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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头 作者:十三酥的夫人
顾临面前的树叶堆里:“顾公子不爱说话吗?”
顾临听见他说话,抬眼看着他。
“佟姨见你不说话,以为你性子高傲,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你不说话定有理由。”阿木煞有介事的说道:“是不是不喜欢说话?”
顾临仍没声音。
阿木想了想:“那你嗯声吧,也不用张嘴,点点声音好了。”
顾临看着他,竟真的低低嗯了声。
阿木欣喜得笑弯了眼睛,他往前坐了坐,膝盖几乎要靠到顾临的衣衫:“那就这样吧,你不用说话,只要应了我就好,这样我也能知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不然我个人说干了舌头也没意思。”
阿木静静的等着,耳朵都快竖起来,直到听到又声恩,极其轻。他笑得面颊都是红的,继续问。
“顾公子你身子好点了吗?”
恩。
“桃桃找你说话的时候你也能这样应应她吗?”
没反应。
“这个树林子你喜欢吗”
恩。
“那以后太阳好我们就出来好吗?”
恩。
“你喜欢喝粥吗?”
没反应。
“这鹿皮子是佟姨给的,好看吗?”
没反应。
“那……暖和吗?”
还是没反应。
“你睡着了吗?”
淡淡的眼。
阿木挠头,被那眼看得心里砰砰跳,他紧张兮兮的又靠近了点,声音都绷紧了:“那,那你喜欢这样同我说话吗?”
顾临不动了,只是看着他。
阿木也紧紧盯着他,眼睛瞪得圆溜溜。
顾临垂了视线,指头微弯抓住了鹿皮,鼻音淡淡的。
恩。
“太好了!”阿木嘴角都快扬到耳朵旁了,高兴得恨不得爬起来挑挑,胸膛里又酥又痒,屁股又不自觉的挪了挪往前蹭,直到膝盖真的和那衣衫碰上了。
顾临看见了,却也没有动,只是眼睫微颤。
☆、第二章
自那日起,阿木就经常带着顾临去林子里转悠,没太阳的时候,阿木就坐在顾临床边,仍是和顾临说个不听。
“顾公子你是不是很喜欢看书?”
“你是不是很小就开始读书了?”
“字是不是特别难写?”
“这花好看吗?”
“今天身上还疼吗?”
通常他的问话没什么理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桃桃总是觉得阿木被顾临逼疯了,因为她只能听到阿木个人的声音,絮絮叨叨比老太太还要烦。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顾公子有出声,只是那样的轻,轻到只有阿木个人能听到。
初雪降下来的时候阿木收到了阿娘身子大好的消息,信里说,等雪停了,她就会被佟叔接回来。
那日阿木特别的高兴,他和桃桃燃了火炉,拖着顾临坐在了院子里,微微突出的屋檐正好能挡住雪花,不至于落在身上太冷。
火炉里光华跳跃,烘得人暖洋洋的,初雪柔和的飘落,半丝风也没有。
阿木抱着阿娘的信傻呵呵的笑。
“傻木头你笑什么,你娘隔三差五就托阿爹送信给你,堆在起都够烧锅水了,怎么每次都能笑成这样。”桃桃戳戳火炉里的柴,瞥了阿木眼,和阿木熟了以后她是连哥哥也不叫了,整日傻木头傻木头的。
“不样,这是阿娘大好的信,等这雪停了,阿娘就回来了。”阿木说着,把信折好放进了内衬里
“那你有的等了,林子里的雪总是下得久。”桃桃在旁泼冷水。
“那也不急,虽然雪下得久阿娘也回来的晚,但阿娘的身子就能养得好点。”阿木笑着,掌心凑近火堆捂了捂,他笑着,扭头去看顾临:“你说对吗顾公子。”
顾临看着屋外的雪,乌黑的发上都沾上了雪花。
阿木抬手捏住了雪花,那雪花就变成了水珠子,下去就被头发吸了去。
阿木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顾公子冷吗,要不我们进屋去吧?”
顾临没动,仍是看着屋外,棉白的雪印在他眼里,竟将那瞳仁的颜色都化淡了。
桃桃穿得少,雪花没玩没了的飘着,她看着没劲,缩着脖子进了屋找她阿娘去了。
阿木把火炉小心翼翼朝顾临边上踢踢,直到顾临半张脸都印上了火光的红才停下。
这雪看着小,只因没风,其实每片都跟羽毛似的,地上没会儿就积了薄薄的层雪,阿木眼睛亮,去屋外找了根细树枝在地上划拉着。
“阿爹在边上堆雪的时候,阿娘就用树枝教我写字,可我每次都贪玩不学好,捏着学团子往阿娘裙上仍,被阿爹抓起来按在膝上使劲儿的打,后来学乖了就不去惹阿娘,用雪球子扔阿爹,惹得阿娘又好气又好笑。”阿木捏着树枝,在地上划了木头两个字,笔画都僵僵的,显然不常写:“后来有次我有个字忘了怎么写就去问阿爹,你猜怎么样,阿爹他连字都不认识的。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学了,阿娘要骂我,我就说,阿爹也不会的,干嘛要我会。”
阿木说着,声音就糯了起来,嗓子湿湿的:“早知道我就学点了,阿娘给我的信我还要看上半天才能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他说完,擦了擦眼睛转头去看顾临,却见顾临正看着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傻傻笑了两声,把树枝塞到了顾临的手里:“顾公子,你把你的名字写给我吧。”
顾临接过树枝,他的指甲已经长好了,竟是那样饱满莹亮,配着纤长的指节,说不出的好看
他看着阿木,似是轻轻叹了气,低身在在雪花微厚的地上写着。
阿木看着他写字,笔触轻巧,行云般的字迹,自己‘木头’二字挨在旁边,要难看有难看。他忙伸手把自己写的两个字胡乱抹了,脸上都是红晕:“原来你写字这样好看,早知道我就不写了。”
顾临似是没听到,指中的树枝没停,又在阿木划拉花的雪地里写上了另两个字。
阿木疑惑的看过去,脸又腾得下红了,竟然是刚才被自己划去的‘木头’二字。但那字不是顾临的字迹,而是自己那僵硬的笔触,僵僵硬硬的,都被顾临笔划恢复了上去。
阿木不好意思再把那字划花,蹲在那盯着雪地楞自脸红着。
他又去找了根树枝,学着顾临写过的字描着:“顾临……顾临……这两个字是这样写的吗?”阿木说着,认认真真的描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