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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迹,尾随不去。本想借机杀了他,奈何那人狡猾至极,我中了他的连环计,仓促交手,反而负了重伤,我用尽浑身解数,才在阿尔金山下将他甩掉。”

    “就是……死掉的黑衣人吗?”段岭问。

    “不。”郎俊侠闭着眼答道:“外头那黑衣人叫‘祝’,是陈国影队成员,影队与武独向来不对付,料想尾随我至上京,打算独吞这桩大功,没想到阴错阳差,死在了你的手下。”

    原来郎俊侠没有来接自己,是办事去了,胡昌城在哪里?段岭满腹疑问,要再问时,郎俊侠又道:“把尸体藏到马厩里去,用干草盖着,再把雪铲了,血迹盖住,换身衣服。”

    段岭有点害怕,但他还是照着郎俊侠的吩咐做了,尸体仍圆睁着双眼,不知会不会变成鬼晚上来找他索命。刚办完这事,脱下满是血迹的外袍,穿上身单衣,门外便有马蹄声经过。

    “巡司使公干!快开门!”名卫士在外头喊道。

    第8章 解围

    段岭阵迟疑,不知是否该上前去开门——郎俊侠还躺在房中,大门上了门闩,外头的人拍了几下门,段岭便冒着风雪去开了。

    “哟。”骑兵也十分意外,问,“怎么是个小孩儿?你家大人呢?爹娘呢?”

    段岭答道:“生病了。”

    “这不是名堂里头那孩子么?”背后名像是骑兵队长的男人,低头端详段岭,段岭身单衣,被冻得嘴唇青紫,在门后不住发抖,年轻男人下马,打量段岭,段岭已忘了在何处见过他。

    “你爹呢?”男人说,“记得我不?我是蔡闫的哥哥,蔡闻。”

    段岭想了想,说:“他病了,我不记得。”

    蔡闫他是记得的,但这男人段岭记不得。

    “你家里大人能见人么?”蔡闻又皱眉察看段岭眼眶上的瘀青,段岭先前被揍得甚狠,眼皮肿着,蔡闻伸手去摸,段岭只是有点惊惧地朝后躲。

    “在睡。”段岭不愿意让蔡闻进来,生怕他发现了刺客的尸体,蔡闻见段岭畏畏缩缩的,个小孩,大冬天只穿着单衣,赤脚在门口,终究心下不忍,说:“罢了,快回去歇着。”

    “下家!”蔡闻朝士兵们吩咐道,翻身上马,离开,背影晃,转马时段岭才想起先前来接蔡闫的,正是这年轻男人。

    巡城士兵走了,段岭松了口气,闩上门,回到卧室内,壶中参茶氤氲着室香气。

    段岭把壶提下来摊凉,听见榻上郎俊侠在咳嗽。

    “什么人?”郎俊侠额上全是汗。

    “蔡闫的哥哥,蔡闻。”段岭照实答道。

    郎俊侠闭着眼,说:“蔡闻?就这么走了?蔡闫又是谁?你认识他弟弟?”

    “嗯。”段岭说,提着温热的水壶,将壶嘴对着郎俊侠的唇,朝他嘴里头灌参汤,郎俊侠起初呛了几下,而后平静下来,就着壶将那壶参汤都喝了。

    “老山人参……”郎俊侠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吊气续命,天不绝我,还有么?再来点儿。”

    “没有了。”段岭说,“我再偷……再买点回来。”

    “别。”郎俊侠说,“太危险了。”

    “那我再加水烧烧给你喝。”段岭说。

    郎俊侠便不再吭声了,那夜不知为何漫长无比,段岭窝在榻下,不住打瞌睡,炉上煮着参汤。

    “郎俊侠?”

    郎俊侠不作声。

    “你没事么?”段岭害怕地问。

    “哎。”郎俊侠半睡半醒间答道,“没死呢。”

    段岭这才心头大石落地,外头越来越暗,唯独炉里的火光像个温暖的太阳,照着他俩。

    “郎俊侠?”段岭又问。

    “活着。”郎俊侠的声音像个风箱,仿佛从肺里发出来似的。

    段岭又睡着了,脑袋直朝榻上磕。

    翌日再睁眼时,雪停了,段岭发现自己睡到了榻上,郎俊侠躺在身旁,脸上已有了血色。

    段岭像条小狗般,起身去闻郎俊侠的鼻息,眉头深锁在郎俊侠脸上嗅来嗅去,深吁口气,头痛欲裂,说:“什么时辰了?”

    谢天谢地,段岭担忧地看他,问:“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郎俊侠说。

    段岭心情大好,说:“我找点吃的给你。”

    他刚爬起来,望见院外铺满了白雪,欢呼声,便要出去玩雪。

    “衣服穿上。”郎俊侠说,“别着了凉,听见没有?”

    段岭裹上裘袄,拿着竹竿敲廊下的冰棱玩,哈哈大笑,回头,见郎俊侠坐在房中,解开外袍,剪去单衣,给自己换药。

    段岭便放下竹竿,跑进去,问:“你好些了么?”

    郎俊侠点点头,段岭见他解开绷带之处,腹部伤口泛着紫黑色,却已结痂,有三道深浅不的口子,于是给他烧水,让他擦拭干净,撒上金创药。

    郎俊侠白皙而健壮的胳膊上,也有个奇异的象形刺青,犹如钟铭上的虎,这令段岭想起了昨夜的事。

    “他们为什么杀你?”段岭问。

    “想从我这儿问个人的下落。”郎俊侠说。

    “谁?”段岭问。

    郎俊侠看段岭,忽然嘴角微微上扬,眯起了眼睛。

    “不要问。”郎俊侠说,“什么都不要问,以后你会知道的。”

    段岭十分担忧,不过郎俊侠还活着,所有的阴霾都为之消散,还是令他很高兴的,他坐在郎俊侠身边,看他臂膀上的虎头刺青,问:“这又是什么?”

    “白虎。”郎俊侠解释道,“西极白虎,西金主兵杀之气,是为刀兵之神。”

    段岭不懂,问:“你会用剑,是吗?我看到你的剑了,利得很。”

    段岭想去找郎俊侠的那把剑,剑却没了,跑到后院时,突然想起尸体还在马厩里,登觉恐惧,靠近了看,却见干草被挪开,尸体也没了,顿时被骇得魂飞魄散。

    “被我处置了。”郎俊侠说,“不必害怕,是陈国影队的人,与武独素来不合,幸而昨天找来的是他,不是武独,否则你我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段岭没有问郎俊侠是怎么“处置”的,又见昨夜染血的衣服也不知去了何处。

    “去买点吃的。”郎俊侠递给段岭钱,说,“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问。”

    日上三竿,段岭在集市上买了包子馒头,又买了些米和肉,抱着回来,郎俊侠已能行走,与段岭分了包子吃,说:“先凑合着这么过日子罢,待你去学堂了,我再将家里好好布置布置。”

    “你还会走吗?”段岭问。

    “不会了。”郎俊侠说。

    段岭:“下月初,你会来接我吗?”

    郎俊侠答道:“我保证不会再迟来,昨日是我不好。”

    段岭突然问:“那你能当我爹吗?”

    郎俊侠突然怔,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