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枚杀手做农夫第11部分阅读
捡枚杀手做农夫 作者:肉书屋
天天被喜翠看到我赖床。何况,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趁早完成了也好
安心。”苏水潋扯扯林司曜的衣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可以吗?”林司曜穿戴整齐,扶她起身靠坐在床头,回头从衣橱里拿
出一套荷绿色的旧衣,换她的话说,刺绣时穿旧衣,更加自在便利。
苏水潋敌不过他执意要帮她穿衣的动作,红着耳脖子由着他服伺自己穿
好衣衫,挽好发髻。
见他丝毫没有任何做这些女人该做的分内事时的别扭,忍不住弯起嘴角
,心底浮起一股难以明状的满足感。这样的他,哪里还有初见他时的冰寒清
冷呀,明明就是一个疼惜自己的好夫君啊。或许劳婶与田婶说得没错,他,
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汉子呢。
“好了。”林司曜完成最后一个动作,插上那支用碧玉扳指换来的白玉
簪子,带上白玉耳子,回头见她正抿唇而笑地神游天外,忍不住拧拧她秀挺
的鼻尖,好笑地问:“想什么哪?”
“呀好了吗?没……没什么”苏水潋瞬间回神,羞涩地抚了抚脑后高高
挽起的清爽发髻,低低说了声“谢谢”,就捧着发烫的双颊跑去厨房间洗漱
了。
林司曜失笑地摇摇头,虽然不明白她在羞什么,不过看她这副模样,想
必是与自己有关了。许是想到了昨晚上那幕激|情四射的交缠。林司曜眼底一
暗,压下再度扯她上床缠绵的强烈渴望,三两下就收拾好卧房,一跃去了河
边洗漱清醒了。
…………
“师父,师父”待苏水潋与喜翠进了绣房赶最后一日的活计,林司曜刚
收拾好碗筷,晾晒好衣物,蹲在后院的空地上处理那一堆死伤的野物时,田
大宝扯着少年略略
粗嘎的嗓子敲响了院门。
“师父,林大哥,请你收下我吧。我一定会好好学武,不怕苦不怕累的
,一定学得与你一样厉害。你就收下我吧。”田大宝一见林司曜开门,就跪
在院门口,直直跪立着不肯起身,非得林司曜应允他的请求才罢休。
林司曜定定地看了他几眼,随即也不再理会他,兀自回到野物旁,继续
忙起手上的活。
田大宝一看,心下凉了半截,心想那戏场子里演的拜师一幕压根就是假
的,不实用的,自己跪了老半天,那林大哥也没发应,哪里有戏里唱的那样
——师父立即就点头应允了呢?假的假的,明显是做戏骗娃子的。
这样想着,田大宝心里有些委屈,虽然依旧跪得笔挺,可时不时地抬眼
偷瞄不远处收拾野物的林司曜,终究还是娃子心性。
“大宝,大宝,你干啥子跪在这里?”远远的,田婶与田大富两人沿着
村道跑来,跑到院门口,扫到院子里正不吭一声兀自收拾着野物的林司曜,
田婶有些气闷,好哇,还道是个疼媳妇的好汉子咧,竟然让自个儿宝贝儿子
下跪在门口,一跪还半个多时辰,这要不是方家婆娘给自己通风报信,这得
跪到啥时候去呀?有什么大错值得罚自己儿子如此吗?
