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星河 作者:鼎鼎当当

    巨方方、方被拉走，终于全部出城。

    后面的是自愿北迁的bǎi xìng ，数是青壮，有数千之，他们骑马的拉着兵扎捆，没有骑马的身上缠着长统袋，排排，好像军队样，出了城，再跟上之后，开始簇拥起那些巨方，路向北。

    东夏通告靖康的消息点不假，狄阿鸟就在边境上，他不但在边境上，还率了五万之数的军队……当则消息传来，说杨雪笙他们只是在看，没有阻挠，便放下心来，掀开自己的斗篷，走到辆高车内处理政务，这里头坐着几个文参，正在梳理书文，见到他回来，纷纷将自己遇到的些问题告诉他。

    狄阿鸟到最里面，盘盘腿坐下。

    有人lì kè 告诉说：“靖康拿灵武换了我们的钱之后，国内钱价已经给控制住……他们还没用，只说通兑，就能立竿见影。”

    狄阿鸟给他挥手，轻声说：“宣布通兑之后，靠的是给人信心，但长期维持呢，将来呢？他得不停地外兑来维持，稳下来对我们也有利，否则我们jiù shì 涸泽而渔，次获利。按照他们官钱的超发情况，现在从我们这里拿走的钱还不足以压库，之后他们就会向我们借钱，金银我们需要吗？要么给我们能用来耕作的土地，要么给我们物品……而我们只需要给他们铸币，给他们信心，反过来，他们的举债又在买他们自己的钱，就让他们自己和自己好好玩吧，然后清算我们挣了少，既然钱价已经涨上来，我们可以再缓慢出手部分，追持黄金和白银。”

    名文士兴奋地说：“jīng guò 粗略核算，咱们通过白银抵钱，账面挣了足足千三百万两白银，减去余库贬值，也挣三百万呀。因为您的吩咐，吸靖康钱有限，我们错过增持，但接下来再出钱，靖康怕是朕顶不住呀，起码还能再挣五百万两到千万两之间。”他竟孩子样掰着指头说自己已经学会，总结说：“我们先放钱屯物，动用大量的钱，原先存钱的纷纷要求兑银子，shí jì 上我们先用钱购买，存钱放出去，然后钱价下跌，用银来支抵……这是赚的呀。我们短短几天，竟赚走靖康小半的岁入。”

    他说：“大王你如果后期增持，靖康官币huī fù 上来还能赚。”

    狄阿鸟想了想，说：“孤改了主意，靖康朝廷实行通兑，等于我们东夏的官钱会有的人使用，将加速代替靖康的官钱完成境外结算，靖康官币不要再下放出去，甚至不放都行，也不要再外贷银两。囤积的物资太，也难下运回东夏，有些东西会过期，会损耗的，平价抛售部分。”

    文士大声问：“为什么呀？”

    狄阿鸟说：“不要涸泽而渔。金银钱都买不到东西的时候，我们要钱干什么？”

    他轻声说：“原先我是给靖康了个坎，但现在，就让它活过去对我们有利。三分堂也不要急着清算，分裂重建！”

    另个文士说：“大王zhè gè 最毒，倘若三分堂要清算，天下人把钱都取出来清算，靖康到处是钱，jiù shì 买不到东西，那时候天下金银钱都贬值，我们东夏币等于比之以前值钱，就算靖康挺下去，还是存回我们重组后的三分堂，然后东夏钱作为唯不贬的货币，必然被人追持。”

    狄阿鸟知道他们兴奋，还是想干下去，就说：“损人不利己就不好了，现在账面上已经赚千万，只是别花那么快而已，你们还想干什么？”

    账面上光算花的钱兑出去银子，账面上就已经盈利千万，现在盈余不用除，那jiù shì 实打实千万，这还有算其它钱庄顶不住，跑来借银子，抽成应急获利，东夏流入靖康官钱兑换获利。

    狄阿鸟现在头疼的是获利太。

    之前他杠下，吸走大量物资，其实余库钱币贬值冲抵很，旨在给靖康造就麻烦，自己shí jì 获利不是那么大，到时顺势清算三分堂，让人把金银钱全部充斥市面，抑制靖康发行新钱，而重组后的三分堂能重新再吸纳金银，通过能够通兑东夏币，洗牌整个钱业。

    现在呢，靖康学会向自己借钱，王河后套都卖了，不但让自己获利，还让自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通行东夏币。

    自己再搅合，再用手里的钱币杠回，jiù shì 损人不利己。

    他反复在脑海里思索这些东西，思索得最后都乱了，却还是觉得目的达到了，账面上已经赚这么了，不如慢慢减持，靖康不跨，才是自己的长期饭票。

    靖康钱价huī fù 就让它huī fù 吧，甚至自己也放出部分物资，来bāng zhù 它huī fù 吧。

    即便钱价huī fù ，靖康这边也没有少人看准获利。

    李虎除外。

    他曾兑换了接近三百两的官币，足足超过正价的三倍，现在官币逐渐huī fù ，几乎每天他都在赚钱。

    当然，整个过程，他没有弄明白，只是简单地相信靖康官府不会坐视官币文不值，这才坚持兑换的官币。

    只是他不能每天都知道官币的价格而已。

    马上jiù shì 冬至，招工的日子最终还是定到冬至之后。

    木匠班和泥瓦班已经huí qù 过节，大早杨凌自带着两个外乡人还有他们的几个随从就上门了……

    李虎在河边练武，看到他们去了，害怕过去闹，也从冰河中爬出来，裹裹衣裳，紧急往回赶，到了家，燕燕大爷也来了，来是给他们分海鲜的，燕燕坐在堂屋门口的侧梳头，燕燕的嫂子在做饭，燕燕她娘则在剜自己埋土里过冬吃的萝卜，李鸳鸯大概早早饿了，已经走到院墙边了。

