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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江湖 作者:程子

    钟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剑架上放着柄青铜长剑,锋芒隐藏在黑檀木鞘之中,剑柄以鲛皮缠绕,通体古朴无光,让人只看眼,脑中立即浮现出“大巧不工”四个字来。

    剑虽是柄好剑,却也只是柄好剑而已。

    然而乐无忧却直死死盯着台上,明亮的眼眸中几乎渗出血来,两个字在舌尖囫囵滚过,溢出齿缝:“独、鹿。”

    “这竟是柴开阳的佩剑独鹿?”钟意吃了惊,骤然想起当日二人费九牛二虎之力闯入龙门剑阁,却发现独鹿剑已失踪的事,不由得自言自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个鸨母打扮的妇人步三扭地走上台来,拎着手绢儿掩唇笑,捏细了口破锣嗓子,大概是想捏出个黄莺出谷的媚气,却不料捏得跟秃鹫下山似的,让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哎哟各位大爷,要说今日这重头戏,那可得数咱们这把旷世宝剑,你们都是响当当的武林好汉,法眼那么开呀,就知道咱这宝剑可不般……”

    乐无忧坐下来,垂眸思索片刻,忽然转头:“阿玦,我要那把剑。”

    “好。”钟意点头。

    说话间,拍卖已经开始,那鸨母也算有眼光,开口价就是五百两,比方才那个美人的成交价还要高出二百两,可见这宝剑有名贵。

    钟意手指弹,打出粒小珍珠,唤来琉璃窟的管事,指着剑架上的长剑吩咐了几句,管事点头离去。

    拍卖还在继续,经过十口竞价之后,价格已被抬到三千两,个锦衣公子倚红偎翠,从侍妾的手里含走瓣柑橘,口齿不清地叫道:“三千百两。”

    竞拍的众人皆偃旗息鼓,三千两买这样柄并非神器的青铜剑,略有不值。

    锦衣公子得意地让侍妾喂了杯美酒,俨然已胜券在握。

    这时,在他身后的阴影中突然响起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四千两。”

    “呸,这他妈是谁?敢跟老子竞拍?”锦衣公子骂了句,吐出粒橘子种,大声道:“四千百两。”

    那个声音犹豫了片刻,响了起来:“五千两。”

    “五千百两!”锦衣公子用力拍桌子,叫嚣,“他无论出少,老子都比他百两!”

    全场哗然,众人都幸灾乐祸地等着听那个声音如何应对,却等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对方都没有再出声。

    锦衣公子得意洋洋,大嚼柑橘:“叫你狂?跟老子抢东西?信不信老子拿钱砸死你!”

    正以为胜券在握了呢,人群中却再次传来了那个声音,干净清新,犹如玉石之声:“贫道囊中羞涩,五千两已是极限,这位公子若肯将此剑让与贫道,贫道愿以身修为,为贵府当年家丁。”

    锦衣公子怔,骤然跳起来,往身后的阴影中看去:“你有病吧?若你好吃懒做,老子岂不是还要养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慢慢张大了嘴巴,结巴起来:“诛……诛邪剑主?”

    阴影之后,谢清微缓步走出来,白发银冠,身羽衣鹤氅与这纸迷金醉的冶游之所格格不入,对着那个锦衣公子施了礼,道声无量寿佛,轻声道:“此剑乃贫道故友佩剑,愿公子成全。”

    飘摇的灯火下,只见他面如冠玉,目似寒星,眉心点朱砂娇艳如血,姿容仿若仙人,让那锦衣公子看得痴了:“自……自然是成……成全……”

    “谢。”

    “谢的是否太早了点儿?”乐无忧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中,嗤了声,慢悠悠地说,“真当只有这位公子在竞拍吗?未免太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了。”

    钟意附和:“对对对。”

    锦衣公子大怒:“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何人不重要,”钟意和气地说,“最后谁拿走此剑,才最重要。”

    话音刚落,那个管事已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展台上,对左右使了个眼色,侯在旁边的几个小厮立即上台,将剑架抬了下去。

    众人顿时吃了惊:“庄家这是何意?”

    管事擦擦满头的大汗,满脸歉意地说:“实在对不住各位,这剑暂时拍不成了,为表歉意,众位今日所有花销,将由琉璃窟力承担。”

    众人不禁哗然,谢清微拧起眉头:“庄家怎能出尔反尔?”

    “实在是对不住!”管事赔笑,“小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位道长,还请理解则个。”

    眼看着长剑就要被抬出了视线,谢清微忽然衣袖振,众人只觉白影闪,便见他羽衣翩仙,落在了台上,把按住剑架,急道:“不行!”

    第八七章

    “难道你敢强抢?”乐无忧拍座椅,飞身腾起,扑到台上,把按住剑架另端。

    抬剑的两个小厮怎敌他这两位武功高手的压制,啊地声跪倒在地,剑架脱手而落,谢清微势如闪电,伸手把接住剑鞘。

    而乐无忧也已抓住剑柄,两人互不相让,各自死死握住掌心的冰冷。

    谢清微沉声道:“乐公子这是何意?”

    “这话问得新鲜,”乐无忧冷笑声,目光刁钻如刀,直刺入他的淡眸,唇角勾出抹讥讽,呛道,“你说我是何意?”

    谢清微眉头微微蹙起,沉默片刻,声音仿若白玉蒙尘,低低地说:“这把剑……我寻了很年……”

    “你有什么资格寻他?”乐无忧冷厉地提高声音,手臂猛地发力,只听声清鸣,长剑出鞘,挟起劲风迅疾地划向对方咽喉。

    宾客们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不由得都了起来,好奇地往台上看去。只见狭小的琉璃台上遍烧红烛,烛火映照在剑身之上,火光飘摇,片光明如海,森寒剑刃宛若线白浪,寒光四射,令人简直胆寒。

    “果然是好剑,”那个锦衣公子叫道,“别说五千两,万两都值啊!”

    却没有人理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谢清微的身上,等着他拔出背上的诛邪剑,来和乐无忧战个高下。

    然而谢清微却动不动,甚至还微微仰头,露出纤细的脖颈。

    剑锋在喉前戛然而止,寒锋抵在他的皮肤,只需稍稍丝颤抖,便能割断他的咽喉。

    可是他却仍没有丝毫抵抗。

    乐无忧危险地眯起眼睛:“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谢清微眸色淡漠,仿佛命悬线的是旁人般,淡淡道:“我已获悉漱石庄之事,风满楼百七十二名英魂含冤被戮,我这条命自该赔给你们。”

    “我不稀罕你的狗命,”乐无忧收回长剑,低头看着古朴的青铜剑身,阵心如刀绞,喃喃道,“说什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如今独鹿依然在,开阳你却……”

    钟意纵身飞掠过来,拭去乐无忧眼角的星光,轻声道:“十年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