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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携天下 作者:千层浪
收,木风挑衅般地扬起下巴:“你当小爷是那些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眸子微微转,瞥向他手里的货物,道:“薛大庄主真是时时刻刻不忘了生意,你栖云庄已有了如今的规模,还嫌不够?”
薛辰含笑点头:“原本倒是够了,而如今要养人,却是怎么也不够。”似笑非笑的在他脸上瞅了眼,继续道:“这人吃饭要挑最好的酒楼,出门便是名马华辇,非美酒不尝,出手动辄便是千两纹银,我不努力挣钱,拿甚么来养活他?”
木风怔了怔,才意识到他所指何人,轻哼道:“小爷要花钱,不会自己赚么?还要劳烦你薛大庄主。”背过身去,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高昌城作为两北边陲重镇,虽不及宋都繁华,却自有番沧桑古韵,两人东走西逛,不觉半日已去,待要寻个地方用膳,忽然从旁传来声喝叱,循声望去,个乞丐被个大汉提着衣领,从酒肆扔到了大街上。
这大汉鼻大而勾,颧骨突出,副辽人打扮,在酒肆门前掸了掸袖子,叱道:“臭乞丐,也不瞧瞧这里头坐着谁,滚别的地儿要饭去!”
那乞丐骨瘦如柴,被他以蛮力扔出之后,在地下滚了数圈才止住势头,爬起身,却是敢怒不敢言,捡起破碗,瘸拐的走了。
大汉嗤笑声,转身进了酒肆。
见无热闹可看,街上刚聚起的路人顷刻间便散了,只有木风仍在路中,半步不挪。
这事若放在平日,他几乎连瞧都懒得瞧上眼。可是,方才那乞丐倒地之际,手里的破碗扣在地下,残羹剩菜溅将出来,弄脏了他的袍子。
他不好管闲事,但并不代表被人欺到了头上,仍会闷不作声。望了眼衣袍上的污渍,折扇张,进了路旁的酒肆。
薛辰摇了摇头,举步跟上。
正值午时,酒肆中座无虚席,也甚是吵闹,而吵闹的源头,正来自于对门的张桌子。
那桌对坐着两人,均生得十分魁梧,不同之处在于,左边人着了身回鹘人的装束,而右边人则穿着辽人服饰,两人手掌相握,脸面憋得通红,显然正在进行着场腕力的角逐。
两人身后,分别各了数人,木风斜眼望去,发现刚才的大汉也在其中,正在辽人身后,为其助威。
他向薛辰递了个眼色,不动声色的靠了过去。
“巴图王子,教他瞧瞧我们辽人的铁腕!”
“洪将军,千万别输给这鞑子!”
“巴图王子,掰倒他!”
“洪将军,给他点颜色瞧瞧!不能让这些外族小看了!”
原来这辽人竟大有来头,木风捏着下巴寻思着,跟着眼珠子转,向身旁的男子道:“你猜他二人谁会赢?”
薛辰瞥了他眼,摇了摇头。
木风啧啧两声,摆出副看好戏的模样:“这位辽国王子生得高大威猛,必有身神力,而这位将军大人瞧着也是英武不凡,定有副铁腕,乍看之下实难分辨谁胜筹,可我细细瞧,发现这位辽国王子下盘略浮,眼睑浮肿充血,是为沉溺酒色、纵欲过度之像,通常情况下,都不耐久战。”
薛辰看了看他,又望了望眼角抽搐的辽国王子,缄默不言。
但就像是要验证他的话般,木风话音刚落,巴图的手腕便咚声被磕倒在桌上。
洪将军胜了。
“洪将军!洪将军!”
“洪将军——”
喧闹声中,巴图的脸色阵青阵白,恶狠狠地盯着木风:“臭小子,若不是你摇唇鼓舌,小王怎地会输!”
木风刁滑笑:“王子大人敢说最近不曾饮过酒,找过女人?”
巴图大怒,拍案而起:“油嘴滑舌!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
洪将军皱了皱眉,从座椅上起身:“巴图王子,我敬你是客,已番忍让,你也须自持身份,不要在我高昌国土上生事。”
巴图哼的声冷笑:“高昌国土?数十年之后,我大辽铁蹄踏遍天下,届时莫说是小小个高昌国……”冷不丁的睇向木风,继续道:“就连大宋,也将并归入我大辽疆域!”
此言甫出,周围登时肃静片。
洪将军冷下脸来,语气已极不客气:“巴图王子,请将方才的话收回!”他身后几名随从亦是义愤填膺,各个抽出兵器,怒视巴图。
于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巴图似是置若罔闻,仰首大笑起来:“好!今日小王败于你手,便卖你个面子,这话,小王收回半!”
众人听他此言,时间你望我,我望你,脸上皆现迷茫。这甩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焉有收回之理?退步讲,即便是当了放屁,又岂有放半个的道理?
巴图敛去笑容,举起手掌紧握成拳:“我大辽自马背上征战天下,凡事诉诸武力,只以强者为尊!高昌国大将军铁腕神力,小王佩服,收回前半句话自也不在话下,但宋人柔柔弱弱,只会逞口舌之能,凭何令小王收回后半句话!?”语气争锋相对,直指木风。
听到这‘柔柔弱弱’四个字,木风动作顿,缓缓合起手里的扇子。
辽人尚武,不论男女皆生得魁硕健壮,宋人崇文,乃至当朝仁宗帝是推崇儒道玄学,是以国人身材是纤细匀称,即便习武之人,也少有辽人这般肌肉冉冉,两方风土人情大不相同,自无法相较优劣。
而这辽国皇子巴图许是在大辽专横跋扈惯了,全不将其余人放在眼里,之前与回鹘人比试腕力,也是由于出言不逊,激起两方矛盾,现下输掉比试,激怒难当,见宋人文弱,于是便股脑的迁怒上去。
却不知他此举正中了某人下怀,便见木风将折扇往腰里插,撩起袖子:“孰强孰弱,比过才知道。”
巴图见状哈哈大笑:“小子,你要同本王比试腕力?这胳膊细得跟个娘们似的,可别教人扭断了!”
将桌上的酒水仰头饮尽,木风抹去唇边酒液,微微笑:“谁输,谁是娘们。”
“说的好!”巴图的目光在他细如白瓷的脸颊上转了道,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你若输了,便扮作娘们,陪上小王夜罢,哈哈——”
笑声未歇,突觉股杀意迎面逼来,巴图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仅仅瞬间,浑身上下便被冷汗浸透了!他惶然四顾,双幽冷黑瞳如利箭般,刺入了他的眼帘。
他不由自主的后退,直到咚声撞上桌角。而此时木风的举动,又抢回了他的注意。
“你要赢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