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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0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法思考。

    恐惧痛悔如山岳填海般充满身心。他时而闭门静坐,时而疯狂忙碌,有若行尸走肉。灵魂却抽离出来,日日夜夜不停的想:到底是哪着没算到,哪步走错了呢?

    果然世事如棋局,终究不是棋局。

    下棋的人,不过老天手里颗子。

    长生遭遇了生中最脆弱最茫然的时刻,无法做出任何决定。

    他已不敢尝试。不敢求证。不敢前进。

    锦夏派使者来求和?太好了。他发现自己心头松,竟好似直在期待某种外部力量推动形势,期待上天给个不得不接受的结局。就在他决定向命运妥协的瞬间,忽然彻底明悟:这么久以来,被自己努力忽略掉的,原来不仅仅是时间,还有那随着每个日子流动变幻的凡尘际遇。

    蜀州,并非桃源。

    时至今日,江山易主,人事全非。重逢,已远比离别加难以面对,不堪承受。

    ——我竟犯下如此不可原谅的错误。

    长生在当下,细细回首过去。他绝望的发现,不论回到哪个当初,造成眼前难堪局面的致命疏忽,最不过是某个部分可以预见——却永远无法避免,无从纠正。心痛自责之余,极度的无奈逼得他只能怨天尤人:

    叫你乖乖等着,非要跑出去抛头露面,招蜂引蝶!

    怪不得总感觉藏着掖着,果真没对我说实话!

    白长脸聪明相,把自己搞得浑身污水,臭名昭著……哼,苍蝇不叮无缝蛋……

    …… ……

    于是国恨也好,家仇也好,统统变了私人恩怨。看见照会文书上“李免”两个字,钢针利剑般刺得眼里心头往外滴血。

    庄军师硬起头皮插句:“也没准——只是同名之人……”被殿下道杀死人的目光掐断在嗓子眼。

    想起那人就要到来,长生忽儿出蒸笼忽儿进冰窖,从里到外都不受控制。他听见个声音咬牙切齿的下令:“三军列阵,校场点将,出迎锦夏使者!”

    他想:这是我说的么?我这是……做什么啊……

    面这样想着,面好像架上了炮烙的铜柱,脚底冒着青烟,烧灼的剧痛咝咝直窜到头顶。

    他对自己说:我不能这样去见他,不能这样……却终于眼睁睁看着靖北王符生杀气腾腾在了点将台上。

    可是……这刻,切都不重要了。

    当他的身影在前方出现——

    当他紫罗轻衫,明珠玉佩,迎风出尘而来——

    长生以为自己入了梦。

    千军万马关隘城池天地山川皆不见。

    唯见秋瞳剪水漾清怀。

    分明是梦里才有的相逢。

    “子释……”他缓缓伸出手去,生怕把自己惊醒。

    “长生……”

    子释被自己的声音吓跳。明明只在心里想,怎么就出了口呢?却因了这声,彻底清醒。

    是……他……

    真的是他!

    原来是他!!

    竟然是他!!!

    怎能是他!!!!

    浑身血液刹那抽干,四周片漆黑。那似曾相识的面容被自动隔离,眼中景象却还停留在前刻,清清楚楚通过神经传达至脑海深处。理智无视心灵的哀求,触即发,高速运转,立即展开精密计算:少晦暗不明缠绕成团的往事,顷刻间漂洗得丝缕毕现;眼前变幻莫测波涛诡谲的现实,顿时清理得透彻明白——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理智似乎还打算继续向深细处推演,可惜的是,纵然那么聪明睿智的脑袋,在短暂的尝试之后,也只得哀鸣声,悻悻罢工,缩进了角落。

    直到这时,子释才觉出口气堵在胸腔,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迅速膨胀扩大,充斥到每条血管每根神经,整个人恨不能就此爆裂消散,灰飞烟灭碎梦无痕。

    是什么地方,这样痛……

    这样……痛……

    痛……

    瞧见他面如霜雪目光涣散,长生个激灵回魂:“糟糕!他生气了!我把他气坏了,怎么办?……”

    手将人搂过来,另只手就要伸过去封穴。

    聂坤这贴身保镖在侧,岂能让他得逞?皇子殿下突然造次,聂大人暗忖凭自己功力,可别误伤对方,坏了和谈大事,出手便留了三分余地。谁知才刚发动,对方已经疾退开去。待要再追,股潜力倒卷而来,差点叫巡检郎大人当场出丑。心中大惊:这西戎皇子竟是身怀绝技流高手!然而自己职责在身,万万不能有所闪失。硬接下这招暗袭,欲图再接再厉,就听对方飞快的道:“你不要急。你们使者大人气血逆流,须马上救治。”

    才愣神,皇子殿下就这么抱着人不见了。

    这时庄军师终于下了点将台。他动作虽然不快,脑子却比聂大人快得,忙挡在前面:“使者远道而来,许是风尘劳顿,贵体欠安。我们殿下十分仰慕使者,断然不会有所损害。各位路辛苦,请先往馆舍歇息,其余事宜,明日再议不迟。”点头伸手,命士卒将使节团送往驿馆。

    锦夏诸人惊疑不定在原地。这场变故委实过于不可思议,谁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米绍丞望望四周森严的军队,想不听对方安排恐怕不可能,于是冲聂坤点点头。使节团在副使大人带领下,随着延引之人退场,下榻在仙阆镇官修驿馆。

    永乾六年(天佑九年)六月十四,锦夏使者尚书仆射李免与华荣二皇子靖北王符生这场历史性会面,事后传出完全不同的两个本。

    华荣将士众口词:锦夏使者为己方雄壮军容所慑,目睹靖北王威武英姿,胆战心惊,吓得当场晕倒。锦夏方面则坚持宣称:华荣皇子行止不端,轻浮孟浪,当众动手动脚,直接把使者气昏了过去。

    不管哪说,总之,最最应该严肃正经的两国和谈,双方代表会面伊始,就笼上了层暧昧斑驳的八卦情调。

    长生抱着子释冲进内室,低头看,怀中人完全没了意识,面色煞白,呼吸急促,四肢冰凉,冷汗珠子细细密密排在额头上,浸湿了眉睫眼角。

    必须让他醒过来,否则……

    手下没有停息,路揉搓点按,到关键处却不由顿住:他这会儿醒了看见我,又气昏过去怎么办?

    怒极攻心,气血逆流,稍有不慎就可能伤及根本,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指尖发抖,再也点不下去。

    刚犹豫片刻,倪俭跟进来了。伸头看,急道:“殿下,再不救人可就没救了!”

    长生转向他,满脸凄惶无助。

    “殿下……”倪将军吓得不轻。蓦地回过神,且不管眼前什么状况,先救人要紧。直接把人抢过来,右手按住胸口,掌心发力,催出口淤血。

    “唔……”随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