田婶一急,就要冲动地进去质问林司曜。田大富虽然得过林司曜的木材
,见此情景心里也不免有气,就打算随了自己婆娘进去闹。
“哎呀,娘,我这是拜师呢,你和爹来凑啥子热闹?快走快走”田大宝
见田婶捋着袖子似要进去找架,赶紧扯着她的衣摆不耐烦地说道。
“啥?啥拜师?”田婶和她田大富闻言均一愣,“大宝,你给娘我说说
清楚,啥拜师?”田婶扯着自己儿子要从地上起来,而田大宝则死活不肯起
来,这一来一去地两人扯得面红耳赤。直至田婶呼啦一把扯烂了自己儿子的
衣领子。
“好哇,你个死小子,和你母亲杠上了是不?给我回去,现在就给我回
家去。什么拜师不拜师的。”田婶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先听听儿子怎么说
的吧。”田大富倒是有些惊讶于自己一天到晚只知道贪玩的儿子,啥时候这
么执着地要求做一件事了。偷眼看看院子里面依然面无表情剥着狐皮、兔皮
的林司曜,以及卧躺在他脚边的那两只眯眼补眠的大狗,似乎摸到了一点头
绪。遂制止了自己婆娘继续无理取闹。
“爹,我要拜林大哥为师。”田大宝跪得直挺挺地说道,不是恳求,而
是陈述。
“为啥?”田大富一时没会过意,脱口而出地问道。
“学林大哥的武功啊。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和林大哥一样,去林子里打
猎,去城里卖皮毛换银子,这样,爹娘就不会这么辛苦了。”而且还可以娶
到一个如仙子姐姐一般的漂亮姑娘呢。不过,这句话,田大宝可不敢如此光
明正大地说出口,还是留着自己心底慢慢偷笑好了。哼,看以后狗子他们不
嫉妒死我。
田大富与田婶听完都为之一震。特别是田婶,一把抱住田大宝的身子,
“好儿子乖儿子,是娘错怪你了。”田婶有些腼腆地自我检讨,随即扯扯田
大富的衣袖,示意他进去说说,别让儿子继续跪下去了。心下对于大宝想拜
师学艺一事倒也不反对。当然,不是为了大宝说的要孝顺爹娘一辞,而是希
望他借着学武,一来可以杜绝他整日乱窜,像个野猴子似的不着家,二来也
暗暗希冀,若真像林司曜这般武功大成,说不定就能化了他后脑勺上压迫神
经的淤血块呢。
田大富自是见过林司曜的轻功的,一个纵跃,就可以飞出几丈几十丈远
。听说一柱香的时间就能往返一趟城里。这样的顶尖高手,虽然不明白他怎
么会甘于屈居在繁花镇这个虽然依山傍水、美丽宁静却偏远无名的小镇里。
许是高手总喜欢特立独行吧。
“干啥?还不进去,真要咱儿子跪上一天啊。”田婶见田大富皱着眉杵
在门口,却迟迟不见他进去,急得推了推他。
“咳咳……”田大富无奈地进了院子,清了清嗓子,“那个……大兄弟
……”
林司曜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手头的皮毛都已全数剥离了物身,径自起身
,将那堆血淋淋的皮毛收入了大木盆,打算待会拿去河里漂洗去臊,随后来
到水缸旁舀了几瓢清水洗净了双手。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杵着的田大富也好,门口的田婶、跪着的田大宝也
罢,都是眼珠子随着林司曜的举动而滴溜溜地转,直至林司曜擦干双手,抹
去袖口上些许因剥皮毛而溅上的血渍。
“那个……大兄弟……大宝他……”田大富搓搓双手,不知该如何开口
。门口几人的对话,那林司曜又不是没有听到,要真想收大宝为徒,怎么不
吭一声呢?既然对方没有收徒的打算,自己这么强行进来劝说又有什么作用
呢。
这样想着,田大富也没再继续往下说,只是一个劲地搓着双手,有些无
措地看看林司曜,又回头看看田大宝。心里直叹气。
林司曜径自走到院门口,朝昂着脖子,跪得笔挺的田大宝,淡淡地说了
一句:“一旦开始,可容不得你说放弃就放弃。”
田大宝眨眨眼,好不容易搞明白林司曜说的话,欣喜地直点头:“不放
弃,不放弃,死也不放弃。师父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田大宝激动地忆着
年初时去城里看大戏学来的拜师一幕,边说边要朝林司曜磕头。
林司曜衣袖一佛,制止了大宝磕拜的动作,并运气挥起了他,“今后不
要动不动就下跪。”
“知道了,师父”田大宝喜滋滋地站直身子,下意识地揉了揉已经疼到
发麻的膝盖,嘴里连连应道。
田婶看着心里听不是滋味的。
莫说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在家里还没遭过这种罪呢,如此乖巧的言听计从
更是从未有过的事。唉,真真是应了儿大不由娘的古语。只是,心智才九岁
的大宝,真的吃得了练武的苦吗?她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是练功要吃苦的
道理还是知道的。看那些在街头卖艺的,哪个不是咬紧牙关死熬过来的?大
宝……能行吗?
