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门 作者:priest

    着蔡敬，平时起打篮球的几个人都知道，别看蔡敬那四眼运球都运不利索，但是让他看住徐西临总能事半功倍——徐西临跟校篮球队那群流氓混出身合理冲撞的技术，但是从来不舍得在蔡敬身上使。

    徐西临骂不出声来，烦躁地把喝完的红茶杯子捏扁了：“怪不得……”

    他本想说，“怪不得窦寻那货副欠掴的德行，闹了半天是从小没人要“，但话没说完就回过味来——这话在蔡敬面前说不合适，于是连忙把后半句吞了。

    蔡敬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疑惑地问：“怪不得什么？”

    徐西临长吁短叹地说：“……怪不得我前两天眼皮直跳。”

    仓惶搪塞完，徐西临觉得胸口憋得慌了，有点后悔出来找蔡敬——还不如跟老成他们去网吧杀盘cs。

    当晚徐西临回家，正看见窦寻陪着徐外婆在客厅坐着，茶几上摊着徐外婆那出声跑调的收音机，收音机大卸八块地拆开了，窦寻正拿着个小棉签蘸着酒精擦拭里面落灰的零件。

    窦寻和徐西临互相看了眼，各自都不怎么顺眼，于是又同时冷淡地移开了视线。

    外婆絮絮叨叨地说：“晚上跑得人影子都不见个，进屋招呼也不打，真是越大越晓事。”

    徐西临当没听见，问：“这是干什么？”

    外婆抱怨说：“收音机不好用了，跟你们说好久也没人替我修。”

    徐西临：“不是给你买了新的吗？”

    “那个新的怪模怪样的，我又用不来……”

    预感到她啰嗦起来要没完没了，徐西临连忙跑上了楼。

    徐外婆气哼哼地转向窦寻：“你看他不耐烦的来。”

    窦寻不知道应该作何回复，僵硬地点了下头，过了会，又觉得自己大概也该笑笑，但是时过境迁，没有当时不笑后来补上的道理，他只好专注于手上的活，细细致致地把年久失修的收音机翻新了遍，重新换上电池，他把收音机推给徐外婆：“好了。”

    老人家都念旧，徐外婆高兴坏了，拉着窦寻问长问短。

    徐西临本来担心窦寻这六亲不认的混蛋玩意在外婆面前出言不逊，借着去冰箱里拿饮料的机会，她竖起耳朵听了路，结果发现窦寻居然规规矩矩的，问句说句，没有要咬人的意思。

    “物降物。”徐西临放心了，感觉姥姥就是姥姥，横扫宇内，平定四海，天下无敌。

    窦寻在徐家非常安静，没人叫不会出屋。

    每天早晨，徐西临刚起床，窦寻已经出门去学校了，到了班里，俩人互相视而不见，放学以后徐西临活动很，窦寻则会第时间收拾东西回家，把门关，不出来了。

    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堪堪维持着怪异的相安无事。

    三天以后，第次月考结束了。

    不管大考小考，考完试当天下午的自习课总是纪律最松散的，全班有半在对数，有半在侃大山。

    正乱着，七里香又不知道犯了哪门子年期，冲进来开训：“看看你们个个都什么状态！昨天发的作业，今天就收上来三十六份，有三个人到现在都没交，谁告诉你们月考就能不交作业了？我的课你们都敢这么应付，其他科还用说吗？你们都想干什么？”

    七里香气沉丹田，陡然拍桌子：“今天没交作业的都给我起来！”

    静谧了片刻后，几个人慢吞吞地了起来。

    七里香气急败坏地挨个审问：“你怎么回事？”

    第个人说：“老师我写了，今天早晨来得及，忘带了。”

    七里香：“作业都忘带，你能记住什么？滚回家拿去！”

    第二位比较狡猾，趁七里香训第个人，偷偷摸摸把写了半的物理卷子翻出来，题也不看，稀里哗啦地乱填通，保证每道题目下都有字，做出了自己写完忘了交的假象。

    等七里香走到近前，这位先步交出来：“老师不好意思，我今天早晨忘了交了。”

    七里香把夺过来，扫上面扭秧歌耍狮子的字迹，就知道怎么回事，接着咆哮：“糊弄谁呢！后面着去！”

    这时，蔡敬在桌子底下轻轻地戳了戳徐西临，往后指。

    徐西临回头看，乐了，只见教室墙角遗世独立的地方，窦寻笔杆条直地在那，脸无所谓。

    七里香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走过来：“你又是怎么回事？”

    窦寻不屑于找低级借口，淡定地回视着她：“我没写。”

    七里香没料到有人敢这么顶撞自己，倒抽了口气：“你……你说什么？”

    “我没写。”窦寻字顿地重复了遍。

    七里香难以置信地问：“你为什么没写？”

    窦寻：“因为大部分题在别的练习册上都见过。”

    高中理科中免不了“题海战术”，道题何止要见面，天天见还有人不会做呢。七里香从没听过有人用这么大逆不道的理由抵抗过作业，气得几乎要结巴：“重复是……重复是种学习方法！是让你巩固，是让你查漏补缺……”

    窦寻吐出句加大逆不道的话，慢条斯理地打断了她。

    “老师，”他说，“重复不是学习方法，是训狗方法。”

    全班三十条大狼狗起静默了片刻，然后他们听见了“饲养员”炸雷似的咆哮：“叫你家长来趟，立刻，马上！你爸不来就叫你妈！”

    窦寻轻描淡写地说：“我妈在美国出家当尼姑了。”

    七里香：“你给我外面着去！”

    窦寻看了七里香眼，收拾好东西，拎起书包直接从后门出去了，临走还很文明地把教室后门带上了。

    七里香气得在原地哆嗦了分钟，怒气昂扬地追了出去。

    老成回过头来对徐西临说：“真是条汉子啊！”

    徐西临没搭理他，他缩在桌子底下，给徐进打电话。

    徐进：“你再上课时间瞎玩手机，以后就带ic卡上学吧。”

    “老佛爷，奴才跟您汇报件事。”徐西临做贼似的在班里扫了圈，“窦寻窦大人因为不交作业，顶撞老师，方才被拖出午门去了，眼看人头要落地，您看看您是不是需要来收个尸？”

    徐进那边沉默了两秒钟，叹了口漫长的气：“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破冰

    窦寻是个成绩优异的问题学生，不止次被老师请过家长。

    老师们刚开始不了解他家情况，见识了这孩子的德行，总恨不能把他们全家叫到学校起研究青少年心理健康，后来大概知道了点，半也就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地不了了之。

    窦寻在上个学校被叫家长，是因为跟同学打架斗殴。

    原来那寄宿制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