    杨凌自他们推有小车，也是刚进门，小车还在院子外头，李虎步跨进去，几乎jiù shì 个前后脚。

    燕燕她娘从从容容在前襟上擦下手，走到堂屋门口，见燕燕还在gāo xìng她堂哥，肩膀上拍记，要求说：“去。陪你嫂子去。”

    燕燕大爷也走过去，还没来得急说话，燕燕她娘就问：“自凌。这是哪的客呀？”

    杨凌自笑道：“这个是你二闺女他们家……”

    还没说完。

    燕燕她娘说：“走错了吧。你婶子我有二闺女吗？死了。不知道死哪去了。好几年，有闺女不回来看她娘？”

    杨凌自没想到她直接不认闺女，把路封死。

    他只好说：“婶子。您这是何必呢。她不回来有不回来的苦衷。”

    燕燕她娘说：“我不管啥苦衷不苦衷，不见人，我怎么知道闺女还活着，就你zhè gè 大侄子说啥我就信啥？”

    她简短有力地说：“死了。被那些个畜生们害了。”

    两个沧郡来的客人憋不住了，她二闺女家的大声说：“您老怎么这么说话呢。这说谁是畜生？说我们头把爷？”

    燕燕她娘斜眼，把眼神压他身上，笑hē hē 地问：“凌自。这是哪的客，你好好说？”

    杨凌自已经把求助的眼神放自己爹那边了。

    老爷子扭脸，还“哼”了声。

    他没bàn fǎ ，只好挂上笑容说：“婶。还能哪的，zhè gè jiù shì 你二闺女家的呀。”

    燕燕她娘轻蔑笑，说：“刚就说了。你婶没二妮了。死了。再说了，真是我二闺女家的？他家的啥人？”

    杨凌自扭头看了眼，眼神上得到别人的许可，回答说：“伙计。”

    燕燕她娘张口jiù shì 句：“闺女家的伙计给她娘犟嘴吗？你让他自己扇自己两巴掌？没句实话。李虎。替大娘把他撵走。”

    杨凌自不搁在意上。

    他不能真让人家自己扇自己脸，自然也不认为李虎，个十四岁的野小子敢上去撵，笑着说：“婶。你这是年的怨气。这侄子知道。可人家大老远从沧郡来了，咱不能这样不待见。”刚说完，听到身边声骂，再看，身边少了个，扭头，条粗大的壮汉被李虎拎着后领子拉歪着，边骂，边不由自主往外退。

    李鸳鸯在外头躲着呢，看李虎在拉，二话不说来句：“师爷代劳。”慌里慌张上去提李虎拎领子。

    李虎劲突然猛，被抓出来的人就不稳了，李鸳鸯急忙让，汉子就屁股坐到地上，脸涨红，那条刀疤几乎快滴出血。

    李虎二话不说huí qù 。

    杨凌自大怒，几乎指着李虎的鼻子喊叫：“你疯了。你个野孩子你想干啥？”

    李鸳鸯脸上闪过丝愠色，上去就托走他胳膊，口气却很温和：“哥。哥。鼻子不能指。指鼻子那是指奴才的。”

    燕燕她大爷终于开口说话，大声说：“凌自。你婶不待见，你不能先带他们走？还没和你婶说好呢，大过节你领来，你懂点事儿吗？”

    杨凌自气恼地说：“这不是想着过节……人家想趁zhè gè 过节吗？节后再上门，像话吗？”

    他扭头找到还在身边的李管家，扭头看看从门外又怒气冲冲回来的壮汉，苦笑说：“实在对不住二位。咱们还是先huí qù 吧。也jiù shì ，我就没得着机会先与我婶说说。我还是送你们先huí qù 。我先劝着二娘，她其实最通情达理。心里有气，其实你们也知道。走走。咱们还是先回了吧。”

    李管家在kǎo lǜ 。那壮汉吃了李虎的亏，二话不说从后面冲上来，zhǔn bèi 趁机打李虎拳，眼看冲上来，李鸳鸯的脚不自觉弹了下，总是个读书人，要言行致，没有绊他，改为冲上去抱住他后腰，大声说：“你想干啥？你想从后面打我们东家？”看要打架，李管家不犹豫了，杨凌自也连忙去拦那壮汉。

    外头已经了群村里的爷们，有些人还提着棍棒，大声问：“燕燕她娘，他们想干啥？”

    杨凌自反复说：“我在呢。能有事吗？”

    但这大过节呢，在这儿闹，好事不是变坏事儿，只好带他们回白河，临走，临走，他心里生气，扭头恶狠狠盯李虎眼：“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