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卫 作者:Priest

    的时候，古德先生也忍不住了起来，啧啧称奇地蹲下来仔细观察：“说真的，我长到这个年纪，除了古时候的标本和书册之外，还从来没有见过只真正的深渊豺……哦，看啊，它居然有对龅牙！”

    埃文突然觉得，大主教和约翰应该有很共同语言。

    古德先生整了整衣襟，用胖胖的手指数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轻快地对伽尔说：“伽尔，你能给我和它合个影么？我会永远珍藏的。”

    ……尽管他是位值得别人尊敬的老先生，身上也依然会有些让人无法忍受的小癖好——比如他那可怕的拍照癖。

    等伽尔帮他重新上好药，包扎好伤口，约翰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古德先生也不做打扰，约好了等他身体好点以后再来拜访，之后就离开了。

    伽尔这才松了口气，瞪了埃文眼：“小心点，古德先生这回看在约翰的面子上，就算睁只眼闭只眼了，实习生是不允许单独行动，你想在还没有拿到执照的时候就被吊销么？”

    埃文：“对……对不起。”

    “得了伽尔。”约翰摆弄着他的照相机，不小心按了快门，被闪光灯吓了跳，险些失手把伽尔“吃饭的家伙”给扔出去，“是我带他去的，你们总不能老不让他见世面。”

    “恕我直言先生，”伽尔?幼儿保姆?肖登立刻调转枪口对准他，“即使是个像您这么强大的猎人，作为伤患，适宜的活动也只有轻缓的散步和舒缓的聊天，带着个菜鸟去追踪深渊豺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约翰弯起眼睛，对他露出个无辜又可爱的笑容。

    伽尔：“……”

    他……他他他竟然还敢卖萌！

    “好吧好吧……来，胳膊给我，扶您上去休息。”伽尔叹了口气。

    “蘑菇灯蘑菇灯！”约翰进了他的房间以后就激动地爬到床头，摆弄着可怜的台灯，“这个怎么点？”

    伽尔按了下电源，台灯发出柔和的光。

    “太棒了！”约翰说，“我就喜欢点着蜡烛睡。”

    伽尔看着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祭司先生，突然有种自己养了个大儿子的错觉。

    这么个人……居然来自和他先祖同样的时代。

    “对了，”伽尔想起了他直以来的疑问，靠在门边轻轻地开口说，“您来自黑袍大战的年代，有没有见过真正的卡洛斯?弗拉瑞特？”

    约翰不小心，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他坐在地上，脸上片空白地问：“什么？”

    “卡洛斯?弗拉瑞特，”伽尔说，“就是后世传说里杀了帕若拉，结束了整场战争的大英雄。”

    “什么……英雄？”约翰漂亮的眼睛里难得地露出点迷茫神色，“你说他结束了……战争？”

    “当然，按照您过来的时间推算，您可能并没有看到那场战争的结局。如果您有任何信息需要了解的话，床头柜下面有本《结界前简史》，可以作为参考。”伽尔眼睛里带着期冀的光，“这么说，您确实见过他本人，是么？”

    约翰行动迟缓地爬了起来，他坐在床沿上，迟疑了会，点了点头，谨慎地选择了个非常中性的说法：“卡洛斯?弗拉瑞特确实在最后战的时候回到了圣殿，我见过他，不过……我们恐怕并不熟悉。”

    “可您的名字……”

    “约翰?史密斯？”约翰微微地笑起来，这个安静的微笑，把男人脸上那股充满活力的孩子气全部冲散了，那瞬间，伽尔觉得自己就像看见了个绿眼睛的阿尔大主教，神秘……而遥远，“你不会以为这是假名吧？事实上这是个非常常见的名字，仅我进入圣殿开始学习的那年，同届的男孩里就有两个人都叫这个名字。”

    “这么说您和他真的不熟悉。”伽尔脸上的失望神色闪而过，“那么您点也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么？我想您至少知道他长什么样。”

    约翰看了他片刻，缓缓地说：“我只知道他没有离开圣殿之前，是个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离开圣殿之后……谁知道呢？至于长相，我想他长得有点像他的哥哥，不过数年的流浪生涯，让他养成了直把自己藏在大兜帽里的习惯，直到第二次回圣殿，依然保留了这个。”

    他说完，眯了眯眼，有些疑惑地问：“你为什么想知道他的事呢？”

    “我妈妈姓弗拉瑞特。”伽尔耸耸肩，“第天进入圣殿的时候，我就背上了‘弗拉瑞特后人’这个名字。”

    那刻，约翰的表情简直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看起来魂都从身体上飞出去了。

    伽尔“哈哈”笑：“怎么，是不是我们长得点也不像？这很正常，毕竟已经千年了——好了，伤患应该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关于千年前的圣殿，我可是有好问题的。”

    “晚安。”伽尔说完，轻手轻脚地替他带上门，走出去了。

    “什……什么？”伽尔走了不知道久，约翰才游魂样地冒出这么句话来。

    整个房间寂静极了，约翰呆呆地坐在床边，突然想起第次看见伽尔的时候，对方脸上那种微妙的、仿佛在哪里看见过、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熟悉感。他猛地起来，走到衣柜里面的穿衣镜前定，仔细地打量着镜子里青年模样的自己。

    他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地看见过自己——他们那个时代并没有这样神奇的镜子，况且他也不是个喜欢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人。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形容还有些狼狈，可是深潭样的墨绿色眼睛里却闪着光。

    “他的……鼻子。”约翰的眉尖轻轻颤动了下，像是有些惊喜，然而又有些畏惧似的，“他的鼻子很像我，下巴也有点，侧脸看起来……”

    他的脚步慢慢地往后退了两步，略微有些踉跄地坐到了柔软的地毯上，接着他露出了个有些悲怆的傻笑，肩膀轻轻地颤动起来。

    约翰用只手捂住脸，看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天哪，他是……弗拉瑞特家的后人。”

    14、第十四章 从来以往

    那天约翰做了个梦。

    梦里他变成了个六岁的孩子，修长的少年拉着他的手，牵着他跟着穿袍子的大人们，起走过那长而又长的圣殿走廊。

    只小鸟落在了走廊尽头的窗户上，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约翰的脚步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