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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携天下 作者:千层浪
能听出。
二人举止亲昵,起先只引得众人怀疑,现下听庾萧寒语道破,看向二人的目光不由暧昧起来,其中自也不乏含着些轻视、不屑之意。
他们的关系并非不可见人,薛辰也无意遮掩,兼之他身功夫确为木风所授,庾萧寒这席话纵然阴毒,却并未说错,是以也未加以反驳。
庾萧寒见着众豪反映,冷笑着靠近薛辰,仅以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天下第的‘滋味’如何?你虽只是替身,但也定尝过了罢……”
他言辞轻佻,又辱及二人感情,薛辰再不能忍,其话音未落,已伸出五指,往他肩胛抓下。庾萧寒沉肩急避,让开数尺,岂料薛辰个旋身,手臂又伸至跟前,动作之快,如鬼似魅。
经遇澧水寨役及珠玑玄阵之后,薛辰进境神速,加之木风时常在旁点化,此时已不输任何位武学大家。庾萧寒长袖善舞,精于应酬,虽有‘小孟尝’之称,但于武学修为上实则般,根本及不上如今的薛辰,是以,招不敌,便被对方拿住。
庾萧寒被他握住手臂,下魂飞天外,若不是顾及身份,早便失声惊叫。这瞬间,他念及乔白那条手臂在他掌中生生化为白骨的幕,恐惧登时如堤防溃决,喷涌而出,高声喝道:“作甚么,放开!”
薛辰见周围几十双眼睛唰的望来,依言将他放了,却沉下脸警告道:“你再要胡言乱语,便不止卸你条胳膊便罢了!”
庾萧寒铁青着脸收回手臂,又狠狠盯了他眼,环顾四周道:“现下除了杜公子,恐怕已无人是薛庄主的对手了。”目光路过唐陌时,故意顿了顿,再又转开。
蜀中唐门的下任掌门人,同时亦是江湖排名第九的高手岂能忍受这等屈辱?便见唐陌清秀的容颜,蓦地憋至通红,柳眉倒竖,拍案而起。
然而尚不待她出声,右首席的白衣公子已举起酒杯,向她遥遥敬:“唐姑娘,昔日别,已隔数秋,不知唐姥姥可安好,唐门诸人可安好?”
唐陌听见这道熟悉的嗓音,身子几不可见的颤了下,压下怒气,抬眸相望。
那笑容如既往,佻达风流,仿佛世间的所有愁事,均与之毫不相干。她看见他缓缓开阖的双唇,向她无声的传递着句话。
——你若出手,我便将你的密秘,公、诸、于、世!
瞬间,唐陌脸上血色尽褪,身子摇晃,几欲立不住。片刻后,她端起自己的酒杯,咬牙回敬:“承蒙杜三少惦记,唐门切安好!”仰首饮尽酒水,忿忿坐下。
这出又教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众豪念及二人都是前十名的高手,想来是有些故交,便也不作深究。庾萧寒见挑拨之计未成,暗暗气恼,却也无计可施,甩了袖子,坐回席位。
接下来再无人挑战,宴会照常进行,待到夜深,众豪酒兴方尽,逐渐散去。
薛辰被左贤王私下召见,木风穷极无聊,人去了后院的温泉,待收拾完出来,已将近子夜。
泡了将近个时辰,浑身说不出的爽利。木风回到屋中,也不掌灯,和衣往床上扑倒,不料触及具温热的身体,矍然惊到,伸臂在对方肩头扣,沉声道:“谁?”
那人被制住,竟也不慌不惊,黑暗中只闻他低低笑了声,紧跟着手腕翻,把扯了木风入怀,压在床上。
被人牢牢禁锢在身下,灼热的鼻息喷在耳侧,木风暗咬银牙,这般的狂妄又肆无忌惮,深入王府如入无人之境,除了那人还能有谁!膝盖顶,向他腰里撞去。
那人似早料他有此招,向右避开,长臂揽住他的腰身,膝盖顶住他的膝盖,只手扣住他的双腕,举过头顶。
他身上尚沾着沐浴后的水汽,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抹嫣红,男子赞叹着,伸手,抽走他挽发的簪子,半湿的黑发散乱在床,如盛放的墨莲,任君采撷。
在对方的控制之下,木风全身动弹不得,叱道:“苏傲,将小爷放开!”
苏傲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怎知道是本尊,嗯?这么毫无防备,万是其他男人……岂不是要吃亏?”被他猜着身份,苏傲非但不恼,反而十分愉悦,手掌在他腰间摸来抚去,甚不安分。
眼睛适应了黑暗,便能看清常人所看不清的东西,木风睇着他嘴角邪魅至极的笑容,阵气闷:“除了你,谁人会同我开这种玩笑?”
苏傲眯着眼眸,捏起他的下颚:“你以为本尊在同你开玩笑?”
木风扬起揶揄般的冷笑:“若不然,教主这般戏弄我却是为何?”
苏傲在他脸庞上来回抚摸,享受指尖传来的滑腻触感。“你以为呢,本尊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木风挥开他的手掌,别过脸去:“我怎知晓,教主兴许只是无聊了随处走走,亦或是为了再向我下些毒虫,以便好的控制我——控制岚山阁。”斟酌着是否喊来侍卫赶走这人,突地腰间松,身上迫人的重量也消失了。
木风揉着酸涩的肩膀坐起身,看见对方在床前,垂眸盯着自己,那目光深沉凛冽,与平时判若两人。他不懂哪句话将他得罪了,亦无暇深究,缓缓移开视线:“教主曾提及与高昌王室有过节,今日不知何事,竟令教主不顾自身安危——深探虎穴?”
屋中静了片刻,苏傲重扬笑容:“当然是为了你。”
木风蹙了蹙眉,缄默着等他下文。
苏傲继续道:“明日便要进去古墓,本尊特意来提醒你,别耍甚么花样。”
木风斜睨着对方:“教主不是已经派了阮天钧来盯梢,还有何事放心不下。”
他斜看人时,微微上挑的眼角别有番诱人风情,却不自知。苏傲眸色深,俯身凑近:“本尊对你,从来都未曾放心。”
似从这话中听出些别的意味,木风往后退了退,伸手按在他胸前。见到他眼里的慌乱,苏傲忽而笑了,倾身将他压倒在床。“杜三少,竟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颖悟绝伦,却也分不清这个轻狂不羁的男人哪句话是玩笑,哪句是认真。就像这般被他困于身下,对方的语气虽是促狭,但身上传来的滚烫热力,即便隔着衣物,依然煨烫着自己的皮肤。
霸道的舌探入他的口腔,舔过每寸领地,木风完全懵了,再是后知后觉,他也明白这与之前威胁、玩笑般的亲吻不同,带着种深层的掠夺,席卷而来。
同是男人,他岂会不知这意味着甚么,如果先前他对他只是忌惮,那此时,便是真正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