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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3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人旦尝到这种快感,只会激励他在‘能杀’的道路上加速前进。而你俩却直觉到其中的危险,停下来自我反省——这是大善,也是大智。只要,在往后的日子里,不忘记曾经有过这刻,那么,”子释看着弟弟妹妹微笑,语气温和而坚定,“无论在‘能杀’的道路上走到哪步,终此生,你们都将守住本心,永不沉沦。”

    守住本心,永不沉沦。

    子释声音不大,这番话却如镂金石,锤子锤子凿在三个听众的心上。

    屋里极其安静。然而在有心人眼中,似乎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电闪雷鸣,天崩地裂。

    当暴风雨渐渐平息,长生听见子归轻声问:“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要怎样……才算是‘不嗜杀’呢?”

    子释摇摇头:“什么该杀,什么不该杀;用什么刀来杀,杀成什么模样——这把尺子,却在你自己心里。”

    “所以,大哥,”子周吐出口气,“最难的事情,其实是找到这把尺子。并且,用好这把尺子。”

    “可是……想法会变啊……”女孩儿为难。

    长生忽然答话:“没关系。变的时候,记得仔细问问自己的心。若心中摇摆不定,定要三思而慎行。若心中无怨无悔——”目光投向窗外暗夜,句话轻轻吐出来,有开山裂石之力,“若是无怨无悔——自当全力以赴,勇往直前!”

    子释笑:“你这还是强者论调。”摇摇头,“也只能这样了。强者守心,原本就是当事人念之间的事,旁边的人有意见也没奈何。唯其如此,越是能杀者,越要时刻提醒自己,千万莫沦为嗜杀者。”

    敲敲桌子,总结陈词:“纵观古今,做到‘能杀而不嗜杀’的人,无不是大仁大智大勇之辈。雨打风吹而青云不堕,随波逐流而锦帆不倒。脚下同样是累累白骨,却能烈火焚烧化为舍利;掌中同样是斑斑血迹,却能沃土深埋凝成碧玉。手斩妖除魔,手普渡众生。终以大无情,成就大慈悲。凛然立于天地之间,真正永垂不朽。”

    ——这种境界,语言已经余。

    四个人默默发了半天呆。

    终于,子归道:“大哥,我们睡去了。”走到门口,又回头,“大哥,我知道,不管能不能杀,你都是不愿杀的,可是却没有办法……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好。”

    望着他们的背影,子释无声慨叹:这两个孩子,实乃人间至宝。如此品性,足以成为净魂之源,擎天之柱。

    心想:比我强,真好。

    转身笑道:“‘自古知兵非好战’。这丫头倒反过来安慰我了。”

    长生心思直在“大无情,大慈悲”上震荡不息,这时回过神来:“‘能杀而不嗜杀’,当初跟子周讲的时候,不过模模糊糊点影子,随口而出。居然被你掰出这么道道,我可从来没想过……”

    停下来看着他——这美丽柔弱的躯体中,究竟包裹着个什么样的灵魂?广袤无情如大漠;孤绝锐利如冰峰;温柔宽厚如草原,深邃纯净如天空。

    要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他?

    子释仍旧笑着:“说是这么说,知易行难……也就是话说到了这份儿上,给他俩立个念想。般人做不到,也没必要做到——别说做了,连想都想不到。”叹声,“所以他们根本不存在这样的苦恼。‘手斩妖除魔,手普渡众生’——在这个过程里,磨的都是自己的心哪。这俩小家伙,苦日子在后头呢!”

    呃?长生无语:“你是大哥……”

    子释脸上现出悲悯神色,缓缓道:“人生苦海。最苦不过苦海迷途。奋斗之苦,无论如何,也好过迷惘之苦。”

    阵眩晕,伸手扶住桌子。短短几个时辰,心思用得过狠,情绪起落太大,竟颇有些吃不消。

    “别说话。”双臂膀伸过来,支撑着自己。

    忽然再也不住,任由他抱着,散了发髻,褪了衣裳,去了鞋袜……躺到床上,伏在他怀里。

    长生左手环着他,右手以指为梳,从前额插入发间,缓缓向下。慢慢增加力道,顺着脊柱停在腰上。

    下,又下……

    他在心里对他说:“子释,你替我解了迷惘之苦,便让我为你承受奋斗之苦罢。你看了难受,那么不用看。你不愿杀,交给我来杀。斩妖除魔,普渡众生,还你个清清亮亮缠缠绵绵太平盛世。到那时——”

    “嗯……”子释恍惚觉得好像还有满肚子的话要讲,然而大脑已经停止转动。眼皮点点掉下去,渐渐月迷津渡,雾失楼台。那双手和暖安定,将疲惫丝丝抽离,织就云梦黑甜,裹着自己泊在温柔深处。

    感觉到怀里的人沉入梦乡,长生轻轻抽身坐起来,将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玉色的睡脸掩在如云青丝之中,仿佛潜藏于深海的蚌珠,这刻,在掌上莹莹生辉。

    手指微微颤抖,拨开额前的头发,掌心贴上他的面颊:“子释……”心中万千纠结。

    会叫他受不了的,未见得是最后的结局,而是中间那些残酷的过程。那些注定血雨腥风的过程,那些遍布荆棘坎坷的过程,会让他体无完肤折断筋骨,会令他枯萎凋零失去生机……

    ——这属于我的绝世珍宝,要藏在哪里才好?

    藏在哪里,才能叫他不受伤害?

    子释睁开眼,窗外丽阳高照,浓荫遍洒,竟已是中午时分。

    撑起身子,胳膊软软的,又“通”的掉下去,才发现脑袋落在长生肩窝里。

    “咱俩……就这样睡了夜?”

    “不然你以为哪来那么舒服的枕头?”

    “也是。”重新支起来,“你往这边来点儿。”

    “干嘛?”

    “压了晚上,麻了吧?”扭扭脖子,“我换边枕着。”

    “嘿!你可真心疼我。”长生“啪”声就往手感最好的地方拍下去。体罚完毕,心情舒畅,“别挪了,麻也麻过了。我出去进来好几趟,有人睡得像小猪崽,叫都叫不醒。”

    “还不是因为枕头太舒服……”又躺下,拱拱,称心如意。抿抿嘴,闭上眼睛。

    长生把他再往自己身边搂搂。心上忽然哆嗦,划了两刀。又哆嗦,洒了把糖。没会儿工夫,腌成了蜜饯。

    ——他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