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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鬼 作者:公子欢喜

    的木板钉到起,勉强弄了两扇门扉。早没有什么王爷亲王了,还那么穷讲究干什么?

    里面的人似乎习惯了桑陌的昼伏夜出,门半掩着,隐隐约约地,能听到里头的谈话声。

    桑陌推开门,惊动了堂上正交谈亲密的两人。其中人见是桑陌,忙奔了出来:“你可算回来了!”

    却是个做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样貌并不见得出色,眉目之间反显出些憨实呆楞:“刚才刮了好大阵风,我正担心你路上出事呢。”边说着,边手忙脚乱地围着桑陌查看。

    桑陌由得他转悠,瞥了眼堂上的另个人,问道:“南风,家里有客?”

    由得书生将他拉进门,转身时带起长长的衣袖,悄悄地将门槛上的红色花瓣拂去。

    “哦,是啊,是个来这里游学的读书人呢!”南风言罢,两人已进了屋,“这位是空华兄,京城人氏。城中的客栈都满了,刚巧路过这里时刮起了大风,就想在这里借宿宿。表哥,你说巧不巧,他跟我样,也姓楚呢!”

    来人着袭黑衣,眉目细长,黑眸,黑发,连冠饰也是墨黑。长长的发丝落在肩头,就和衣料上的暗色花纹纠缠到了起。行动间,鬼气森然。桑陌沉默地看着他缓缓走到自己身前。

    “路过贵宝地,偏巧遇上大风,打扰了。”

    嗓音微沉,好似话语间藏着只有彼此能懂的秘密。他抬起脸来对他笑,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搽敷在脸上的重重白粉,看到他真正的青白脸色。

    “这是我表兄桑陌,不瞒兄台,在下自幼由表哥照顾长大。”南风热情地在两人中间化解尴尬。

    黑衣的来客配合地又微微弯腰揖了揖,俊美的脸上半分阴郁半分怜悯。

    “南风,去为客人倒茶。”桑陌低声道,垂下眼睛错开了来客冰冷的视线。

    热情好客的书生匆匆领命而去,不会儿便传来翻箱倒柜时茶碗碰撞的叮当声响。

    还是这么莽撞。桑陌的嘴边终于有了丝笑意。来意不善的客人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回了原位。

    而后——

    “拜见吾主。”阵难堪的静默,慢慢地折下了腰,双膝跪地,额头点上冰凉的地面,在早已失却往昔繁丽的雕梁画栋之下,破庙中始终面带讥色的艳鬼驯服地跪倒在男人面前。

    空华,明明是鬼气森森的冥府之主却偏偏有个仿佛不食烟火的名字,殷红如血的彼岸花就是他的标记。冥主过处,百鬼惊惶。

    “艳鬼?”鬼界中最放浪无耻的艳鬼同木讷老实的书生共处室,倒是有些意思。空华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玩味。

    “是。”桑陌温顺地点头。他听到对方的脚步声渐渐向堂后走去,然后,“啪——”地声,大概是茶碗掉到了地上。南风忙不迭地道歉,男人低低地笑……

    点点地,始终跪在地上的艳鬼抬起头,细致勾画的脸上绽开个露骨的嘲讽笑容。

    远处,响起悠悠的箫声。

    第二章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南风低着头边走边吟,旋即个转身,哈哈地对他面前的空华笑开,“小弟愚钝,实在才疏学浅,只能拿前人的东西来糊弄空华兄了。”

    房里的两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整天凑在起谈诗论道读书习字。南风个性憨直,又跟着桑陌住在众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鬼宅里,鲜少能和同龄人结交为友。这位京城来的空华公子不但学识广博,而且言辞亲切。他的出现让南风有些相逢恨晚的兴奋。

    桑陌手里攒着几颗核桃,懒懒地倚在窗户旁,自屋外将两人的情态尽收眼底。

    两天前,南风跑来结结巴巴地跟他提要把客人留下长住。

    呆子,嘴上说着“请表哥拿个主意”,那双怯生生的眼里分明写满了千般万般的舍不得。桑陌眼皮子不抬下,自顾自地修他手长长的指甲:“随你。”

    看着南风兴高采烈的背影,心中暗暗冷笑,你不留他,他自己也会寻借口留下。

    果然,身份尊崇的客人把脸上的残毒冷酷收得干干净净,眉开眼笑地同凡间的小书生做起了朋友。

    “贤弟是本地人氏?”

    “是啊,我自出生就住在这里。”

    “同表哥起?”

    “啊,嗯!”

    空华扭头看了看窗外的人影,那只艳鬼同时别开了眼,“啪——”地下捏开手里的核桃。

    南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窗外的桑陌,忙解释道:“当年为供我读书,表兄曾入戏班做过伶人,言行举止怕有些与旁人不同……其实他心地仁善,待我……是再好不过了。”

    空华闻言点头,便另起了话头:“愚兄在来此地的路上听说了件稀奇事,甚是好奇,不知贤弟知否?”

    南风奇道:“是什么事?”

    “啊……愚兄也是道听途说。”空华停住笔,皱眉思索片刻,道,“听位卖茶老翁言,五天前的夜里,城中有道红光冲天,大概是有宝物现世吧?”

    “哦?”南风不禁瞪大眼睛。

    空华却将视线转向窗边,微微笑:“据说,发出红光的地方就在贵府附近。”

    窗外的人剥完最后颗核桃,拍拍手,把碎壳撒了地:“呵,原来空华公子不是来读书的,别有居心啊。”

    空华但笑不语,低头继续将幅字写完。他握笔时将笔杆捏得甚高,三指微拢,手腕悬空,笔走龙蛇,姿态从容随意,开阖之间自有派威仪风范。

    倚在窗边的桑陌看了会儿,无声离去。空华的笑容还挂在嘴边,眼中精光闪烁,已然成竹在胸。

    只有迷糊的南风还在绞尽脑汁思索:“五天前?没有啊,哪儿来什么红光?兴许是我睡得太沉了?等等去问问表哥吧。”

    暗夜,人们呼呼睡去,四下鸦雀无声。

    被废弃的王府里悄无声息地飘出道影子,须臾,又道黑影跟在了他的身后。前方的人似乎急着赶路,斑驳的树影里,他穿梭腾跃,袭宽大的白袍在风里飘摇,长长的黑色发丝漫天飞舞。

    目的地是座破庙,些微火光伴着浓浓的酒气从窗缝间流泻而出。随后而来的黑影贴在门边,看到里头坐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男子。

    那人的生得并不丑陋,身丝织锦袍,冠上镶块通翠的碧玉,五官分明,风采翩翩。只是双眼睛地溜乱转,嵌在被酒气熏得通红的脸上,生出几分猥琐淫邪。

    “漫漫长夜,不知兄台要如何排遣寂寞?”火堆边不知何时了个人,白袍翩翩,头黑发锦缎般披泄而下。大概是行走得太急,他语调不稳,说话时有些轻喘。

    正在饮酒的男子惊讶地看着他向自己走近,酒气上涌,红艳艳的火光下那张明丽的脸蛋勾得他也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