“行了,今天先回去吧,膝盖好了再来。”林司曜这样说着,转身走到
那堆没了皮毛的野物边,随手拎起一只野兔,丢给了还傻愣着的田大富,说
了两个字“不送。”就端起大木盆,穿过厨房往河埠头走去了。
两只狼崽翻开耷拉着的眼皮,扫过田大富手里的野兔子,目光亮了亮,
随即想到林司曜的无声威胁,只好又乖乖地合上了眼皮,晒着秋日晌午的太
阳,继续酣睡。
“这……他爹,这是给咱们的?”田婶指指田大富手里的肥硕野兔,欣
喜地问。
“应该是吧。”田大富搔搔头皮,提着那只野兔走出院子,似是自言自
语地说道:“许是给大宝的见师礼吧。”
“啥?见师礼?那我们得交束修吗?”田婶想到这个事,忧心忡忡地朝
田大富问道。
田大富一听,扫了眼走在自己身边,兀自傻乐的田大宝,随后朝自己婆
娘吩咐道:“赶明儿,你陪大宝一道去,按着学堂里的规矩交点束修。”
田婶也只得点点头,心里则禁不住心疼。虽然儿子就一个,还是个心智
有损的,可是,要她掏出几十个铜子,还是有些舍不得呀。
正文 046 今后的中秋年年一起过
“收大宝为徒了?”苏水潋笑盈盈地看着他,终于把那副牵扯了她整整
三天神经的凤求凰完成了,心里陡然轻松不少。替从河边洗了菜回来的林司
曜擦干湿漉漉的双手,柔声问道。晌午时发生在院门口的那一幕,她虽然听
得不甚仔细,但相信他定能处理妥当,故而没有收针出来,不过最后喜翠耐
不住好奇,趴在窗口偷偷看到了结局,似是已经答应了田大宝的拜师请求了
呢。”嗯。”林司曜点点头,含笑地扫了她一眼,转身挽起袖子,准备炒菜
做晚饭。
中午依然是劳婶送来的饭菜。正在收拾皮毛的他,也没拒绝劳婶的好意
。只是随后让喜翠回家时带了只野獐子回去。
虽然这次猎来了不少野物,两只狐狸,三只獐子,一只獾子,三只野兔
。不过,两只狼崽还是对自己的口粮非常宝贝的,几乎没有挪过位子,一直
守在野物堆旁,只是,敌不过林司曜的强悍气场,只好眼睁睁看着他搜刮去
属于它们的口粮,每送出一只,它们的心就抽疼几分。
直至见到主人出了绣房,喜翠带着完工的凤求凰与肥壮的野獐子兴高采
烈地回了家,院门也就此上了栓,它们才放下了高度的警惕,撒娇地围着苏
水潋讨肉吃。它们想吃烤肉,不要吃昨日那种淡而无味的血淋生肉了啦。
苏水潋在桌上摆好碗碟,看着熟练地炒着蒜泥野茼蒿的林司曜,苏水潋
有些不解,当初还听他说过不怎么善农活会厨艺,可是看这架势,似乎很精
通呢。
苏水潋心下羞愧,似乎真正不懂农活厨艺的,好像就只有自己呢。
“又发呆?”林司曜将炒好的茼蒿端上桌,见她愣在桌边不知在想什么
,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好笑地问道。
“呀”苏水潋吓了一跳,回神羞涩地抚了抚散了几缕发丝的凌云髻,偷
瞟了眼再度回到灶台爆炒兔肉的林司曜,慢慢挪到他身边,“阿曜……”
“怎么了?”林司曜将翻炒透的兔放上调味料,盖上锅盖打算焖上半小
时。回身拉过苏水潋,走到桌边,按她坐下,自己则坐在她对面,剥着手里
的蒜头,打算明日腌制用。
苏水潋刚要捞过几个蒜头,学他剥去表皮,却被林司曜给制止了,“这
些我来就好。”他不想她柔嫩馨香的小手沾上这些刺鼻难闻的气味。
“阿曜……”见他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让自己碰,苏水潋有些委屈,难
道自己在他眼里就这么没用吗?“家里的事,我也该有份的。”她的语调里
似有愤愤不平。
林司曜闻言,抬眼却见她略略泛红的眼眶,才知自己适才的举动让她误
解了。
放下手里的蒜头,擦净双手,蹲在苏水潋跟前,“水潋,我没有其他意
思,这些,味道着实不好闻。不信,你闻闻……”林司曜举起自己的双手,
