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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弱水替沧海 作者:石上王白
顾解颐看了眼自己手机,上面无数个未接来电。他叹口气,程臻还真是把自己当情圣了,拿当年追周清朗的精神来对自己,也不看看都几岁的人了,这么胡闹。
他把手机卡卸下来,扔到了垃圾箱里。
愿意扮情圣就让他扮去吧,少爷我不奉陪了。
那天晚上,周清朗上网,看到自己最近条微博下面,顾解颐的评论:祝你们幸福。
他笑了笑,幸福么?他因为跟程臻彻夜不归的放纵,回来后被徐静河做得好几天下不了床。那个男人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不爱他,可是也要把他绑在身边。就像他不能跟程臻在起,可是也见不得程臻跟别人幸福。
这么看来他跟徐静河还挺般配。
周清朗给顾解颐回复道:不管你指的是哪个,谢谢了。
十、聚会
程臻活了小半辈子,直顺风顺水,除了在周清朗身上栽了个跟头,尝到过求不得之苦,从没遇到过坎坷。小时候被爸妈宠着护着,到了学校里被老师同学捧着,后来又遇见了顾解颐,是把他当爷伺候。世上所谓的不强求之人,要么是情未到深处,要么是身未被踩到尘埃里。他大概是二者兼有了吧。
从小程臻就善于割爱。表弟对他的模型爱不释手,好办,送给他,反正爸妈还会给买新的。有人跟他争篮球队队长,放弃,不抢了,让他当去吧,反正排球队也需要他。周清朗跟他分手,那么分吧,既然你都说了没感觉了,反正有的是人哭着喊着求他在起。
他真的没去追求过什么,上天统统捧到了他面前。
这样的人或许会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但他还就是命这么好。
直到上天从他身边带走了顾解颐。
他也小小地争取了下,顾解颐不接他电话,就天天去他公司楼下守着,守了个星期不见人影,终于拉下脸来去公司里找人,却被告知,顾解颐辞职了。
辞职,他能去哪儿?天大地大,他去哪儿不成,你们已经分手了,他没必要给你报备。
程臻纠结了两天,就想开了,也不去找人了,自己就在家等着,他哪天想通了回来,他们还能在起。要是直不回来,也就那样了。
程臻叫了外卖吃,吃完把饭盒往桌上推,臭袜子脏衣服塞到洗衣机里,洗完澡出来上网看电影。
个人过,也挺快活。
快活的日子过了没久,他就开始思念顾解颐了。
这种思念不强烈,却渗透在生活的点点滴滴里面。甚至,当它发生的时候,程臻还不知道这就叫思念。
下班回家习惯性地抬头,会以为阳台上还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收衣服。在楼道里闻到浓郁的饭菜香,会以为打开门就有人拿着锅铲笑着迎接他。洗脸的时候再也不会拿错毛巾,睡觉的时候床大到可以大字摊在那儿,早上不起没人咬他的鼻子,夜里不会有人钻到他怀里打呼噜……
后悔像把钝重的刀子,下下地刮在他心口上。
他用了四年的时间习惯了顾解颐的存在,跟他溶在起,两个人变成个人那样生活,要他用久,才能习惯顾解颐活生生的从他身体里撕裂抽离,个人再变两个人?
如果他听说过周清朗对他的比喻,那么此刻定会觉得,他也遇到了那味酒,可是从前让他当了白开水。
顾解颐走的潇洒,分的果决,可是当他回到家乡,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和楼房,被风吹,眼睛立马模糊了。
分手,辞职,都是撑着口气,他不想到最后还在程臻面前落得太难堪,惨然收场。他想他走也得给程臻,给那个城市,留个直挺挺的背影。
他慢慢地爬上楼,在自家阳台上,颤着手点了根烟。根烟,他从下午抽到晚上,把他从认识程臻,到分手的这几年仔细地想了遍,把那些拿得出手的回忆咀嚼了又咀嚼,想到最后,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他不会说什么如果那年夏天没有遇见过他该有好,他从来不是个文艺的人,他回忆里的画面,粗糙却又真实,他们的遇见,确实地发生了,便在他生里都无法抹去。
顾解颐哭完了,还得面对现实。现实是,离开了程臻,他照样得好好活,还得活得好。不是给那个人看,只是为了对得起自己。
顾解颐想通了,去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觉醒来,想起程臻,好像上辈子那么不真实。他从床上下地走路,恍惚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是大半个世界,也是个心脏的重量。
程臻对切家务事都不熟练。他试着自己洗衣服,把衣服塞到洗衣机里,倒好了洗衣粉,忽然记起顾解颐曾跟他说过的,内衣要手洗。于是找了个盆子,把内裤条条地从洗衣机里提溜出来,上面还沾着洗衣粉沫。他接了水,放到地上,然后蹲在门边,认真地搓了起来。
米八几的个子,身段周正,蹲下去洗衣服的时候,与这间小小的洗手间有些不相称。他搓着自己的灰色内裤,想象着顾解颐那双细白的手搓洗它的样子,竟无端生出几分绮思来。他无奈地看看自己凸起来的下身,也不想委屈自己,于是把内裤丢,洗了洗手去了卧室。
程臻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塞,放着顾解颐唱过的《青狐媚》,点点地抚慰自己,这样也渐渐地激动,最后泄了出来。
顾解颐走后,他任何事情都只能自力生了,想到顾解颐在的时候,不仅能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自己小弟,忍不住在心底唏嘘声。
程臻最后还是在把家里弄得团糟之前请了小时工来打扫,家务事找了交接的人,却没去找纾解需求的人。他少还是惦记着顾解颐的好,不愿意他才没走几天,自己后脚就随便找个人替代他。
那不真成了顾解颐说的,他是万人可用的拖鞋了么。
但是这种事情真说不准,程臻在外面应酬,免不了有逢场作戏的时候。
那天形势所逼,加上心里不舒坦,喝得高了,正眯瞪着眼睛,忽然有只软物探到了自己胸口。
程臻个激灵,有些清醒过来。从前跟顾解颐在起的时候,他醉都不会放纵自己,实在抵不过去了,就凭着几丝清醒打顾解颐电话,让他来接,同行的狐朋狗友们听说老婆大人要来,也就笑他两句妻管严随他去了。
他程臻再渣,这点底线还是有的。不过现在顾解颐跟他分了,也没有回来的意思,他狠狠心,决定放任那只手抚弄。
程臻有点沉浸在这种柔情攻势下,那个mb的嘴也凑到了他颊边,就要吻上他轮廓分明的上唇时,程臻个侧头,避了过去。
纯粹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恨恨地叹口气,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