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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生 作者:五里一徘徊

    庙的最盛,巧儿和瑞珠搀着少奶奶下了马车,人潮涌动,摩肩接踵,两边排列着各色小吃摊子,从里到外地弥漫着香味和热气,路上还有杂耍的,唱戏的,训猴的,套圈儿的,少奶奶其实也不过是个将将十九岁的姑娘,很有心把所有新奇有趣的东西都尝试遍,巧儿陪着她吃吃喝喝,买买逛逛,不知不觉地就熟络了许。

    天色已暗,月老庙门口点起了五光十色的彩灯,整条街都流淌着梦样的旖旎风光,映得人脸仿佛都不真实了。扶着少奶奶跨进月老庙,庙祝马上就递了三炷香过来,三个人接下,缓缓跪到蒲团上,俱是十分虔诚地磕了头。巧儿磕得最久,等她睁开眼睛,就见少奶奶微笑着看着她,“巧儿姐姐,你许了什么愿?”

    “我愿少奶奶和少爷鹣鲽情深,瓜瓞绵延,长长久久,举案齐眉。”

    “那你呢?你自己又许了什么愿?”

    “我?”巧儿略微犹疑了下,脸上慢慢透露出些许幸福的神色,“我么,也愿我自己能寻到个好的归宿,世安稳吧。”才说完,少奶奶忽地探身握住了巧儿的手,“巧儿姐姐,我知道你对爷有情意。”她低下头摸了摸肚子,仍是笑着道:“我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你和爷碍着我不便提,我当主动些宽了你们的心,等过了年我就去和爷说,让他把你收房了吧。”

    巧儿吓了跳,瞬间抽回手,连连摇头,“少奶奶,您误会了,爷对我并没那种意思,我不敢高攀,您可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也为难了爷啊。”

    “你……”年轻的少奶奶眨了眨眼睛,看范巧儿表情焦急而坚定,竟是全然拒绝,并非客套,她困惑不解了,回身看了看瑞珠,显然也是副出乎意料的样子,她颜色略哂,这下子倒像是她自作情管了闲事了。

    从庙会回来,巧儿和少奶奶两个像是起失了魂魄,各自回了房,俱是呆坐半晌。范喜只着中衣,披着件天青色的古香缎披风赤脚跳进巧儿屋里,“姐,鞋借我穿穿,我的白天踩了马屎,洗在廊下晾着呢。”巧儿还在愣神,他便自动从巧儿床下摸了双半旧的粉面绣鞋,勉强塞了半只脚掌进去,拖拖拉拉地就跑走了。

    “哎!你穿成这样去哪儿啊?别着了凉!”巧儿朝着门口喊了声,但范喜早已经跑得没踪影了。

    且说少奶奶外面玩了天,自然也累了,晚上早早地梳了头,卸了妆,正要睡下,又因记着在庙会上给龚世耘买了盒芸豆卷,所以撑着起来披了衣,叫瑞珠端了芸豆卷和热茶往龚世耘房里去了。龚世耘似乎是也要就寝了,点了支残烛,屋里暗得很,少奶奶敲了敲门,他闷声闷气地问:“谁?”,瑞珠回说是少奶奶,惦记少爷爱吃芸豆卷,特意买了盒回来给少爷当宵夜。过了好会儿,龚世耘慢悠悠地开了门,又是半遮半掩着,伸手把茶和芸豆卷都抬进去了,少奶奶和和气气地正要再关心几句,他却摆摆手道:“快回去吧,早些休息。”然后就对着人家的笑脸关了门。少奶奶棍儿似的戳在门口,心里莫名像裂了个口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方才龚世耘开门的那刹那,她看见龚世耘的书桌前横七竖八地扔了两只粉色的绣鞋,半旧的,女人的绣鞋。?

