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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真之临阵磨枪 作者:恺撒月

    严的石屋之内再度进入金塔。展长生又引展龙迈入藏宝阁中,郑重其事打开了存放蛇鳞的宝盒。

    展龙将蛇鳞招,捏在手中,只眯眼扫,便确定了真伪,哼笑道:“伏羲那厮将这鳞片爱若珍宝,千亿年来,不过遗落了枚,如何就落入你手中?”

    展长生此时别有用心,也不便提夏桐生与那聚宝盆之事,只笑道:“正是天运所归,师兄,这神王蛇鳞,与你做聘礼可足够?”

    展龙眉头挑,神情难辨喜怒,只用双黑沉如夜色的眼眸看向展长生,沉沉问道:“聘礼?”

    展长生却不知为何勇气陡生,握住展龙手腕,颤声道:“师、师兄,与、与我成……成……”

    他眼神闪烁,语调渐低,却仍是吞吞吐吐,说了出口:“成……婚。”

    展龙却收回手来,转身沉思许久。

    藏宝阁中寂静无声,展长生不觉掌心渗出汗来,颗心咚咚狂跳,两腿打颤,却不敢做声,只战战兢兢看那人背影。

    仿佛候到地老天荒,方才见展龙转回身来,眉心微蹙,神色冷漠,断然道:“不成。”

    有如桶冰水当头淋下,展长生只觉识海中白茫茫片,颗心直朝不见底的深海,无休无止沉下去。

    展龙见他神色恍惚,抬手将他手臂握住,又道:“我与你结了命誓,天下誓约,无出其右,盖不了,断不得,再不能结道侣誓约了。”

    这修仙大陆的誓约也有讲究,简言之,便是“由浅入深易,由深入浅难”十个字。

    譬如二人初相识时,相见恨晚,愿结为好友,便可结道义之约,这誓约约束极少,纵使违背,处罚亦微不足道,无非是友人间的情谊证明。

    若是进步,愿并肩战斗,彼此信赖,又能结歃血之盟,互为臂膀刀盾,共同进退抗敌。这誓约若是违背,轻则重伤,重则修为受损,约束力亦是比前层要严重许。

    如若进步,则可立道侣誓约,可使二人同命共运,生死相系。

    这些誓约层层推进,犹如刀刻入石,层尤比层深。后层能覆盖前层誓约,前层却盖不住后层。

    唯有命誓世所罕见,已是彼此间最深层的约束。

    换言之,他如今同展龙的关系,早已不是道侣,胜似道侣,又何必拘泥于个称号。

    展长生想通此节时,满腔阴郁烟消云散,却只觉手臂紧,被展龙拽到眼前,对上那魔枪双怒火暗沉,黑影渐生的双眸,那人杀气腾腾,森冷道:“你如今反悔也迟了。”

    展长生如今分毫不惧,反倒迎接般,张开手臂,将展龙紧紧抱住,扬眉笑道:“师兄……我欢喜得很。”

    那楼外天地受灵力滋养,正缓缓拓宽,故而时时清风拂过,吹得楼下太素竹林沙沙作响,此时传来,便仿佛无数生灵为他欢呼鼓掌般。

    展龙垂手放在他腰际,面上却分明显出几分困惑来:“你欢喜甚么?”

    展长生抬头,轻轻在展龙下颌啄吻下,笑道:“师兄喜欢我。”

    他语调笃定,不容置辩,展龙果然不同他辩驳,反倒皱眉问道:“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展长生道:“师兄当我是甚么人?”

    展龙倒是回得极快:“是我师弟。”

    展长生眉梢微扬,又问道:“若是有人与我为敌?”

    展龙答得理所当然:“杀了。”

    展长生又问道:“若是有人要同我成亲?”

    展龙周身气息寒,冷道:“杀了。”

    展长生再问:“若是有人自荐枕席?”

    展龙怒道:“并杀了。”

    展长生只觉展龙此时怒目金刚的模样顺眼得很,笑得愈发如沐春风,又仰头在他下颌啄吻下,方才柔声道:“师兄,我要同你行道侣结缘大典。”

    展龙欲言又止,神色间难掩困惑,末了却只将这青年紧紧圈在怀中,抚摸展长生浓黑长发,应道:“随你就是。”

    展长生靠在师兄怀中,只觉天高地远,岁月悠长,而他所等所候的,也不过是这刻罢了。

    旖旎之中,展龙却又道:“既然如此,便依我件事。”

    他略略垂首,双唇贴在展长生耳廓边开合,热气氤氲,转眼就烘热了那小修士耳垂。

    展长生听他轻声细语,将不知学自何处的奇思妙想、诡谲姿势娓娓道来,两眼圆瞪,面颊却陡然红似火烧,咬牙道:“师兄……塔中隔绝神泉,何必劳心费神……”

    展龙却收了那蛇鳞,两手顺着他细瘦腰身下滑,将展长生朝自己强健身躯上重重压,眯眼威胁道:“你肯不肯?”

    展长生只觉那身躯强硬火热,烧得他随之心跳如擂鼓,展龙目光灼灼,令这空旷的藏宝阁中生出分外色气的氛围来,只得垂头闭目,小声道:“这次……务必要……变小些。”

    展龙素来对这小师弟言听计从,却唯独这件事上,却次也不曾顺过他心意。

    第九十四章 几家欢乐

    窗外漏声缓,万籁俱寂。

    胡不归躲在床榻中,佯作安睡,待外间的仆从徐徐发出均匀鼾声时,便利落翻身坐起。

    这孩童不过十岁身量,只在中衣外披了层色泽晦暗,破布般的薄纱,身影气息便突然模模糊糊,叫常人难以分辨。

    胡不归悄无声息跳下床榻,将他卧房后头的窗户轻轻推开道缝,身形便宛若游鱼般自缝隙中滑出,顺着圣宫侍卫队巡逻的空隙,路遮遮掩掩,抵达了前院书房。

    夜深人静,早已过了子时,书房中只亮着点若有似无的豆大昏黄灯火,映得房中人影缥缈有若魂魄。

    胡岩风玄色衣衫开敞,慵懒斜倚在圈椅中,头黑发如瀑披散,全无平素里的严谨端肃,反倒倦意满身,透出几分颓丧。

    他身旁木桌上东倒西歪放了七八个漆黑酒坛同两个瓷碗,正自斟自饮,倒了满碗烈酒,饮而尽。

    浓烈酒气四溢,就连躲在窗外的胡不归也被熏得双小眉毛微皱,禁不住揉揉鼻头,忍下了打喷嚏的冲动。

    胡岩风却毫无察觉,哗啦啦再倒满两碗酒,柔声道:“元昭,你为何不肯喝?你还……怪我?”

    随即又兀然笑,端着酒碗,长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