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谢大老爷赏赐！”

    “大老爷对俺们真好……”

    挨牌手们顿时跪下，后头的兵丁也跟着跪倒片，喊什么的都有，乱糟糟的，但那股感激之情是发自肺腑的

    董策望着这跪倒片的人群，嘴角微微露出丝笑意。

    对他来说，人心总是收的如此彻底。

    众人起身，董策便是令挨牌手们把甲胄都换上。

    挨牌手们把甲包打开，甲胄穿在身上，是笑得合不拢嘴儿。

    这青蚨重甲也有几十斤的分量，外面用的也是青色的缎子，也钉着密集的硕大泡钉，穿着很是威武，点儿不输给家丁们。手使劲儿的摁摁上头，传来的坚硬的触感是让他们安心。

    其实董策手头上的甲胄数量还算可以，他在很早之前就通过和白添福做生意等各种方式捞了四十副青布铁甲，前yī zhèn 子，又从镇河堡的武库里头捞了青布铁甲五十副，棉甲五十副，算下来，仅仅是介乎于全身铁甲和棉甲之间，算是半重甲的青布铁甲，就有了九十副，足够武装所有的挨牌手还绰绰有余。

    但他这次，给挨牌手们装备的却是青蚨重甲，而不是青布铁甲。

    造出来的甲胄，终归要上战场才能试验到底效果如何。这种青蚨重甲制造简单，成本低廉，如果效果不错的话，董策就dǎ suàn 大量制造——当然，这只是在有了大规模自主制造甲胄能力之前的权益之举，毕竟青蚨重甲再怎么样，也绝对比不过千锤百炼打造出来的全身重甲。

    这次面对的敌人不算是厉害，正好是练兵外加测试的好时机。

    至于可能带来的伤亡——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这青蚨甲迟早得实战测试的，有许东西，训练场上演练少遍都不如不如真刀真枪来遭得到的，这次不测试，下次也要测试。但下次面对的对手，可未必就这么弱了。

    番折腾，正午时分，也jiù shì 中午十二点，准时上路。

    步军队伍走在中间，家丁们则是分了都护卫董策，在大队伍的右前方里开外，剩下的家丁们却是四下里撒了出去足有四五里地远，戒备侦查。有六人，分成三组，远出十数里，以为斥候。

    而且董策此次去剿灭虎头山寨的贼人，还有桩目的，也是第二重要的目的，便是练行军。

    所谓练行军，自然便是操练行军中的队伍，让他们知道，应该如何行军，行军中有哪些注意事项，哪些规矩是要遵守的。如此才能保持便是在行军中，也是支纪律森严，执行力极强的队伍。

    进退有度，举止从容，遇到敌人，并不慌乱，lì kè 就能应战，遇到突发事件，上官lì kè 传令，下面立即执行。

    能做到这些，大体就达到了戚少保对于行军中队伍的要求。

    冷兵器时代的军队，行军过程中，其实是相当危险的，哪怕是这支军队再怎么精锐，在行军的时候，无阵列，二无防备，若是遭遇敌人的偷袭，则很容易就全军溃散，造成极其严重的损失。是以这块儿的学问，也是高深的紧。

    董策自己并非是生而知之者，他是不知道怎么练的，不过戚少保的练兵实记中已经是写得非常清楚。只要按照zhè gè 去练jiù shì 了，当然，并不是全盘照搬，总要按照自己的shí jì 情况来执行。

    比如说，练兵实记中，关于战时出营的礼仪，便有套规定，比如要开号炮之类的，非常正规，有套严密的流程，排场也很大。

    董策其实是素来爱讲排场的，但这些东西，可能以后人了会弄，但现在排场不必要这么大。

    董策和他的家丁们所在，按理说乃是中军，应该是要在队伍中央的，但是现在却跑到了前方，这也是有点儿不合乎行军的章法。

    往前走了yī zhèn 儿，董策看了眼董勇振，道：“你去打马，绕着队伍走圈儿，四下瞧瞧，看看有没有紊乱队伍，前后不之人。所有的队列，务须整齐，不可有参次不，若是有这等情况，lì kè 连士兵带队正起拿下，捉来问罪。若是没有，则绕着队伍喊上这么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儿，并行遵守。”

    “是！”

    董勇振领命而去。

    他打马向后方驰去，绕着队伍转圈儿，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行军的队列。士卒们对这些来来往往的骑马家丁已经是很适应了，不以为意，倒是没受到他的影响。

    董勇振眼睛四下里扫着，眼见得队伍行走的虽然并非是极为整齐，但也并不混乱，士卒们已经无法保证jiǎo bù 致，同出左脚，同出右脚这等，但大致却还能维持住队列的齐整。从他的角度，排排的看过去，便是能瞧到这排士卒几乎是维持在条直线上。

    每排相距大约是三尺，每排三人，共三百六十人，如此便是百二十排，队伍绵延数十丈，宛如条上车般行走在枯黄的大地上。

    照理来说，应该是队正在前面领队，旗总在后面压阵监视，而旦队伍紊乱，则追究的乃是旗总的责任。但现在磐石堡军军官级别中只有队正这级，自然就没法子做到这点，便只好派遣董勇振来瞧着了。

    虽说这次行军的过程中，董策是dǎ suàn 好生教导下士卒们关于行军过程中应该遵守的规矩，应该注意的事项等等，但限于规模，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中只有很少部分与此相关的内容才适用于现在。毕竟戚继光当初写那两本书的时候，针对的目标不可能是磐石堡军这种现在只有几百人的小队伍，怎么着也得几千人往上数才成。

    只好是暂且先练上些，到时候再说。这次董策dǎ suàn 让士兵们记住的，乃是些最基础的东西。比如说行军时候保持队列的整齐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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