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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

    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把那块全都找遍了,都没看到,“不见了——”魏宁喃喃自语地说。

    在坑旁的魏时,紧张地看着他,“什么不见了。”

    魏宁皱紧了眉头,“就是长的那暗红色的东西没了,真是奇了怪了。”

    魏时迟疑了下,“再找找。”

    魏宁点了点头,他提着白纸灯笼,凑到了棺木前,那难闻的味道冲入了鼻内,让他阵阵犯恶,这时,魏时扔过来道符,“吞在嘴里,别咽下去。”魏宁直接把那张符纸塞进了嘴里,果然,闻不到那股味道了。

    白纸灯笼发出惨白色的、朦朦胧胧的光,照着人的影子都虚虚无无。

    在魏宁没有看到的角度里,那具棺木上慢慢渗出了些暗红色的东西,从附着的泥土里浮了出来,当魏宁转过头,再次查看的时候,立刻发现了那个地方。

    “刚刚这里好像看过了没有的——”魏宁嘀咕着,拿出了早准备好的刀子,拨开了那点暗红色的东西,接着,在棺木上刨了点木屑,那木屑丝丝缕缕地牵扯到了棺木上,像是菌丝——

    魏宁用手撮了点菌丝状的木屑,问懂行的魏时,“这到底是什么?”

    魏时立刻激动地凑过来,递给魏宁张纸,“快,把这东西包起来,这可是好东西,想找都找不到,叫‘蚀血菌’,专长在阴湿之地埋的棺木上。”魏时没有说的是,“蚀血菌”只有在尸气极重、血气极重的地方才能长出来。

    魏宁把“蚀血菌”装好了之后,跳出了土坑,两个人默不作声地把坑又平上,等切都恢复了原状,魏宁点上把香,烧上堆纸钱,在魏惜的墓碑前拜了拜,魏时也跟在他身后装模作样地拜了拜。

    魏宁还打算说什么,却被魏时把拉住,“好了好了,他不会怪你的。”

    魏宁回头瞪了他眼,“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通阴了?”

    魏时搔了搔下巴,用隐晦不明的目光看了眼四周荒芜杂乱的坟场,点点鬼火在黑暗中浮沉不定,“我说不会就不会,宁哥,你以前不是都不信这些吗?魏六婶每年要你去祭祖,你心里都不耐烦。”

    魏宁沉默了起来,刚才他看到那些“蚀血菌”的时候,把昨晚上那个梦全都想了起来,他紧紧捏着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眼睛看着自己刚才“睡”的那地方,喉咙里像卡住了样,憋了半天,终于艰难地说了句话。

    “阿时,你说难道真有鬼吗?”

    第14章 桎梏

    没等走在身边的魏时回答,魏宁自顾自地接着说,“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我看我也是被最近这码子事搞得也有点神不隆冬了。”

    魏时眼神闪了闪,“宁哥,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这个——”他举起了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颜色红得发黑的“蚀血菌”,“会导致人产生幻觉。”

    魏宁顿时伸出手去,啪地声打在了魏时的后脑勺上,“我草,你不会早说啊,害得我还以为是自己真见鬼了,都快吓破胆了,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瞒着我,就等着看我笑话?”

    魏时脸谄笑,“宁哥,哪能啊,‘蚀血菌’这东西,是我早先在本旧书上看来的,我还以为是那书上写出来糊弄人的,哪想到世上还真有这东西,还就长在我们魏庄的坟场里,我这不刚想起来就立马过来找你了。”魏时脸“我够兄弟够义气吧”的淫荡表情。

    魏宁冷冷哼了声,却也没再说什么,不管怎么说,魏时这及时雨样的解释,让他沉重的脚步轻快了不少。确定了不是自己见鬼,也不是自己脑子有问题之后,魏宁自嘲了把,果然只要回了魏庄,就不得安宁。

    不过,为什么在幻觉里,他什么人都不想,只想到那个人?

    难道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办了场阴婚,自己潜意识里还真把这当回事了?

    回了魏庄,在分道扬镳的时候,魏时告诉魏宁,到了白天过去找他,要把那道解药配齐了还得费番功夫。

    魏宁点了点头,转身走了,魏惜家的大门是虚掩着的,从门内透出点黯淡的灯光,魏宁走过去,放轻了手脚把门推开,刚进门,张脸突兀地出现在了他面前,魏宁吓得倒退步,差点叫出了声。

    “阿宁啊,回来了,妈等你晚上了,去了这么久,还怕你出事了。”那张看起来极其渗人的惨白脸上抹了个殷红如血的红嘴唇,开开合合地说了句话。

    是魏三婶,这大半夜的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厉鬼样是做什么?魏宁被她吓出了身冷汗,偏偏还说不得,只能苦笑得擦了把脸,“没事,路上耽搁了点时间。您怎么还没睡?这都半夜了,怎么还打扮得这么——齐整?”

    魏三婶扶着门板,嘻嘻嘿嘿地笑了起来,“好看不?”

    魏宁噎,违背良心地点了点头,憋出句话,“好看。”

    魏三婶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上全是白色粉末,齐刷刷地掉下来,“好看吧?我也觉得好看,这脸,鬼神看了喜欢得很,那些下三滥的东西就不敢找上门,阿宁啊,去睡吧,明天我还要带你去魏七爷家改族谱,去睡吧,唉——”

    魏宁动也不动,看着魏三婶单薄的身体消失在门后。

    寡妇门前是非,汉子眼馋心里慌。

    魏宁突然想起了这句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话,估摸着也是魏庄的那些喜欢闲言碎语的老人说的。魏宁还记得,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那些暧昧难懂的神色。魏宁小的时候,也和庄子里些孩子打过架,他们口里说的那些关于魏妈妈的污言秽语、抹黑造谣,让魏宁怒火上冲,像头受伤的小兽样撕咬着对方,边上人拉都拉不开。

    魏宁他妈会找过来,劈头盖脸骂他顿,让他跟那些孩子道歉,魏宁死拧着不肯低头,魏宁他妈也没办法,只好自己说些好话把事情带过去。

    等到回了家,关上门,魏宁他妈就会抱着魏宁,默不作声地哭,“下回别打了,让他们说去,这些嚼舌根的会有报应的,你越是把他们说的当回事,那些人就越来劲,你不理他们,他们没人接着,反倒是没兴头,懂了吗?”魏宁他妈哭完了,擦干眼泪,跟魏宁说。

    魏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还是不太懂的,但是他至少明白了,自己定要听话,不然妈妈会哭,而他是家里唯的男人,要保护她。

    魏三婶疯疯癫癫的几句话,让魏宁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都浮了上来,虽然还不确定是真有这事还是乱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