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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 作者:衣带雪
吗?”他问道。
南娆从桌上下来,道:“不必了,我在的时候你总是不自在。”
“没……娆娘为何会这么想?”
南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困惑于她哪里得罪了应则唯,想想大约是她那几年放浪形骸让他这个重视礼法的人不悦了,憋了许久,转过身剖百了心思。
“我在时,你的表情总是很端重持雅,但在我看来,就像是在自我凌迟。”
胸腔里蛰伏的腐痛又开始翻涌起来,眼前逆光的身影走远前,应则唯听到一声——
“我没有抱怨的意思,只要你还喜欢我的酒,我们就还是朋友。”
……
“师兄师兄!你的课业肯定写完了,出来玩!”
“师兄在吗?那根凤凰翎还在师尊那儿呢,师尊让你有空去取呀。”
“小胖妞……呸,嘴都说秃噜皮了,小胖鸟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去魂河天瀑捞阴鱼好不啦!”
外面咣咣咣的砸门声这回只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围在外面的师弟们就因为巡夜修士的斥责一哄而散了。
少苍掀开窗户往外瞥了一眼,返身回到床榻边掀开一个铺着软垫的小篮子——里面正躺着一只黄蓝相间的山雀,正肚皮朝上躺在一堆点心渣间呼呼地睡着。
少苍支着脸在篮子边凝视了许久,才小心地把山雀腿上的绷带解下来,对着医书再三检视,确定这山雀伤好了之后,就把山雀捧起来,等到柔软顺滑的毛团在掌心拱了拱睁开黑溜溜的豆子眼,啾啾叫了一声,少苍的表情越发凝重。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少苍这个月第六次尝试说服自己,他记得刚捡到这只山雀时,它的身段还是娇小玲珑的,没想到一个月后,它就出落得珠圆玉润不可方物,若是再控制不住喂下去,胖死是早晚的事。
少苍捧着山雀面壁反省了许久,推开门走出自己的居舍,找了个山明水秀的林子边把山雀放到地上,然后扭过头去:“你走吧。”
山雀奋力抖了抖翅膀,还当真飞起来半尺,但很快又掉了下来在少苍脚边滚了个拳,哀哀啾鸣两声。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还是明天再散吧。
少苍把山雀捡起来,正巧听见远远有两个巡夜的修士路过,聊起白天的事。
“……你可瞧见南芳主了?”
“瞧见了,当真是人间独一份的美人,差点没走得动路,真不晓得玄宰当年为何会放弃这门婚事。”
“南芳主昔年在我道生天可是好让老道尊头疼,如今玄宰的弟子倒是长了脸,还赢了一根凤凰翎,这可是寅洲那头凤尊十年一谢的尾羽,百鸟若吸收了,便有一丝凤凰血脉,就是只草鸡,也能化灵呢。”
少苍在树后听得微微出神,低头看了一眼飞不动的胖山雀,目光坚定下来。
弟子们的居处与离宗主与道天上师们所在的悬空山还是较远的,所幸少苍从入道生天开始就被赋以极大的重视,门中绝大多数禁制对他无禁,走了小半时辰,刚看到师尊门前的那篇竹林,便刚好见应则唯出门。
“师尊?”少苍远远看着应则唯走入一侧山道间,平日里这样的距离,他早就该被应则唯发现了,而现在对方却是毫无所觉。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自封灵力,将自己暂时化作凡人。
少苍心里起了一丝好奇,跟在应则唯身后,不多时,便见他走入后山的溟泉大殿中。
他来道生天的第一天,就被带到这溟泉大点中烙下魂印,而他的师尊,亲自把他的名字刻在命玉上,保存在这座大殿中。
并不是所有的弟子都有这样的殊荣,少苍后来才知道这里的含义——他将成为师尊的继任者,撑持道生天的天下。
少苍在殿外等了片刻,不见应则唯出来,心头疑惑间,登上溟泉大殿,从正门铜门的门缝中,他看见应则唯跪在道尊像前。
幽微的烛火摇曳间,道尊的石像失去了少苍第一次来时的慈和温善,显得冰冷庄严。
跪在其前的应则唯启唇道:“逆徒……”
少苍微微一怔,还以为说的是他,正要请罪时,却发现应则唯说的是他自己。
“逆徒应则唯,道心不定,为心魔所趁,因情难斩,跪请……道尊降罚。”
道尊像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座前浮出一个面孔不清的虚幻老者身影,一抬手三道剑形的影子,无上威严的声音传出——
“你是道生天的宗主。”
他一言出,第一道剑影便直直朝应则唯飞去,刹那间一蓬鲜血从应则唯后心处绽出,少苍惊得瞳仁骤缩。
“师尊?”
应则唯好似没有什么反应,跟着道尊的幻影低声道:“我是道生天的宗主。”
几乎没有间隔地,第二把剑飞来,毫不犹豫地钉在他心口处。
“你是天下师。”道尊继续说道。
“我是天下师。”应则唯重复道。
第三把剑颤动的同时,少苍几乎要冲进去,但却被一股莫名力量隔绝在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第三把剑以一种逼命的气势穿透他的身躯。
道尊的声音既冷漠又严厉:“你不属于你自己,你属于道生天!属于天下!属于酆都九狱!”
血染青砖,应则唯的长发肉眼可见地化作灰白之色,他轻笑了数声,伏地叩首。
“应则唯没有本我,没有名字,没有凡生……我属于天道,我将成仙成神,为修界再延万年……”
……
“我曾经很害怕我的师尊,我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空行舟外的夜空澄澈得正好,斗转星移裹挟着月色照进窗里,嵇炀吹熄了案上的烛火,对满眼复杂的南颜口述那年的后来事。
“你是不是一直很困惑为什么我总是称他为师者?”
“道尊创下的道天心诀,修入高深者,需自比苍天,修炼途中红尘牵扯越少越好,无论是男女情爱还是师徒亲情,到头来都是要斩情绝性,如若不然,便苦痛万分,日日受心魔煎熬。如师者那般修至巅峰,也离癫疯不远了。”
“你听我口述时,或许觉得他有那么一丝无辜,但同时,他杀人时又是最清醒的,比世上最穷凶极恶的恶徒都做得绝……人世间的悲欢那么多,哪有那么多闲人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