭发现自己无论问什么问题,几乎都不会从郎俊侠的嘴里得到任何答案,也渐渐习惯了。

    夜里,郎俊侠在几个碗里放了不少梅花,搁在外头。

    翌日郎俊侠将他送到名堂外,这次他没有自行离去,而是看着段岭,等他离开。段岭已乐意接受这样的安排,虽心中有不舍,却表现得高高兴兴的,反而朝他说:“回去罢。”

    片刻后,郎俊侠拄着杖,张开手,段岭便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

    “在学堂里,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咱们家的事。”郎俊侠注意到门房在好奇地看他俩,于是手搂着段岭,埋头到他耳畔,低声吩咐道,“什么都不要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切记。”

    “这是给你的。”郎俊侠递了个食盒给段岭,说,“尽快吃,小时候我娘就常给我做这个吃。”

    段岭点头,与郎俊侠作别。

    自从与郎俊侠做伴,段岭听得最的两句话,就是“什么都不要问”与“什么都不要说”。郎俊侠非常地谨慎,连带着段岭也有种不知所措的危机感,就连问也无从问起。

    所幸孩童的想象力总是丰富的,段岭已在脑海中构织了无数故事,它们纷繁层迭地涌来,旧的未曾自圆其说,便已被新的所取代,郎俊侠的职业也从妖怪到浪人再到富商最后到剑侠,换了无数次。

    他仍在想前夜的不速之客——影队在追杀郎俊侠,非常危险,但现在已经安全了,否则,郎俊侠会马上带着他搬家以免被找到。

    追杀他,是为了找另个人的下落——是谁?会不会是我爹?

    想到这里,段岭全身的血脉都为之沸腾起来,也许爹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让郎俊侠先来接他,照顾他,等到他们见面时,切就会水落石出。

    段岭抱着郎俊侠给他的食盒,脚下不停,却在僻院外险些与人撞上——正是在往外头张望的拔都。

    “怎么了?”拔都诧道,“眼睛被谁揍的?”

    段岭答道:“没……没什么。”

    段岭要回房,拔都却是来找他说话的,要给他拿东西,段岭只不放手,以为拔都要抢去看,着急道:“你做什么?!”

    拔都问,“他欺凌你了?”

    段岭说:“真没有……”

    “布儿赤金!”个凌厉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却是蔡闫,蔡闫脸冷漠,威胁地看着拔都,缓步走过来,拔都只得放开段岭,冷哼声。

    “稍后到我房间来趟。”蔡闫朝段岭说,“有些事问你。”

    段岭点点头,拔都看看蔡闫,又看段岭,蔡闫什么也没说,料想拔都若是识相,应当不至于缠着段岭。蔡闫走后,段岭朝拔都解释道:“是我自己不当心,撞在了案角上。”

    “你被人打了拳。”拔都说,“正中眼角处,我看得出来。”

    段岭登时语塞,拔都却随口道:“算了,你们汉人都是伙的,我是元狗,我管闲事,行,我走。”

    段岭:“拔都!”

    拔都头也不回地走了,段岭回到房中,却发现先前放在书阁中的被褥已搬了回来,被收拾齐整地铺好。

    段岭打开匣子,里头是郎俊侠给他的糕点——红糖晶莹,内里冻着绽放的梅花,切成小块,码得整整齐齐。段岭越看越舍不得吃,想想便自己留了份,余下的分开包好,预备给拔都与蔡闫都各送份去。

    正值返学之时,早课暂停,院里闹哄哄,孩童们都在换吃的。蔡闫正在名堂后院里着,与几个少年听先生的教训。

    “手举高。”先生板着脸道,“只弯腰。”

    蔡闫与四名半大的少年同时举起手,双手叉握,举过头顶,先生挨个看过,不悦道:“嗐!膝盖不能屈!躬身时绝不能动膝盖,所谓‘卑躬屈膝’正是此意!”

    蔡闫等人学着行过礼,反复演练几次,先生又叮嘱道:“君子讷于言敏于行,北院大王来后,须得少说,做。”

    “是。”

    段岭看众少年学礼,只觉蔡闫行礼之时十分潇洒,玉树临风的,便学着他,也抬起手,对着墙壁躬身,有样学样。先生放了会儿休息,蔡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