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彼岸 作者:书连子

    “还没想好呢！”

    晚风习习吹得人好舒服，江边的游人已经渐渐稀少，周遭都变得安静起来。风把树叶吹得飒飒作响，同时追赶着地上的落叶。

    ☆、（三十二）（过去）起的生活（傅林柏）

    傅林柏问我住在哪里，是不是自己租的房子，说想去看看，但是已经深夜，为了不让他看见我住处的邋遢，我闪烁其词地说：“改天吧！”于是他送我到楼下，就自己到外面住酒店去了。

    第二天，傅林柏说要去买些东西，问我要不要起去，我本无事可做，便欣然答应了，而且少为“约会”这事感到兴奋不已。特别精心地穿了件淡紫色格衬衫，灰白色毛背心和银色小西裤，我对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到可笑，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却频频偷笑。

    依然，傅林柏径自走在前面，全然不用搭理我，好像知道我会乖乖地跟着他。进了服装店，他双手插袋，边走边看，时而停留，摆弄下衣物，然后问我的意见。只要他看重我的意见，我就有种幸福感。按理来说，他比我知道衣服的款式和面料，而我只知道根据自己的审美标准来判断衣服的好坏。不过，我还是很会扮演专家的。

    “这件衬衫不错哟！你觉得怎样？

    “衣领做工很细致，而且袖口是四扣设计，能彰显品位。不过颜色暗了点，还不如找件亮色点的？”

    “嗯，说的也对。你觉得什么颜色好看？”

    “看你喜欢吧！”

    “你觉得什么颜色适合我呢？”

    “蓝色，天蓝色。”

    后来，傅林柏果真买了件天蓝色的衬衣，我觉得这是很有个性的选择。他穿在身上，定特别绅士，特别明亮，特别俊朗。最后，他也不忘问我：“要不要也给你买件衣服？”我说：“不用了，我改天自己买吧。”

    我们起吃过晚餐，然后各自回家。

    这些天，傅林柏总是主动打电话来，约我吃饭，散步什么的。他马上要开始工作了，说在家外企做副总，至于是做什么的，他却没有说。他兴致勃勃地说这个城市的发展现状和规划，他分析起各行各业人士的生活头头是道。他常常说着说着又把话题引回他在部队的年代，说他们的军官怎样强势，怎样折磨他们，怎样享受霸权。最后在句“社会太乱了”结束他愉悦的心情。

    “要不，你来我这边住吧？”有次，他对我说。

    我支支吾吾地说：“不，不好吧……”

    “我租了个套间，三房两厅，非常阔绰，个人住太浪费了。如果你过来，就不用自己再租房子了呀！”

    “其实，你为什么不回别墅去？”

    傅林柏耸耸肩，说：“离我工作的地方太远啦！”

    我“哦”地声，低下头去不回答，他必然察觉到我在寻思搬到起住是否合适，他也必然猜到，我心里有些害怕，害怕两个人靠得太近会出现各种尴尬。

    “没关系，看你自己的意思，喜欢就过来，或者你喜欢个人生活。”

    其实，读者们都知道我的想法。我怎么会不想跟傅林柏住到起，只是，我怕自己会无法自拔。我已经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为傅林柏跳动得频率越来越快，很次，我望着侃侃而谈的傅林柏，从他的眼睛看到嘴唇，再从嘴唇看到喉结，再从喉结看到颈脖，看着他衬衣领缘上的肌肤，我的下体就会产生强烈的反应。我羞于显示自己的欲念，总是故作镇定。但越是抑制，越是让我的感受加强。我想，我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然而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我应该跟女孩谈恋爱。这种想法，让我始终可以制止住自己的欲望。如果住到起，我想我会决堤的。

    回到家躺在床上，我辗转发侧。脑神经像被惊扰的蚯蚓，狂乱地摇摆、跳跃。我的感情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或许傅林柏就是我今生的寄托。我劝告自己接受事实吧，既然自己真的喜欢男人，而且遇到了个能让自己体验这种感情的机会，为什么不去抓住？如果傅林柏真的喜欢我，愿意给我这份感情，而我却因为那种毫无意义的道德评价而将他拒之门外，我此生还能快乐吗？可是转念想，若傅林柏对我只是儿子般的感情，别无他想，那我岂不是很可笑吗？糟的还有，遭到傅林柏的嫌弃。噢！我已不能想下去，越想越感到失去傅林柏疼爱的孤独和可怕。我渐渐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受控于自己，却听命于种声音——只要傅林柏要我做的，我都会听话地依从。

    那就搬过去吧，既然他想我搬过去。

    我来到傅林柏家时，对于尴尬的忧虑减少了半。这个套间真的好大，而且三个卧室都相对独立，两个相邻，另个隔着客厅，是主卧，有独立卫生间，傅林柏自然住在了这间。他打开两个相邻的房门对我说：“你看喜欢哪个房间，剩下间就可以做客房了。”他说。我挑了间带小卫生间的，那样私密性会好。

    “可以吗？”我问。

    “好的。”他回答中透露的顺从的语气，真让人感到高兴！

    就这样，我们住在了起。

    如果我们各自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过着独立的生活，我们可以保持种很正常，当然也是很不正常的关系。正常在于不会发生我之前所恐惧的事情，不正常在于，他曾经是我的父亲，如果不闻不问那也太奇怪了！但我们没有过上这种模棱两可的生活，傅林柏和我似乎愿意坐在客厅里，彼此陪着对方，到了不得不回房睡觉了，才依依不舍地告别，而且，对于我来说，每次告别都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噢，已经十二点半了！”他常常惊讶地发现。

    “真的耶……”我的下句是“该睡觉了”，但我竟舍不得说出口。

    他把头别到边去，脸无奈的表情，然后轻叹了声，说：“那就……回房睡吧。”口上这么说，他却不行动。每次都是我听从地答应：“对呀，很晚了，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其实我是在故作潇洒，然后“嚯”地从沙发上起来，转身进房去。

    “哎”，临进房前，傅林柏把我叫住了，“记得明天给我带点蒜蓉花生，我们喝两杯！”

    “知道啦！”我顺从地答应。

    傅林柏现在天天都上班，而我却无所事事。有时坐下来，我就感到很亏欠，觉得自己太没出息，应该到外面找点事做才对。傅林柏知道我的想法后，他就说：

    “你还这么小，不急着工作嘛！你以前不是写童话吗？趁着空闲，努力写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