凑到她鼻尖,见她蹙眉不语,低笑着搂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拥着她,
将头埋在她肩窝,柔声解释:“我不想你的双手,沾上这么刺鼻的味道。何
况,这些事,我足够应付,也喜欢应付。”
“真的……喜欢吗?”苏水潋闻言,抬起头,撞入他深幽如墨的眼底,
不由自主地轻问出声。
“只要在你身边,做什么都喜欢。”林司曜第一次郑重而明白地袒露心
声。她,是他这辈子永远都放不下的心头结。婚前的懵懂而欢喜,婚后的确
信而执着,他,已然彻彻底底地陷入了她用心编织的柔情之网,挣脱不得,
也不愿挣脱。
…………
“今天一起进趟城吧,想想有什么需要买的?”一夜温馨缠绵,好睡到
天明,林司曜搂住正要起身的苏水潋,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揉着她顺滑的秀
发,低哑地提议。
“好。就快中秋了,咱们买些陷儿、砂糖,回来做月饼可好?”苏水潋
把玩着他胸口的一枚墨色玉牌,兴致勃勃地建议。
“月饼?你会?”林司曜双手撑在脑后,看她饶有兴致地研究着自己这
枚自小不离身的玉牌,含笑问道。
苏水潋愣了愣,随即老实地摇摇头,“不会。不过可以学呀。”
“我可不会,中秋,呵……不曾特别过过。”林司曜抬眼盯着床顶的纱
帐,低低说道。对他们杀手而言,一年不过一个节日,那就是过大年。只有
那一天,他们才有机会放下心防,安安生生地吃顿年夜饭,是,仅仅只是年
夜饭,而非团圆饭。他们,几乎都是孤家寡人,像他如今这般静谧惬意的生
活,堪称不可能。
“阿曜……”苏水潋自是听出了他话里的低落,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
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柔声安慰:“今后,我们每个中秋都一起过。”
“好。”林司曜收回目光,低声允道。伸手抚过她柔滑细腻的脸颊,与
自己粗糙带茧的大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苏水潋捧着他的大手,贴在自己脸颊,轻轻
磨蹭着叹道。
“我说了,为你做这些,甘之如饴。”林司曜说着的同时,一记翻身,
将苏水潋压至了身下,忍不住腹下的悸动,再度将她整个的吞吃入腹。
…………
繁洛城这些天也很热闹。距八月十五中秋只有三天了,卖各种物什的小
摊小贩都摆上了各个街头小巷。
林司曜带着苏水潋赶至繁洛城时,已近晌午了。为此,一路上,苏水潋
的耳脖子都没有停止过烫意。真的是太疯狂了。她与他,竟然在天光大白的
早上,再度耗了许久时间在床上,且迟迟起不了身。
“累吗?要不要先找个茶馆歇歇?”林司曜在距城门口一里地左右放下
了她,见她脸色潮红不退,神色又有些怪异,还道是她被自己折腾坏了,遂
柔声提议道。
“我没事啦。还是先采买物什吧。万一散集了,岂不白来了。”苏水潋
使劲拍拍自己依然滚烫的两颊,朝林司曜浅笑着说道。
林司曜拉下她拍个不停的小手,握在手心,刻意放缓脚步朝城里走去。
正文 047 赶集
”听说中秋节晚上还有点孔明灯的节目,我们回去也做一个好不好?”
苏水潋见路过的行人有些手里捧着制作孔明灯的材料,也兴奋地朝林司曜提
议道。林司曜含笑地点点头,只要她喜欢,有何不可。
随后,两人对照着苏水潋记在纸上的需要采买的各类物什,一家一家地
买起来。
“水潋姐……水潋姐……”
苏水潋与林司曜一起回身,见喜翠正喘着粗气从数十米外的街口朝他们
奔来。
“喜翠?”苏水潋不解地看着弯着腰,喘着大气的喜翠。她不是应该去
交绣品了吗?