    ☆、第 4 章

    ?  个年忙忙碌碌地过了,再恍惚,日子都到了端午,午间暑热逼人,张嫂带着群女人围坐在院子里包粽子,黄厨子从灶间提了坛雄黄酒出来,很是阔气地给每个人都倒了碗,“来来来,这是我自酿的雄黄酒,给你们尝尝,驱邪解毒的。”

    巧儿端起喝了口,又辣又呛,咳得眼睛都红了,黄厨子是个嗜酒的,下料都比外面卖的狠,她实在咽不下去,然而人家费心费力自己酿的,她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了,只好把旁边乘凉的范喜叫过来,悄悄往他碗里倒了大半,剩下小口恰好在黄厨子看着她的时候干了。范喜把酒碗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有些作呕,他自己的本就还口都没喝,再加上巧儿的,真是实实在在大碗,他端着磨磨蹭蹭,趁人不注意唰地就溜到龚世耘院子里去了。

    “喏,给你喝吧,黄厨子酿的雄黄酒。”进去时,龚世耘正端了个小凳坐在院子里摆弄他那几盆兰花,范喜屁股坐到他大腿上,把那碗酒就伸到了龚世耘面前。

    “嗬,真够劲儿,黄厨子这个老东西呀。”龚世耘偏头乖乖呷了口,辣得喉咙里滚烫滚烫的,他放下手里的小花铲,拿起旁边的布巾掸了掸身上的土,抱着范喜又喝了口。

    “你也喝口,应节气,嗯?”

    “我不要,你喝吧。”范喜手伸得长长地,端着那碗酒晃了晃,像是有些嫌弃。龚世耘环抱着他的腰,将人安安稳稳地勒在自己腿上,摇摇又颠颠,像当娘的哄儿睡觉般,“以前巧儿不叫你喝酒,你总偷着喝,现在怎么倒不喝了?”

    范喜转过身,只手高高地擎着酒碗,只手搂着龚世耘的脖子,眼睛弯弯的,嘴角勾着,却又不是副笑模样,似笑非笑,正是张有些邪性的狡黠嘴脸,他舔了舔嘴唇,凑近龚世耘耳朵,用呢喃样的语气道:“我肚子里有孩子了。”

    “哈哈哈,是吗?我看你最近是皮又发痒了,想要我来给你松快松快就直说,扯这等不着四六的淡。”龚世耘掐着范喜两条大腿,运足力气,嚯地起身,想把人抬进屋里,范喜被他猛然惊,赶紧双腿盘住了他的腰,并且还扔了手里的碗,满满碗雄黄酒兜头浇覆在龚世耘的兰花上,将花瓣都染成了片片褐黄。

    “哎呦我的祖宗啊!”龚世耘两手放,把范喜啪地扔下了,范喜愣怔着坐在地上,看他捧着那盆兰花差点要哭,只得挨挨蹭蹭地爬过去跪下了,手忙脚乱地帮着他起抢救他的宝贝命根子,“爷,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你快去给我重新拿个盆来!”龚世耘挽着袖子徒手在土里挖挖刨刨,其他的皆顾不上了,对范喜说话也带了几分火气,他着实想揪住这小子狠狠抽顿板子,非如此不能泄了这口闷气。等龚世耘终于把他的那盆兰花伺候好,已经无心再折腾范喜了,见范喜还巴巴地跪在兰花面前,他心烦意乱地挥挥手赶人,“下次少给我瞎闹,吃粽子去吧,别在这儿扮可怜了。”

    “哦。”范喜答得低眉顺眼,其实心里是有些委屈的,他没闹啊,明明是龚世耘在闹,怎么就赖到他身上了呢,他撑着地摇摇晃晃地起来,下面有些隐隐作痛,不过龚世耘已经自顾自进屋关起门了,他也只能自己默默往后院去了。

    晚上大家在天井里支了小桌子,摆上煮好的粽子和蒜头,壶新茶几枚咸蛋,老老少少清谈半宿,也是个有滋有味的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