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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
到了晚上,个道师跪在灵案前,拿着根几条红布拧成的绳子,边打结,边念咒,打个结,念句咒,接着就暂时停下来,跪在他旁边的死者亲人,会在他停下来的时候,抓着几粒白米扔进个旁边早准备好的竹篾编成的框子里面,好像还有个专门的称呼,叫什么去了,对了,就叫“米咒”。
米是“天谷”,何谓“天谷”?也就是像稻、麦之类穗子长在头顶上的植物,还有“五谷为养”之说,认为“五谷”不但能活人,还能养人。总之,就是米这种本来只是单纯的食物,但是在某些情况下,也可以当做种超度或驱鬼用的东西,边数米边念咒,就可以达到安魂超度的目的,另外,某些走邪路子的人,还有用大米作为法术的部分,让鬼魂飞魄散的。
具体是个什么原理,大约也是不甚了了。
魏时解释了大通,魏宁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让我去做这个‘米咒’,我个没得法力的普通人,做这个有什么用?”
魏时拍了拍魏宁的肩膀,“宁哥,这你就不懂了,怎么会没用,谁念都会有用,实际上,如果是想要超度怨魂的话,念‘米咒’比做道场要有用得,其实就是个心诚不诚,作用大不大的问题,你以为那些做道师的念就会很有用?他们都是在摆样子,什么念咒,就是动了动两下嘴皮子,根本什么都没说,你也看过几次道场,有次听清楚他们到底念的是什么了吗?”
魏宁想了想,确实没有次听清楚了,都是含含糊糊的,跟含着口水在说话样,所以他摇了摇头。
魏时脸“果然如山人所料”的表情接着说,“那就是糊弄糊弄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不过话又说回来,般做道场也不是为了超度怨魂,也确实用不着白花力气。”
魏宁嘴角的肌肉又忍不住抽了下,他早就认为做道场其实也就是个迷信活动,是阳世人对阴世人的种感念,当然,也是因为相信阴司的存在。
在不信这些的人眼里,做道场就是件劳民伤财的事;在信的人眼里,这直接关系到他们死去的亲人能不能在阴司里面过得好,能不能投个好胎等这些切身之事。
魏时又接着说,“宁哥,你晓得为什么‘米咒’用的人很少吧?”
这个问题魏宁倒是没想过,魏时这么提出来,魏宁仔细想,确实,既然“米咒”这么有用,又简单,只要几把米,几根红绳,学会打结和念咒就行了,为什么都没怎么听说过?
魏时嘿嘿笑,把手里的扑克往桌子上扔,“这把我赢了。”他先把木签子收过来,才接着说,“那是因为般人没得这个耐心和恒心,你想想,要用上年的时间,每天花上两个小时去念那个‘米咒’,有几个人能做到?何况这个年,还要看情况,要是那个要超度的鬼怨气太重了,时间还要延长,也许两年,甚至要三年。”
居然要用这么时间,难怪了。
魏宁皱紧了眉头,确实是如此,“米咒”太耗时耗力,不是对那个阴世人有极深感情的人,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两个人打了会儿牌,外面的天就开始蒙蒙亮了,晨雾也随之弥漫开来,从打开的窗户往外看,魏庄的那些石板路上全都是乳白色的浓雾,越靠近地面,雾气就越浓,到了半空中,雾气就散开了去。
也许是地势偏低的关系,魏庄所在的山谷里时常会起雾,湿漉漉的雾气打湿了周遭的切,直要等到快半上午的时候,这些湿气才会被驱散,太阳终于从厚厚的云层后面出来,带着生机和温度的阳光,照拂万物。
石板路上响起了“哒——哒——哒”地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这是早起的魏庄人。
魏宁把手里的牌往桌上扔,起来伸了个懒腰,因为昨晚上没睡好此时声音也带着点疲倦和喑哑,“不玩了,天亮了,我回家跟我妈商量商量去。”
魏时立刻把自己这边的几个木签子拿过来,“盛惠百二十块,谢谢,谢谢。”
魏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钱包里抽出了张百的和二十的,丢给了魏时,边丢边狠狠地骂了句,这小子绝对作弊了,每次玩牌都是他赢,不是小赢就是通杀,总之就没见过他输过,绝对是在外面偷学了什么赌技回来,“草。”
魏时笑嘻嘻地把钱接过来,挥了挥手,“不送。”
魏宁看都懒得看他眼,直接走人了,回到了自己家里面,就跟魏妈妈说了要回b市找工作去,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老在家闲着也不是回事,再说,他也实在闲不住。
魏妈妈本来是早就想让他走的,先前叫他回来是想看看他,顺便再和他商量下阴婚那件事到底可不可行,结果还没到家,就出了车祸,吓得她立刻就同意了结这场阴婚,以为背时运(霉运)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紧接着,魏宁又开始走邪。
这孩子就好像天生和魏庄犯冲样,她是再也不想,也不敢把他留在身边了,魏妈妈进去帮魏宁收拾东西,边收拾东西边偷偷抹眼泪,这去,又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趟。
魏宁最后去了趟魏三婶家里。
此时,天也才刚大亮,魏三婶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早饭,看到魏宁来了,赶紧招呼他块来吃,魏宁本来想说自己在家里已经吃过了,看到魏三婶热切期待的眼神,把话又吞了回去,反正就是陪老人吃餐饭,肚子撑点也没什么。
早饭上了桌子,魏三婶还专门准备了新鲜的拌黄瓜,清脆爽口。
吃到半,魏宁就说起自己要回去工作,他说的时候故意放缓放慢,把定要回去工作的原因说得很严重,就怕魏三婶以为他不愿意在她家里待上七七四十九天而发作。
没想到魏三婶反而脸体恤地看着他,“年轻人就是辛苦些,也就是年轻的时候能做点事,到了年纪大了,像我样,就只能待在家里面忙些家务事,当年阿惜他爸爸也是样的,跟我结婚还没满个月就出门去了。”
说起过往的岁月,魏三婶时唏嘘不已,眼睛里闪着泪花,不过苍老的脸上,连皱纹都舒展开来,带着些温柔和追忆。
魏宁也附和着说了些安慰她的话。
说完了之后,魏三婶突然双掌拍,“我想起来了,光顾着说话,忘了让你把阿惜也带上了,你等等啊,我去拿过来。”
这话听得魏宁后背凉,顿时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果然跟魏三婶说话,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小心她下秒钟就发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