“水潋姐……呼,好累好累……”喜翠好不容易缓过气,拉着苏水潋欣
喜地汇报:“水潋姐,你不知道,那副凤求凰,绣楼很满意,老板娘还额外
赏了我一两银子呢。给,这是你的。要不是你,我压根就完成不了。”喜翠
边说边从缝在腰带上的贴身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捧在手心递给苏水潋,娇
憨地说道。
“傻丫头,说了是帮忙,怎可收你的银子,这些,你自己好好保管着,
可是要准备嫁妆了呢。”苏水潋笑着摇摇头,让她收回手里的银子。“好了
,这里人多眼杂的,快收回去。”
“可是……”喜翠急急地摇头,执意要苏水潋收下,“我……我怎么收
得下这么多。又不是我一个人完成的。若没有你……”
“好了,你若是这样,下次可就不许上我家门了哦。”苏水潋佯装生气
地威胁喜翠。心下却对这个丫头多了较之以往的客气多了一分真心的结交。
从前的她不善交际,但不代表她没有交识闺密的意愿。如今的她,抛却了“
苏绣之家”嫡长孙女的高门光环,自然是愿意多多结心的同龄女子。
“水潋姐……”见四周多了几个驻足围观的人,只得腼腆地收起了手心
里的二两银子,真诚地致谢:“谢谢你,水潋姐。”谢谢她舍弃新婚的头三
,对自己鼎力相助,谢谢她不计得失,只因之前答应了帮忙,就绝不再收银
子。这些,是自己远远做不到的吧。喜翠紧了紧握拳的双手。既然决心向她
学习,这些,也是自己今后要重视的吧。
“咱们是朋友不是嘛”苏水潋笑盈盈地说道,“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
“嗯。”喜翠闻言,欣喜不已,使劲点点头。她把自己当做了朋友。与
有荣焉
“对了,我们还要采买些物什,你呢?有什么要买的吗?”苏水潋想起
自己还没完成的的任务。
“我娘与我一道来的,现在应该还在肉摊,那我先去找她了。”喜翠一
听苏水潋的问话,才想起在肉摊等自己的劳婶,也就不再继续拉着苏水潋唠
嗑了,急忙别过两人,往肉摊方向跑去。
“喜翠是个好姑娘。”苏水潋望着喜翠远去的背影,笑着说了一句,希
望能找到疼她一辈子的良人。就像自己身边的男人一般。回头偷偷扫了眼身
旁的林司曜,俊朗挺拔、剑眉星目的他,吸引了路过的各色女子而不自知呢
。
这样想着,苏水潋弯了弯唇角,柔声说道:“阿曜,咱们也走吧。”
“嗯。”林司曜含笑应道,将她滑落耳际的几缕秀发捋至了耳后,将她
紧紧护在身侧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
去了布店买了两匹缝制冬衣外袍的厚棉布。
一匹是黑色,是她给他选的。虽然不愿意他穿得过于灰暗,不过冬衣嘛
,颜色深些也耐脏不是。更何况,她不可否认的是,黑色穿在他身上是最贴
切最自然的,似乎这么深重的颜色天生就是为他而生的。
另一匹是樱红,是他给她选的。就像是熟透了的红樱桃,让他禁不住联
想到自家门前那棵高大的樱桃树上结出的果实,算是她与他得以顺利成就此
段好姻缘的媒频吧。他唇角轻扬。
随后是杂货铺,补足了缺失了颜色的各色线团,又添了几枚足够缝制皮
毛的粗针。林司曜已与她说了那些剥下来正晾晒着的皮毛的用途,说是给她
做坎肩护膝之类的过冬物什的。她开心地接受了,也打算给他做一套。只是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时间,她又有好一阵子要忙了。与喜翠一道去绣楼接活
计的计划,只好再拖后几日了。想着家里剩下的十余两银两,应该足够他们
俩过完整个冬季以及顺当进入来年的期盼吧。一开春,宅子名下的两块地就
