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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起来。

    又倒了碗,推到长生面前。

    “逃难之人,本是水里浮萍风中飘絮,这女孩子腔心事,怕要付诸东流了。”

    青春少年,最易情动。乱世流亡,偶然结缘,最后必定不了了之,徒增伤感。顾长生虽然稳重老成,这情之字却与秉性无关。子释想了想,还是决定出言点醒。

    “尝尝吧。荷叶粥清热消暑,别有风味。”果然是老实孩子,这就不好意思了。玩笑到此为止。

    长生转脸看他。因为生病,好些天没见太阳。原本晒黑不少,又全白回去了,瓷人儿似的。本来想解释什么,忽然忘了下茬。

    “真的很好喝,不骗你。”对面那人露出点天真神气。

    心情陡然好起来。长生不再提及之前的琐屑,认真喝粥。幽幽缕馨香散入五脏六腑,果然别有风味。喝了两口,抬起头,恰好子释放下碗,相视笑。

    没人说话。长生只觉得那荷叶清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若有若无,然而如影随形,无所不至。

    这可怜的孩子,十四岁就上了战场,领着士兵奸淫掳掠,过早见识了赤裸裸的男性兽欲,只觉恶心丑陋,全无好感。他哪里知道,世上另有蚀骨销魂情与色,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足以杀人于无形。

    下午,长生上了趟街,采买些日用品。正准备回转,街上忽地闹腾起来。原来从北边镇口涌进来很人,中间夹杂着好些车辆牲畜,下子把路全堵上了。

    这些人挈妇将雏,拖家带口,大包小包,行李成堆。男女老少,无不满面惶急疲惫。进了镇子,似乎都松了口气,纷纷寻找歇脚的地方。小孩哭爹喊娘,大人寻儿唤女,牲口喘着粗气嘶鸣,简直要把小小仙霞镇掀翻。

    喧嚣了大半个时辰,马车骡车差不都进了镇上唯家客栈,其余行人有继续往前走的,也有就在路边坐下歇息的,道路总算勉强疏通了。

    本镇居民看了半天热闹,听得这些人只是临时过夜,明日继续南行,数进屋去了。只有那好打听的,跟路边行人攀谈不休。

    有几个在烧饼刘的摊子上买了十张饼,就地的,坐的坐,边吃边和摊主聊了起来。

    “你们打德邱县来的?那不是快到练江边上了么?”

    “可不是,三天功夫走了二百里呢。”个老点的道。

    长生隐在屋檐下,听他们说话。

    “黑蛮子打来了?”烧饼刘紧张的问。

    个中年人道:“先头西戎兵只封了榆平段江面,上游些的,还能讨口饭吃。谁知前些日子突然沿江而上,南北两岸路烧杀,跑得稍微慢点儿就没命。”

    “我们县里张屠夫家老二是白沙帮的,要不是他连夜赶回来送信,我们这些人哪里还有命在!”还是先前那老者的声音,“才走出不到三十里,县城就着起了大火,那些手脚慢的,舍不得家当的,可都死在里头了。”

    “以为黑蛮子在后头追,大伙儿拼了命的赶路哇——竟也没追上来。”

    “六叔,你没听张二哥说么,他们只是清理两岸,远的地方是不管的。要不然,就凭咱们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黑蛮子骑兵。”这回说话的是个小伙子。

    “这么说暂时不会来了?”烧饼刘又问。

    “大概吧……听说黑蛮子在东边抢了无数金银财宝,嫌车马拉起来费事,要用大船走水路往銎阳运,怕出岔子,干脆把两岸杀光烧光。”

    “黑蛮子几时会操船了?”

    “哼,说是有员水师大将投降了……”

    投降的是东海水师右中郎将白祺。

    符杨为东征大军统帅人选犹豫了两天,又听了莫思予有关东南沿海如何富庶的生动描述,最后决定亲自上阵,奔赴东南前线,为西戎大帝国统事业添写华丽辉煌新篇章。

    打下苑城,俘获大批美女。正要赏给底下将士,其中个千娇百媚的出来,说自己是东海水师白将军的七夫人,还是白将军两位小公子的娘,混乱中失散了,求大王格外开恩,帮忙寻寻两个孩子。

    莫思予立刻劝大王招降白祺。

    白将军果然是有情有义好男儿,接到西戎王使者送去的信物——大人孩子共三块肚兜,二话不说,领着愿意跟随的两千水兵就投降了,并接受了西戎首任水师大都督的光荣职务。

    新官上任三把火。白将军给新主子出的第个主意,就是以“拔城清野”的方式控制内河。所谓“拔城清野”,即大江两岸百里以内,夷为平地,不留人烟。如此来,船只在江上行驶,两侧稍有异动,立时能够发觉,并且能及早用弓箭远程消灭敌人。

    取得内河绝对控制权的好处是数不清的:打通銎阳至江南的水道之后,可以大规模运送粮草财物,方便迅捷,大大有利于征伐南方地区和蜀州。同时很大程度上消除了江南反抗力量利用水上优势暗中活动的隐患。何况,完全失去水上途径,人员和物资要进入蜀州支援西京,可就难得了。

    这些内情难民们自然不知道,来来去去不过是些道听途说。长生了半天,再没什么新鲜内容了,这才挪腿,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

    两个月浪迹江湖,差点把本来身份都忘记了。猛然间被人提醒,惊出身冷汗。听到这些夏人议论父兄功绩,心情实在复杂难言。

    从懂事起,就目睹父王如何卧薪尝胆,励精图治,终于踏入中原,向着建立西戎大帝国的伟大目标迈进。自己原本是整个事件的参与者,突然变成旁观者,刻意遗忘了这么些天,旦重新想起来,心中的失落竟如此强烈。

    可是……

    不知不觉间,对很事情的看法和想法都变了。或者说,很从前没有看法和想法的事情,慢慢有了看法和想法。

    锦夏,从前不过是墙上幅画。从母亲那里听来许故事,也不过是把墙上的画变成脑海中的画。如今,自己不但走进了这幅画,还成了画中之人,在此间流连忘返。转身跨出去,似乎并不难,然而再回头焚毁它,就难免有些犹豫了。

    十分微妙的感情,顾长生不知要怎样向恢复了身份意识的西戎二王子符生说明才好。抬头,已经到了租住的小院门口。天差不全黑了,因为他没回来,柴门还开着。往里走两步,听见子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