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这个归我了。”转身回了隔壁。

    “李子周，把我的碗还来！”子归纵身追杀。

    长生道：“竹子有的是，我们做几个碗好了。”

    截出几个碗，最后剩了较细的段竹竿，又截出几个杯子。

    “早知道这里边有竹林，碗筷什么的统统不用带。”子释边说，边拿过匕首，在废弃的竹竿上试了试，定定神，比划下，握着竹杯刻起字画来。他以刀代笔，痕迹落得很浅，然而随手挥洒，神韵十足。不过片刻，四个杯子外壁分别浮现出“梅兰竹菊”的图案和诗句，风格写意，清雅脱俗。

    “借点意思，聊以点缀罢了。”说完，开始收拾散落地上的枝叶。

    长生拿起杯子逐个端详：“看不出你还有这手。”

    “我是才子嘛……”说了半句，自己也忍不住失笑，“精不精无所谓，什么都得会点儿。要不然才子们聚会的时候丢脸出丑，还怎么混啊？”笑意浓，“我懒得下苦功，只会几笔写意，全凭投机取巧，蒙人效果流，哈哈……”

    长生噎在当场。

    “你不是这种人，跟你倒也不必讲虚的……”

    看他乐得东倒西歪，得意非凡，泛上长生心头的，竟是又苦又涩满腔疼惜之情。

    四个杯子，子周抢走了“竹”，子归挑了“兰”，长生拿的是“梅”，剩下那个只好子释自己用。

    幸福快乐隐居生活正式开始。

    头些天，子释日子过得极其腐败。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往温泉中跳。泡到饥肠辘辘爬出来，恬不知耻吃现成的。吃吃睡睡之外，要么在山坡上晒太阳，要么袖手旁观那三人辛勤劳作。

    仿佛为了反衬他的懒怠、散漫、不思进取、自甘堕落……另外那师徒三人天天早起晨练，晌午温书，下午觅食，辛勤忙碌，劳作不息。

    子归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深恨自己无力自保，还连累大哥，练武练得极用心。长生知道她的心思，教得也倍加尽力。

    这天难得起个大早，子释坐在石头上看两个小的对练。人手里支竹竿，“噼噼啪啪”你来我往，很像那么回事。撸起袖子瞅瞅自己胳膊，叹口气，起来。心想：“武术就算了，光会摆花架子反而惹人笑话，锻炼锻炼身体还是很有必要的。”歇了这么些日子，精气神也恢复得差不了。活动活动手脚，脱得只剩下条单裤，跳下水就往寒潭游去。

    除了第天半夜从潭底钻出来，他还是首次光临这边。阳光下银鳞点点，仔细看去，原来是群群银色的鱼。潭水清澈见底，鱼儿仿佛就在手边，却总也捞不着，这才发现它们其实藏得很深。刚潜下去，鱼群立即惊散，倏忽远遁。

    兴高采烈冒出头：“鱼！这里居然有鱼！”

    岸上三个看都不看他。子释悻悻：“你们早知道了？都不告诉我……”

    长生道：“上来吧，那边冷。”为了雪水中抽筋之耻，和子释恰相反，他这些天倒是得空就在寒潭里泡着。

    “我们老早就发现了，可是怎么也抓不着……”子周挠头。

    “看得见吃不着……”子释边回洞里换衣裳边琢磨，“寒潭冷水鱼，好东西啊……”

    四人带了些大米干粮，维持不了太长时间。这绝谷向阳面崖上生了不少葛根蕨菜，背阴处地衣岩耳触手即是，竹林里估计还有竹笋可挖——倒不会挨饿，只可惜都是素食，不见荤腥。自己是求之不得，那三人恐怕不行，何况小的两个正长身体……峭壁上曾有猴群出没，不知什么缘故，仅止于半腰，从不往下来。子释猜测很可能温泉水中有什么它们不喜欢的成分。长生认真考虑过射几只猴子下来改善伙食，因子归强烈反对作罢。

    早饭后，那三人都在子周洞里努力学习。双胞胎背书，长生写字。

    子周住处有块天然大石，上方平坦如案，正好做了书桌。当初他执意要选这个洞穴，就是为了这块石头。又搬了几块方石当凳子，笔墨纸砚罗列案上，俨然是间书房。

    刚布置好的时候，子释等人进去参观。子周大声宣布：“我要给我的书斋起个名字！”鼓着腮帮子憋了半天，没憋出来。泄气：“你们说叫什么好？”

    “‘别有天’何如？”子归道。

    “小气。”子周不假思索否定妹妹。

    “‘龙隐居’？”长生出主意。

    男孩儿窃喜：“这个好，有气势。”

    “太直白了。”子释摇头，“莫如‘小琅寰福地’。”

    “俗。”长生报复。

    “‘别开生面堂’？”

    “拗口。”

    “‘三省斋’？”

    “老古董。”

    …………

    最后子释不耐烦了，甩甩袖子道：“你这书斋本书也无，不如就叫‘无书斋’好了。”

    子周无奈：“大哥——”

    长生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偷懒的……”

    子释扬头：“圣人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前人又说：‘于无声处听雷，于无字处读书’。‘无书’二字，极见韬略胆色，道尽读书真谛，又深刻又贴切又别致，怎么不行？”

    席话说得男孩儿高兴起来：“这个好这个好，就是它了。”

    长生郁闷：“李子释，你可真能扯……”

    总而言之，当那三人在“无书斋”里勤奋学习的时候，子释正拿了个小竹筒趴在崖边草根石缝处抓虫子。几只类似油蛉蚱蜢的东西时飞时跃，他蹑手蹑脚跟在后边。每捉住只，就从竹筒端的小孔塞进去。听着里头嗡嗡作响，颇有成就感。

    长生写了两篇字出来，先是悄悄在下头看。心想：“抓虫子做什么？这种毛茸茸脏兮兮的东西，他倒不嫌恶心了……”见他不知不觉越爬越高，会儿半下不来，欲出声提醒，又怕反而吓着，索性跺脚纵身，直接搂住腰身把人带了下来。

    子释阵头晕目眩腾云驾雾，睁开眼时，已经在了地上。专心工作的时候被无故打扰，十分恼火，怒吼：“顾长生！……”猛地发觉二人姿势暧昧至极，万万不能惊动两个小的，后边的话眨眼全吞回肚子里，只皱着眉头去推他。

    长生前些天被所谓“美人计”大忽悠了把，以他的智力水平，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