需要松土播种了,也就意味着来年,他们俩就有丰足的口粮与制衣的棉花了
,当然,这还得需要老天爷的厚道。若是来个水灾旱灾之类的天灾,他们的
希冀也就落空了。
苏水潋惦记着林司曜说的,没有过过中秋,没有尝过月饼的事,拉着他
去了点心铺。
本想买些月饼馅儿回去自己尝试着做月饼的。不想人家店里只售月饼,
不单卖馅儿。还说这馅儿家家妇人都会做,不好做的是需要烘烤的月饼。若
是家里没有烤炉,就没法做。
苏水潋听点心铺的小二说得有理,再想想自己与林司曜连月饼都还不会
做呢,更遑论专烘月饼的烤炉呢。谁知道劳婶她们是不是自己做的,说不定
也是买地呢。
索性就买了九只,豆沙、枣泥、杂仁三种馅儿,每种三只。又称了一斤
桂花糕,一斤果仁糕。一共花了她一两多银子。心下对于亲手学做这些米糕
点心的愿望,更加迫切了。
最后去了趟米面铺,量了五十升大米,五十升面粉。林司曜一只手就轻
松地拎起两只在苏水潋看来丝毫提不动的米面布袋子,走到街口外,揽过她
,就往家里奔去。
…………
“咦,那不是……”苏水潋与林司曜刚离开街口,转角处轻轻盈盈走出
来的紫衣女子顿时驻足,望着逐渐走远的两人久久没有移步。
“快些呀,婉姐姐,再不走,王公子身边的位置又被方家那俩个臭丫头
占去了。”几米外,同样一个打扮精致,衣衫美艳的年轻女子语带焦急地回
头召唤。看着日头高升,诗社的聚餐时间就要到了。再不走,就要错过与城
主儿子近距离交流的机会了呢。
陆婉儿这才回过神,没错,她,陆家千金陆婉儿,再度遇到了这个令她
一见就倾尽芳心的冰样男子。
这个方向是通往城外的,莫非,他只是附近村落里的农户?怪不得自己
再三打听,都没有获取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可是,看他那张让自己几欲发狂
的冷峻帅气的脸,以及那具让自己心潮澎湃渴望融在他身下的高大挺拔的身
躯,丝毫看不出来他只是个普通农户呢。再说了,农户又怎么了。想自己爹
不就是从什么繁花小镇出来的嘛。大不了,让他也与她爹一样入赘陆家嘛。
心下思定,陆婉儿扬起娇艳的唇角,压根将林司曜身侧的苏水潋忽略了
个透彻。在她心里,没有男人不爱她这副傲人的身姿,这张娇艳的容颜。再
加上她陆家大富的门庭,会有男人,特别是区区乡下农户,会断然拒绝她的
要求。这是不可能的。她再一次满心确信。
正文 048 束修
八月十五的清早,苏水潋收拾好卧房,正要去厨房帮林司曜做早餐。
说是帮忙,无非是摆摆碗筷,递递物什之类的,林司曜从不让她真的下
厨,从搬来后至今,她只下过一次厨,炒过一次菜。
换言之,
头三天因为忙着帮喜翠赶刺那副凤求凰,她只得将家里的活计统统压到
了林司曜头上,可是,后来她才发现,即使她闲下来了,林司曜也从不让她
的手轻易下水。无论是洗衣服,洗菜,还是洗被褥,洗杂物……,都是他全
权包圆。
好几次想抗议,都被他一个眼神给驳了回来。
唔,好吧,白天不行,那就晚上吧。在两人缠绵悱恻时,她羞红着脖颈
,执意要他答应自己的要求,结果咧……被他一一吞入口里,连同她整个身
子,吃干抹净末了还被他戏谑道:“明天再接再厉?”
噢……就这样,争取了四个晚上,苏水潋苏大小姐就放弃了晚上的计划
。
实在是——娇弱如她,怎敌得过他的勇猛强悍呢
再者,目前这样的分工状态对她来说,明显是太轻松不是:只需负责整
理房间,打理两人的穿着就好,其余的,都是林司曜一手揽下。
只是她心疼他太辛苦,才想与他分担的嘛,谁知道……既然他这么不客
气地对自己上下其手,吃干抹净了,她也就不客气了,哼哼别以为大家闺秀
不能使性子了,现在的她可是他的妻呢,自然有使性子的资格了不是?
