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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边示意亲卫把自己推进雅阁。符定和长生前后上了楼。两位亲兵队长各自带着心腹手下跟了上去。
在场的老鸨龟奴丫头小厮顷刻间集体回魂,齐齐忙活,添酒送菜,殷勤应答。姑娘们举杯递箸,倾身调笑;不上桌的或弹或唱,从旁凑趣。时粉香脂腻,笑语喧哗。
三位皇子所在的“含芬阁”里,情状加香艳。符定把弄晴拉到怀里,扯下半片抹胸,伸手进去掐捏揉搓。弄晴吃吃娇笑着,腰身水蛇样扭个不停。对面若雨转了头。符留把她硬扳过来:“怎么还不见长进?你们姐妹几个块儿伺候我们兄弟的时候也不少了,这副哭丧样子可没人看!”
弄晴娇喘连连:“殿、殿下,若雨妹子就是脸皮薄……她心里,其实,其实,对殿下十分仰慕……”
符留斜眼:“哦?若雨,你倒说说,你仰慕我哪点?”
若雨垂首低眉,咬着嘴唇犹豫半天,终于嘤嘤道:“殿下……非逼人家说出口……人家,人家……”晕生双颊,声音越来越小,“人家开始以为……谁知,谁知,殿下那般威猛……”
“哈哈……”符留狂笑,把将她按到自己腿上,“你还肯说实话,就冲这点,本皇子便中意你。来,让你再好好尝尝威猛滋味……”
长生摇头:“三弟,若雨姑娘满腔深情厚意,你少也学点儿怜香惜玉的本事,别弄得跟饿虎逢羊苍蝇见血似的,白费她番玲珑心思。”
“咦?听二皇兄说话,在行得很啊。”
符定嗤道:“老二不过是自己没吃着还要嘴上抹油装饱汉。你怎么不演给我们瞧瞧,啥叫怜香惜玉?”
“如此说来……便斗胆请大哥将怀中软玉温香让给小弟怜惜怜惜如何?”
符定愣,随即大笑:“原来你看上了她!自己兄弟,直说嘛,绕这大弯儿——我说你假正经吧,偏还不承认。”放开弄晴,“去,给二殿下解解闷。”随手将另名妓女搂过来继续搓捏。
长生起身,向弄晴拱手作揖:“久闻姑娘芳名,今日得见天人之姿,三生有幸。”
突然来个彬彬有礼的,弄晴差点红了眼眶。整整衣衫,起来柔柔道声万福:“殿下错爱,奴家不敢当。”婷婷袅袅行两步,在长生身侧坐下,扬起两只欺霜赛雪的腕子,执壶斟酒。
两人这番对答表演,果然有效。符留哼声,叫若雨推着进了内室。符定气搂了三个,转到屏风后头去了。
弄晴道:“这里本是若雨妹妹的阁子,奴家另有陋室在后院。不知殿下可愿屈尊移步,容奴家奉杯清茶?”
“也好。”
进自己香闺,弄晴便猛扑到床上,掩面大哭。
长生坐下来,等她哭够了,叹道:“姑娘实乃女中豪杰。那位若雨姑娘,忍辱求全,能屈能伸,也堪称巾帼英雄。”
弄晴擦干眼泪:“殿下言重。没想到二殿下竟是如此人物,怨不得今日才第次登门。是我们姐妹福薄……”说着,又哭起来,“香雪楼四朵名花,‘蕙风弄晴,若雨如冰’。大殿下和三殿下头回来,蕙风姐姐句话没应好,死在了当场……后来,大殿下叫我们三人起伺候,三殿下在旁边瞧着。如冰妹子受不了这个,第二天就跳了天勺……按说本属烟花贱质,哪里敢讲羞耻二字?只是娇生惯养长成,自来抬着捧着,这般糟践,实在,实在……”泪眼婆娑,梨花带雨。
长生略加思索,道:“姑娘若不嫌弃,我便时常过来坐坐。”
打正月十六起,二皇子符生夜夜流连秋波弄香雪楼,在“晚照轩”里与弄晴姑娘幽期密会。
难得假正经老二看上谁,符定非常大方的另寻新欢。弄晴模样虽好,论冶艳放荡,却算不得极品,丢开手倒也不见得难过。
过得十来天,每到黄昏,弄晴便会摆好棋枰玉子,燃起沉水香丸,已成习惯。
二皇子进了晚照轩,数时候下两盘棋,偶尔听曲琴。有时什么也不做,只叫她随手从架上抽本书,翻到哪里是哪里,慢悠悠念来听,如此消磨到半夜。弄晴很满足这种久违的闲静美好氛围,非常明智的不去追究这位殿下为何而来,又所为何来。也没准,对方跟自己样,只是想在这闲静美好中待着。
有次,文章念到中间,弄晴停下来,对方却半天没有任何反应。终究不甘心,幽幽长叹:“殿下若是觉着奴家面目可憎,令人生厌,还请直言。”
长生回过神:“对不住,想起了点别的事情。”把桌上榧木棋罐端到面前,“陪我下局吧。”
身为名楼花魁,琴棋书画都是看家吃饭的本事。只是弄晴在歌舞琴艺上下的工夫最,棋力不算高,但求陪人消遣。这胜负之争的游戏,个妓女玩得太好,会影响生意的。然而毕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纵然水平有限,眼光并不差。这么些天连番对阵,自己输的时候,偶尔也能赢,却始终摸不出对方路数。觉得他或许和自己差不,又或许高深到无法想象。
局终了,对方以微弱优势取胜。那种有力使不出,不由自主跟着他走的压抑感觉还留在心间。弄晴抬头看看二皇子,忍不住道:“殿下人在局中,心在局外,不以输赢为念,奴家钦服。”
长生听了这话,微微笑:“弄晴,你是聪明的女子。试问世上有谁能真正心在局外?不过是你的局在此处,我的局在他方,你看不见罢了。”
“殿下太谦虚。是奴家局小,殿下局大。奴家鼠目寸光,不能体会殿下高瞻远瞩。”
长生大笑,推盘起身:“弄晴,在你这里待着我很高兴。不早了,明儿再来吧。”
把二皇子送出门,弄晴坐在灯下,托腮凝神。
好久没有见过这样品貌流的人物了,谦谦君子温文尔雅。如此风度谈吐,真不敢相信同样出自西戎皇室。只不过……这么些天了,别说肌肤之亲,连半点暧昧言辞都没有;斟酒奉茶,人家碰都不碰——他到底上这儿干什么来了?
长生上了双曲桥,看见秋波弄南侧的檐角窗台挑着无数红纱灯。湖上结了层薄冰,灯影倒映在冰面,如夜魅游魂,美丽中透着森然之气。
忽然问身后的倪俭:“我记得上回庄令辰提起八月中秋,说白祺献了台水傀儡戏进宫?”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殿下怎么想起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