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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已经传到富文堂,指明要求字画保持原样不变。尹富文几次三番开不了口,又知道臣子上奏专用工整小楷,索性隐瞒到底。直到子释养病期间替他完稿,羞惭愧疚之余,渐渐没有脸皮上门。不久又听说了李大人和傅大人的传言,加没胆子上门。好在因为兰台令的工作关系,两家下人来回跑得勤快,聊慰他满腹相思之苦。

    三月里子释差人请他商量编印《花丛艳历》续册,尹老板知道事情彻底穿了帮,悬着的心反而放下来,集中精力认错赔不是。得知兰台司要建书库,立意将功补过,自然死心贴力帮忙。

    几个人当中,需要子释招呼的只有齐德元。路殷勤陪同,勘察完毕,衷心致谢:“齐大师这么忙,为了这点小事耽误工夫,真是过意不去……”

    傅楚卿道:“齐大师最近不忙了。南山那边的新宫苑都停了。”

    子释和尹富文均觉诧异。齐德元道:“傅大人说的是。宫里传来旨意,南山别苑暂停修建,工匠和民夫都放回家了。”说着,有点困惑的看向傅楚卿,“请问傅大人知道什么时候复工么?虽然停工不是坏事,大伙儿回家过日子,还不用服兵役,可这没个准信的吊着,心里边不踏实哪。在籍的工匠还好,那些民夫放回去,没准就跑了……”

    ——朝廷四处征兵抓夫,没完没了,愈演愈烈,很人为避兵役徭役,举家逃往西南深山野林。饶是理方司都卫司联合基层政府不断严抓狠打,也禁不住这股狂潮。

    傅楚卿道:“跑了就跑了,到时候再抓新的。”邪兮兮笑,“反正也不是秘密,齐大师是自己人,知道也无妨。皇上最近忙得很。来么,忙着参欢喜禅,练锁精功。”说到这,心照不宣看了子释和尹富文二人眼。

    富文堂呈上去的《花丛艳历》续册,是部寓教于乐的阴阳双修宝典,集审美与实用功能于体。为了达到较高的学术水平,子释甚至不惜脸面登门请教对密宗禅学颇有研究的归元长老。幸亏长老乃等通达之人,倾囊相授,并不曾笑话他。在子释的预想中,希望这部书至少让皇帝陛下消停年半载,别再拿春宫来烦自己。

    对上傅大人眼神,尹老板陪笑。子释脸不变色听傅楚卿往下讲。

    “二来么,泰王殿下引荐了位炼丹的道长,据说这位道长所炼丹药,长生不老虽然未必,益寿延年却曾有目共睹。皇上很感兴趣,现在天当中倒有半天琢磨这个。总管大人说,万岁爷只怕好长时日想不起来要出宫,干脆把南山别苑暂且停下,省点银子留着过年。”说完,又看了子释眼。

    论忠心耿耿,再没有人比得上内侍总管安宸。凡是皇上看重的人,都会得到安总管亲切关照,所以子释和安宸可说十分熟络。安总管似乎相当欣赏年轻的兰台令,迎进送出之际往往说几句体己话。

    也就是三月初三鸾章苑宴会后不久,两人随口聊起南山宫苑形貌之胜,安宸道了句实话:“过于劳民伤财。”子释半开玩笑半认真:“给皇上安排些室内娱乐,直接把南山别苑工程停下,等万岁爷想起来再说。”当时安宸楞了好会儿,最后笑道:“什么事情,到了李大人这里,怎么就觉着下子容易了呢?”

    子释想,看样子,安总管竟然真的采纳自己建议,假传圣旨停了宫室修建。不论总管大人是出于什么立场和心思,事情本身已经功德无量。原来万岁爷正边参禅边炼丹呢,果然忙碌。永享声色,青春不老,皇帝的最高追求不外乎如此。只是,泰王殿下从前不是这么会拍马屁的人啊……

    他向来懒得搭理这些,脑子省点是点,留着干正事。然而傅楚卿后头那个眼色却激起了某根敏锐神经——难道说,前方刚稳当点儿,这帮窝里斗的就要上新戏?心中顿时生出股压抑不住的烦恶厌倦,强忍着送走齐德元,打发走尹老板和傅大人,回来继续工作。

    正好李章送饭进来(子释早上起得晚,午饭自然也吃得晚),口也吃不下去,就这么在桌上搁了半天。等到回家前想起,不愿让人发现,倒了又实在可惜,刚犹豫片刻,恰被文章二人抓个正着,唠叨路。

    第二天下午,又到吃饭时分,李文李章个铺碟安箸,个端菜摆饭,那架势,不监督他吃完誓不罢休。子释边觉着好笑,边低头看今天的菜色,不禁惊讶的“咦”了声。

    李文直身子,仿佛宣布什么重大捷报似的,喜孜孜道:“从今儿开始,鲁长庚师傅正式成为咱们府里的专用厨师了!”

    八月初的天,子释从兰台司回家,子周竟然还没有回来。最近兄弟俩比着赛的加班,子释有点担忧:莫非前方又有了新动向?

    虽然傅大人再三保证公主殿下人身安全,但妹妹身在前线,他对时局的关心程度大幅提高,哪怕弟弟不说,也隔几天问问。子归并不曾额外差人送信回来,做兄长的只能从战报中了解宏观情况,无法知晓具体细节。

    宜宁公主上战场这件事,当初朝野轰动,广为传颂。不过肯把此事当真的,除了子释兄妹,就是皇帝陛下和广大西京群众了。若掐头去尾,朝里各位大人和上流社会的老爷们,数将之看作个噱头。等着公主殿下过足了瘾做足了样子,发现打仗不是那么好玩,两个月工夫自然会回来。眼看三个月过去,杳无消息,这事便慢慢冷下来了。偶尔有子弟跟去峡北关的人家,暗自后悔着急。

    吃过饭,子释照例往阁楼开晚班——随着书籍资料越来越,原先的书房不够用,便将东宅后院阁楼辟出来做了大少爷的工作室。子周调到策府司后,日益忙碌,文章二人代替他给大少爷当帮手,夜夜领着府里帮子经过训练的仆人抄书。

    楼上楼下安安静静,只听见轻微的纸页翻动之声。

    正当全体干得投入的时候,二少爷进来了。直奔上楼,“咣当”声推开门:“大哥!”

    子释正翻书,手抖,差点掉地上。嗔道:“子周,亏我没拿笔,否则这孤本就叫你毁了……”抬头看见弟弟脸色苍白,眼睛发红,嘴唇微微哆嗦,既似悲伤又似愤怒。心倏的往下沉: “怎么了?”撑着桌面起来,“是不是子归……”

    子周摇头。

    不是子归。那就好。

    重新坐下,对李文道:“阿文,给二少爷倒杯茶。”转向弟弟,“什么事,慢慢讲。”能叫如今的司文郎这样失态,虽然并非妹妹的事,恐怕也超乎想象的严重。

    “大哥。”子周握着拳头,似乎在等心情平静些才能开口。李文李章看这情形,准备退下去,却听二少爷道:“阿文阿章先别走。我怕,我怕大哥听了,会受不了……”

    不等子释开口,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