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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董良于是接着这个话题把昨夜经过讲了遍。当时匆忙汇报,落了不少细节,正好这会儿补上。最后说到坏了侯府的画舫,宁愨摆手:“这事儿我早知道,不足挂齿。倒是李子周的妹妹——你们叮嘱下去,记得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起。咱们万岁爷可是个好新鲜的主儿……”转向傅楚卿:“那什么‘鲤鱼美人’,你还是费点心吧。”

    “统领放心。至不过花几天寻访寻访,先找个备用。皇上那里,过些日子有了别的新鲜花样,这桩半也就放下了……”

    宁愨笑:“别的新鲜花样?不也得靠你去琢磨?辛苦了。”

    “全赖大伙儿群策群力,属下不敢居功。”

    “哈哈……”

    顿饭吃了将近三个时辰,几个人从酒楼后边半隐蔽的楼梯下去,分头散了。

    宁府的车子就在楼下等着。宁统领年轻时候喜欢骑马,后来遇了两回刺,便改了乘车。他以小侯爷身份做着帮江湖高手的头领,胆子手腕不少,最擅长名利笼络权势威慑,心底深处其实怕死怕得要命。所以,单论武功最厉害的角色,并不在皇宫里,而是在宁氏父子身边。

    宁愨个眼色,傅楚卿骑马跟在车后,护送统领回府。马车在大道上奔驰,平稳迅速。前边开道的骑手打出真定侯府和理方司旗号,沿途行人车辆大老远就开始往两边躲。

    快到侯府,远远望见打正门出来几个人,像是送客的样子。这时车子开始减速,宁愨撩开帘子探了探头。等走到门前,府里出来的对男女已经带着随从去远了。只觉年纪似乎不大,马上姿态潇洒漂亮,令人过目难忘。尤其那女孩子,背影轻盈优美,卓然脱俗。傅楚卿认真回思,怎么也想不起西京城里几时有这等出入侯府大门的特别人物。

    马车直接驶入前院,宁愨下来先问:“刚才出去的是什么人?”

    管家宁庄答道:“是司文郎李大人和李大人的胞妹。夫人昨夜亲见李大人兄妹救人义举,今儿特地请到府里来做客。”

    “嗯。”心中总觉得有点蹊跷,顺口对傅楚卿道:“这对兄妹如今惹眼得很,你找人摸摸他们的底细,看看到底是什么来路。”

    “是。”

    宁愨边往里走边又问:“上回提起的那件事,依你看,皇上心里头是什么意思?”

    那件事,是指立太子的事。

    谁来做太子,最着急的就是宁愨。真定侯的头衔和太师的位子,迟早要轮到自己。父亲在皇帝面前年积威,很事不必刻意谋划,自然水到渠成。而对着自己这个表哥,皇帝可没那么好说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早点经营是不行的。

    目前够资格升为皇储的人有两个:泰王世子赵暄和定王赵昶。都是赵琚子侄辈,前个不到十岁,后个虽然已经成年,却是出了名的面团软脚虾。不管立谁,都毫无疑问要准备接受当宁氏傀儡的命运。在这种形势下,以右相为首的朝臣集团使出了釜底抽薪的策略:皇帝春秋鼎盛,龙体健旺,必有天赐子嗣克承大统,坚决反对现在立皇太子。

    傅楚卿心里觉得朝中大人们的想法实在呆得可以。就算是皇帝亲生子又怎样?皇后娘娘虽然不是国舅嫡女,归根结底还是姓宁。眼下没有后妃怀孕也罢,真要有了,不管哪个生的,孩子会认谁做娘,不是明摆着么?……

    撇开那些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琐事,傅楚卿用心回答上司的问题:“属下愚笨,这么日子,也瞧不出端倪。属下只是觉着,皇上心里头……倒好像压根儿没这回事似的。——或者,统领不如问问安总管……”

    “安宸?哼!这忘恩负义的阉货!全不记得当年我爹如何救了他性命,尽拿表面功夫敷衍……”

    傅楚卿知道,这也是自己日益得国舅父子器重的原因之。内侍总管安宸本是宁书源送进宫的,赵琚亲政之前就陪在身边,年来宠信不衰。安宸羽翼渐丰之后,慢慢脱离了宁氏父子的掌控,关于皇帝的手信息不再像从前那般唾手可得,因此宁愨才急着由理方司入手往皇帝身边安插眼线。

    从宁府出来,已近亥时。傅楚卿想着聂坤白日拿来的那张名单,暗忖:其他人只好暂且放放,先叫他把司文郎李子周查查吧。至于那人——只要他在这西京城里,就跑不出我傅某人掌心去。

    宁愨打发走下属,进了内院。夫人领着侍妾丫鬟迎上来,伺候衣盥洗,面吩咐备饭。

    “下午才跟他们几个外头吃过,不用了。”

    “有新沏的茯苓茶,官人可要喝盅解解酒?”

    “也好。”

    其他人都下去了。丫鬟把茶送到门口,宁夫人端着碟盅亲自递到丈夫手里,坐在侧陪着。

    宁愨看妻子神情,显然有话要讲。喝口茶,闲闲问道:“回来时见宁庄在门口送客,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得夫人青眼相待?”

    “原来官人见到了——想来官人也认得的,是去年秋试的状元,现下在秘书省做司文郎的李子周。昨夜有人落水,这孩子为了救人,上了咱们家的船。小小年纪,着实叫人佩服。我瞧着喜欢,就做主请到家里来了。也叫阗儿个好榜样。”

    “哦。”

    “同李子周起救人的,还有他的妹妹。不知官人适才留意了没有?”

    “我进门时他们已经去得远了,只瞧见个背影。兄妹俩都是骑马来的吧?听董良说,这女孩子功夫挺不错,少见得很。”

    宁夫人终于按捺不住,湿润了双眼,望着丈夫,唤了声:“诚郎。”

    宁愨字归诚。忽听妻子用了二人间久违的亲密称呼,吃了惊。温声道:“绾儿,你这是怎么了?”宁夫人闺名韩绾。

    “我昨夜在船上……偶然看见李子周的妹妹,像足了个人。心里始终惦记着,整晚睡不着,今天就把人请了来。据李子周自己说,兄妹俩乃是孪生,下年正月二十四,就要满十七岁……”

    宁愨“嗯”声,喝口茶,才转头望着妻子,慢悠悠道:“那又怎样?”

    “诚郎,这些年,我不说,你也不问。当年……三妹双儿女,是我亲手交给了……李彦成李阁老。我那时候才知道,他与妹夫竟是知交。辗转得知谢家获罪的消息,星夜奔驰,赶来诀别……结果急着带孩子离开,最后面终究也没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