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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困生 作者:五里一徘徊

    午。范喜窝在巧儿身边,精神恹恹的,巧儿剥了个粽子喂他,他张口咬,“哎呦!”叫了声,嘴里捣鼓半天,吐出来看,竟是枚铜钱,张嫂抚掌大笑,“我就包了这么个,就被你小子吃到了,好好好,看来今年咱们小喜要走大运咯!”

    范喜揉着差点被硌裂了腮帮子,听见屋檐下的鹩哥跟着起哄,“走大运!走大运……”

    局还没散,范喜却说有些不舒服,巧儿就叫他先回去了,范喜回到屋里,点了蜡烛,锁了门窗,坐在床边慢慢褪下裤子看,果然已经是片狼藉,块块红黑的血迹不仅沾污了内裤,甚至都沁到外裤上了,范喜害怕了,小肚子抽抽地痛,他两只手提着裤带簌簌发抖。

    龚世耘陪着少奶奶起用过了晚饭,回到自己的院子让人搬了个摇椅放在廊下,取了二两花雕加话梅,个八宝粽子切片,他躺在摇椅上吹着穿堂风哼着小曲儿,自斟自酌,浮生偷闲,正得兴味时,范喜捂着肚子路小跑闯进院子,扰了他的清静。

    “爷!爷!快叫个大夫来!替我叫个大夫吧!孩子要没了!孩子要保不住了!求你了爷!”

    龚世耘攀着扶手好不容易才从摇椅里探起身来,就见范喜扑在他脚下,状若疯癫,他揪住范喜的衣领,发力,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小喜,你到底发的什么疯?找什么大夫 ?保什么孩子?你本来就没有孩子!”

    “我有,我真的有,爷,我真的有孩子了,真有了……”范喜哭得脸红脖子粗,涕泪四溢,整个人都彻底瘫软了,若不是龚世耘还拎着他,他就是地上的滩肉泥。

    “爷,你摸摸,你摸摸啊,我肚子都鼓起来了,我还流血了,流了好血呢!”范喜抓着龚世耘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按,混乱中,龚世耘确实感觉范喜的肚子大了不少,不是吃撑了的那种大,大在下腹,硬硬的,暖烘烘的,但这也和孩子搭不上关系啊,谁知道是不是范喜这小子憋了几天没出恭呢?

    “不要发疯了,你是男的,哪里来的孩子,你是不是这几日燥结不通?这倒可以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龚世耘推断着是这样的情况,故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语调也和缓了下来,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安抚了范喜,却不想范喜听了,加发狂,“爷!你不信我?你之前不是问我肚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你来看!你来看啊!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范喜腹痛不止,不起来,只能扯着龚世耘的袖子往屋里爬,龚世耘被他拉弯了腰,挣脱不得,干脆就从他□□抄,将人囫囵抱了起来撞开房门扔到了床上。屋里灯光亮了许,龚世耘这才看出来范喜根本是衣裳不整,前襟敞着,裤带也散着,而范喜句话不说,进屋就拼命脱裤子,他不禁冒了火,“你干什么呢!就这么不要脸吗!”

    范喜来不及解释,咬着牙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个光,赤条条地跪在龚世耘面前,龚世耘扫视着眼前这具用惯了的身体,却第次感到那样地触目惊心,除了那条恐怖的疤痕,光滑细腻的肚皮在烛火的勾勒下果真是不同寻常的鼓胀,而那个平时叫他用来寻欢的地方正不停地流出暗红的鲜血,顺着两条莹白匀称的大腿流得到处都是,竟是同女人来了癸水般,!

    “小喜……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啊!”龚世耘颤着两只手扶住范喜,范喜使出浑身力气,手指死死地扣住他的肩膀,身子已经软在了他怀里,“爷,我都还记得,虽然他给我灌了好酒好药,可是我还是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冷冰冰的刀层层划开我的肚子,然后他伸手进去掏,扯我的肠子,拨开我的胃,他像要在里面开裁缝铺样,忙得两只手都不够用了,忙活了好久好久,后来我太疼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再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他拿着根长长的针,在我肚皮上穿来穿去地缝,就像在缝衣服样,缝好了他就打了个结,然后笑着和我说,以后我就能生孩子了,那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反而想笑,就觉得好玩,这人怎么也跟布偶似的,剪开了皮儿,往里塞点东西,再缝起来,你说有趣不有趣。”

    龚世耘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都听到了些什么?这种荒诞之极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发生,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那样刀刀破腹,针针缝皮的痛苦,他本能地抗拒着相信范喜的话,抗拒着去触碰他的躯体,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切清晰得让他恐惧,范喜此刻就在自己怀里辗转,哀鸣,脸色白得像龚家门头上沉积了百年的石灰,而他的血染红了地毯,染红了床褥,红得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变成了散发着腥臭的血雾。

    “小喜,你等等,你等我下,我这就去帮你叫大夫。”龚世耘放下了范喜,抓过榻尾的被子把他严严实实地遮盖了,然后捡起他扔在地上的衣裤,胡乱地擦拭了下床边的血迹,继而就像无头苍蝇般在屋里绕了两圈,最终将那些衣裤塞到了自己的书箱里。范喜缩在床上阵儿阵儿地冒冷汗,龚世耘把自己和屋子都不甚精细地收拾了番,然后冲出门去,眨眼又跳回来了,他拍拍范喜的脸,“你别怕,我把巧儿叫过来守着你,我马上就回来,爷马上就回来救你啊!”

    龚世耘抡足了劲儿,迈着长腿风样地跑到后院把范巧儿运了过来,然后大气也没喘口又急匆匆地出门了,吴伯和少奶奶追着他从厅堂直问到巷子口,他颗心七上八下地权衡了半天,最终谎称是巧儿在他屋里犯了急症,待少奶奶再想细问问,他已经挣脱人家跑了,少奶奶抱着肚子和吴伯面面相觑,只觉得龚世耘这阵仗简直是要疯。?

    ☆、第 5 章

    ?  龚世耘路上只来得及同巧儿说范喜做了天大的傻事,现在东窗事发了,可巧儿问到底是做了什么,他却又只是气急败坏地道说不清。巧儿是头雾水地被他推进屋子的,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巧儿走到床前,就见范喜弓着身子趴在上面喘粗气。

    “小喜,你又做甚了?怎么把爷急成那样?”

    范喜欲语,泪先流,“姐,我瞒了你们这么久,只求你别怪我。”说着,掀开了薄薄的被子,掩藏其下的是滴滴刺目的猩红,稍稍动,股缝中还不断溢出。

    “你……你怎么会这么傻啊!”巧儿瞬间崩溃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彼时被她随意嗤笑听过便忘的纸奇谈,却被范喜牢牢地记住了,当成了救命的稻草,恨他当真就敢以身试法,把自己往死里作贱,若早知他当时是存着这种心思,巧儿宁愿把那些钱烧了洒了也不会让他拿走啊。

    龚世耘亲自出动,片刻的功夫就把大夫带了回来,两人头都不抬路疾行,直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