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五郎君 作者:九小二

    左家说得上话的人，故而有些想攀附左家的人总会莫名其妙地缠上他。

    然而当听到那稚嫩的声音说出“燕家”二字的时候，左山愣，赶忙走了出去。

    燕秋尔听到左山的声音就止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只给左山留了个愤怒的背影。

    “这……小的……是小的嘴拙，惹恼了这位小郎君，请郎君责罚。”作为个门人，在这个时候只能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任何的推托和辩解都会让他的下场加悲惨。

    左山也知道此事未必是他家门人的错，可还是踹了门人脚，佯怒道：“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何用！”

    “小的知错，郎君饶命！”左山下脚不重，那门人也知左山的用意，于是配合着哭喊求饶。

    左山狠瞪了那门人眼，这才对燕秋尔说道：“左府下人无状，还请小郎君大人有大量。”

    “哼！既然你这么说，本郎君若还生气倒是显得小气了。”燕秋尔这才转身，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左山，“你便是左山？”

    “正是在下。”见对面的小郎君嚣张放肆，左山时拿不准对方的身份，保险起见，便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对燕秋尔拜。

    “哦，原来就是你啊。”燕秋尔撇撇嘴，继续道，“本郎君乃是燕家五郎君，燕秋尔。”

    燕家五郎君？左山蹙眉，回想着燕家的五郎君是哪个，可数来数去也只数出四个熟悉的来，怎的就冒出个五郎君来？

    “家父与几位兄长都有事要忙，便差我来趟。不是说你们左家今天要宴请常安的同行吗？怎么没见着其他人？”说着，燕秋尔左顾右盼，脸的疑惑。

    左山眼神晃，忙笑道：“五郎君里边请，酒菜皆已备好，就等着五郎君入席了。”

    燕秋尔眼中笑意加深。左山的反应倒是快，只说酒菜，却不提其他人。

    燕秋尔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抬脚就往左家别院里边走，边走边四下张望，边看边评价道：“左家这别院怎么这么小啊？……这花都没人打理吗？瞧瞧，都快枯死了……哎呀！这廊柱怎么扎手呢？……”

    金豆跟在燕秋尔的身后，听着燕秋尔各种故意找茬的怪腔怪调想笑却不敢笑，只能垂着头咬紧嘴唇憋着，可难受坏了。而左山则是越听脸色越黑，好不容易忍到燕秋尔说最后句，左山听完之后却只想揍燕秋尔顿。

    “啧啧，左家明明是皇商，怎么这么穷？”

    左山死瞪着燕秋尔的后脑勺，次又次地做着深呼吸，而后才勉强挤出笑意，说道：“五郎君说的是，左家就算是皇商，也才在商界混了五年，事业刚起，论家底积蓄自是比不上有百年积淀的燕家了。”

    这是说燕家之所以富有并非是因为能力而只是因为做得久了？

    燕秋尔扬起嘴角，无声地冷笑，而后转向左山，骄傲地说道：“说的也是，这天岚国还有哪家商贾能似我燕家般承袭百年？哪个不都是昌盛之后急转而下，只在商界留下三五年的功绩，而后便成了人们口中的遗憾。不过这几年我燕家的风头可比不上左家了，有皇家撑腰就是不样啊。”

    他左家辉煌又不是因为有皇家撑腰才辉煌的！左山气得咬牙，却还不得不笑：“五郎君这是说得什么话，左家岂敢让皇家撑腰，不过就是得圣人赏识，替皇家跑跑腿而已。”

    这什么燕秋尔当真是燕家的郎君？不是什么旁的人冒充的？燕家竟还有这样不懂得三思而后言的郎君吗？燕家家主难道就不怕让这位郎君出来会四处树敌吗？

    “五郎君，快请入席。”左山引着燕秋尔来到摆满酒菜的桌前，想着早些用吃喝堵住燕秋尔那张惹人生气的嘴。

    “嗯？”燕秋尔在桌边，疑惑地看着满桌的酒菜，“家父说你今日是要宴请常安城的所有同行，就这点儿酒菜？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闻言，左山又是口气卡在了胸口：“其实今日是左某以个人名义宴请燕家的。”

    燕秋尔蹙眉看着左山，不解地问道：“只请燕家？为何？”

    左山笑道：“左某直十分尊敬令尊，总想着若是得了机缘便与令尊促膝长谈番，结果事与愿违，左某竟是直未能等到机缘。前些日子与三五好友闲聊，受了鼓舞，这才鼓起勇气给令尊递了请帖，只是没想到令尊如此繁忙，倒是左某莽撞，唐突了。”

    燕秋尔已经入座，摇着折扇笑眼看着左山道：“你只想请家父聚，却谎称宴请常安众商？家父平生最恨被人骗了，你该庆幸家父今日忙到没空赴宴。”

    “五郎君说的是，是左某兴奋过头考虑欠周。”左山干笑两声，举杯，向燕秋尔敬，而后道，“冒犯了令尊，还请五郎君莫怪，左某自罚杯。”话音落，左山便将自己杯中的酒饮而尽。

    燕秋尔睨着桌上的酒菜，面前的酒杯里已经盛了酒，是金豆刚倒上的。撇撇嘴，燕秋尔收回视线，百无聊赖地摇晃着折扇。

    注意到燕秋尔的表情，左山开口问道：“怎么？这桌上的酒菜不合五郎君的口味吗？”

    燕秋尔又睨了眼桌上的酒菜，懒懒道：“平日里都吃腻了，瞧见就没胃口。”

    左山的嘴角抽了抽。燕秋尔不吃，他准备这桌子酒菜是为了什么？

    “那……五郎君喜欢什么？左某吩咐厨房去为五郎君准备些。”

    “嗯……那就来盘花生米吧。”

    燕秋尔仔细想了半晌，左山以为他是要想出什么番邦菜肴，还愁不知厨房里做不做得出，结果燕秋尔要的竟是盘花生米？燕家家主平日里不给他花生米吃吗？竟跑到别人家来要了。不过好歹他的厨房做得出来，他也不必再从燕秋尔的嘴里听到什么嘲讽的话语了。于是左山立刻命人去厨房弄盘花生米来给他对面的这位小祖宗。

    五郎君喜欢吃花生米吗？趴在某处房梁上的唐硕暗暗记下，然后没发出任何声音地跟着左山的人去了厨房。他要保证五郎君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是干净的。

    “你这宴上怎么也没个歌舞？就让本郎君看着你下饭吗？”坐着无聊，燕秋尔便又开始找茬。

    左山愕然。众人皆知燕生不爱嘈杂不喜生人，燕家的郎君们也受燕生影响，与人小聚或谈生意时都是选清静之处，为了投其所好，他又怎么可能明知故犯？可谁知道今天来的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个人，而是这莫名其妙的燕五郎，可真是头疼死了。

    “是左某疏忽了，那……左某现在就让人去平康坊请优伶来为五郎君献艺？”为了从这位五郎君的嘴里问出点儿事儿来，他忍了。

    燕秋尔白了左山眼，不耐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