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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临阵磨枪 作者:恺撒月
,尖利指甲尖轻易划破凡人肌肤,点血线自面颊蜿蜒而下,沾染在香贤指尖,他仍是柔声问道:“错在何处?”
胡岩风仰头看他,眼神略略迷蒙,却不带半点动摇之色,只道:“弟子守城不力,令长宁大乱,此错;弟子辅佐无能,害夏侯琰丧生、天孤城失守,此错二;弟子……”他时力竭,竟难以为继,垂头低低喘息起来。玉钢铸就的链条随之摇晃碰撞,发出清泠泠的声响,在寂静之中回荡。
香贤收回手指,伸出舌尖,舔舐沾染在指腹的鲜血,黑中泛紫的眼眸略略眯,又道:“岩风,为师素来爱你重情义、明是非的性子,然则你这次,却委实糊涂了。你入门不过十余年,资历最浅,修为最弱,为师却将紫晶令授予你,引来少人虎视眈眈。你却不知收敛,滥用职权。需知恃宠而骄也要适可而止。”
胡岩风也不辩解,只是紧闭双眼,低声道:“弟子……知错。”
香贤微微抬手扫,那玉钢链自动解开,胡岩风失了依仗,身躯颓然倒下,却正正落入师尊怀中。
香贤垂目看爱徒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痕,血痂高高肿起,却因毒龙筋的毒素侵蚀,血肿隐隐泛出青黑之色。
他伸手在胡岩风后背拂,血肿被尽数划开,脓血涌出,仿佛将后背尽数染红。
胡岩风闷哼声,手指紧紧抓住香贤手臂,额角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颗颗咂在白玉砖上。
香贤又是声低叹,任胡岩风攥紧,手指几欲陷入他肌肤之中。
待毒血流尽,他方才取出颗生肌养元紫玉金丹,喂胡岩风服下。
胡岩风服了金丹,勉强凝聚些力气,便重新在香贤面前单膝跪下,低声道:“谢师尊赐药。”
香贤负手,眉尾略略挑,轻笑道:“你同我客气什么……罢了,伤愈之后,你往东极洲走趟。”
胡岩风自是肃容敛目,恭声领命。
相比胡岩风这般满身狼藉,惨不忍睹来,展长生却要幸运许。
修业谷占地广阔,人口却稀少,素来冷清,如今乍然出近千人,为安置下这些修士,令得风瑶张易时间焦头烂额,愁肠百结。
慎元子临走句“好自为之”,令得大战后幸存的八百余人有家不敢归,唯恐折返之后,连累了同门同宗。
其余如修补护谷大阵、疗伤救治、修复破损房屋,林林总总大小事宜,是令风瑶忙得不可开交。
故而搜寻夏桐生之事,便全数委托了许文礼。
不觉间,两月已过。
大战那日,展长生突然昏厥,倒地不起,自此再也不曾醒转。
由始至终,他也将斩龙枪牢牢握在手中,仿佛有千钧之力灌注在手指。
故而张易只得设法连人带枪,将展长生挪到了间屋中。
两月内,展长生虽然昏睡不醒,却在日渐康复。如今气息绵长,灵力平稳,金丹崩裂的裂痕也尽数修复。正是神泉之力,在日复日中点滴救助,就连长枪躁动也随之日益平息。
展龙昔日曾同展长生结下命誓,要以己身替他身,却歪打正着,令得二人仿佛心同体般,同享了神泉治愈的优势。
只是展长生伤势痊愈,为何却依然不曾醒转之事,这谷中竟无人能解,风瑶只得派人日日守护,虽然忧心忡忡,却也筹莫展。
展长生缓缓睁眼,仿佛自场千年长梦中醒来。
那梦境漫长繁杂,处处危机,如今醒转,他却分毫想不起梦中细节。
只觉千头万绪,最终化作句喟叹,水月镜花,不堪回首。
他缓缓坐起身来,晨露沁凉,他才察觉中衣凌乱,露出整个胸膛来。
展长生拢了中衣,起身离榻,披上挂在床头的云白绣银纹锦袍,将头长发松松挽,便闲散推开厢房门,唤道:“阿礼,过来伺候梳洗。”
房外已是日上三竿,他身为斩龙门掌门屠龙的关门弟子,独自占了座三进的小院。又素来喜静,故而随侍的仆人不过两人。
然则声唤出后,却无人应声。此时院内院外静得异常,反倒显出几分诡谲来。
暮春时节,草木繁盛,满山浓绿中,竟全无半点活人生息。
展长生略略皱眉,只得自行去取水梳洗,而后回房摘下墙上的佩剑挂在腰间,迈步出了小院,沿着林间小道路行至山前。
斩龙门弟子居所皆在后山,前山则是议事堂、演武场等各处设施汇集之处。
待他离得近了,便听见阵沸反盈天的喧嚣传来。又转过个弯,熙熙攘攘人群便映入眼帘。
此时斩龙门上下,几乎尽数汇聚在演武场外,个个神色激动,伸长脖子朝着场内张望。
展长生眼便望见他两个仆从在圈外,同其余人道张望。
他眉头挑,大步上前,扯住其中个青衣小厮的耳朵,怒道:“好你个阿礼,不在院里伺候爷,竟跑来这里偷懒。”
那青衣小厮捂住耳朵阵哀嚎,忙道:“二公子饶命,二公子饶命,小的不敢,委实是……大公子命小的前来观战,小的见二公子睡得熟,不敢违命!”
展长生方才松手,时间有些怔忡,反问道:“……大公子?”
那小厮面呲牙裂嘴,面仍掩不住语气神往,钦羡道:“大公子好生厉害,将香贤山庄打得落花流水……”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突兀爆发欢呼,有人唤道:“大师兄!”
有人嘲笑道:“香贤山庄盛名在外,不想三个打个也落败。这名头是吹出来的不成?”
展长生不觉微愣,“为何同香贤山庄的人打起来?”
阿礼亦是愣住,小声道:“二公子睡糊涂了不成,昨日香贤山庄的胡公子险些刺伤二公子,今日大公子为你出气来了。”
展长生不语,只往前迈步,挤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众人扭头见了,却只笑道:“小师弟来了。”便纷纷为他让开道路。
展长生不费吹灰之力便来到演武场边,往场中看去。
场内青年傲然而立,有若青松,身玄衫衬得他面若冠玉,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俊美如谪仙般。
那青年手中长剑斜斜下指,眉宇间倨傲之色险些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