“师娘——”院门口传来的一声呼唤,生生止住了苏水潋迈往厨房的脚
步。
“大宝?”她讶然地看向来人,随即释然。
如今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唤她师娘的,除了田婶家的活宝少年田大宝之外
,还能有谁?
“大宝?用过早饭了吗?”苏水潋朝缩在院门口小心翼翼且不敢贸然进
来的田大宝招招手,柔声问道。
“吃过了。师娘……我师傅他……”田大宝拽着衣摆,朝院子里东张西
望了好一阵,没有看到林司曜的身影,眼底流露出既失望又松了口气的矛盾
情绪。
“先进来吧。”苏水潋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失笑地招手示意他进来。
自家的大门,自一早上林司曜带着小纯或是小雪出去训练回来后,就虚
掩着院门不再上栓了,直到夕阳落山才上栓落锁。似乎从不担心会有什么不
怀好意的人进来捣乱似的。
不过既是林司曜这么做,苏水潋当然也不怕。家里有他在,她就从不担
心安全问题。何况,她扫了一眼那两只正舒展地躺在院子中央,惬意地晒着
秋日的暖阳的狼崽。每天早上轮换着被阿曜带出去训练,看上去,越来越有
大狼的威猛了呢。有他们看家,哪里还有不放心的。
田大宝有些羞赧地小步挪了进来,跟在苏水潋身后进了厨房。
“师……师傅……”田大宝一见灶台前那个挽着衣袖,正盛粥夹馒头的
男人,瞪圆了双眼,这不是自己师傅吗?师傅……他?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
在灶台前做饭呀?
再偏头看看身侧这个除了进门后拿了两双筷子放到饭桌上后啥都不做,
只一味笑盈盈地看着师傅等开饭的师娘,田大宝的脑子里霎时乱了乱了……
“膝盖好了?”林司曜三口两口喝完碗里的稀粥,眼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
苏水潋正要抬头问他是什么意思,却被他塞到自己嘴里的一小口玉米馒
头堵住了欲要问出口的话。
“好了,师傅。”坐在厨房门边的田大宝自是明白林司曜这句话的含义
,点点头应道。随之而来被师傅喂师娘吃馒头的这一幕惊呆地差点没掉下巴
。诶?师傅……师娘不是大人了吗?大人还需要喂吗?想自己老娘都不会再
喂自己吃饭呢。
苏水潋无意间抬头,正看到田大宝呆呆地瞪着自己的表情,忍不住想到
几秒之前被林司曜喂食的一幕,禁不住两颊发烫,“下次别这样啦……”
“别怎样?”林司曜明显装糊涂,嘴里一本正经地问着,手上喂食的动
作照旧。“张嘴。”他清冷低沉中透着些许愉悦的声调,令她有些愣神,不
由自主地听他的话张嘴,再度喂食成功。
“林司曜”她回神后,鼓着腮帮子忍不住羞恼地低吼。
“呵呵……”林司曜轻逸笑颜,同时揉了揉被她挽地一丝不苟的凌云髻
,飘下了几缕馨香的发丝,被他轻轻挂到了她白嫩无暇的耳后。
“我带大宝去河岸,这里等你吃完我会来收拾。你不许动手知道没?不
然……”林司曜说到这里,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她当然知道那个不然后面是什么意思。刹那,不仅双颊红晕不减,连同
耳根脖子也绯红一片。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了,居然敢大白
天地与自己……这算是吗?哦,老天还是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呢。
目光送走了嘴角轻扬眉头舒展的林司曜,与一脸惊诧不减,眼神迷茫不
解的田大宝,苏水潋捧着脸颊羞得几乎不能自己。不过,这样的感觉真不坏
。甚至是……很幸福哦,老天她也变坏了吗?
…………
“水丫头?”
田婶上门时,苏水潋正乖乖地吃好早饭,将碗碟收在洗碗盆里,擦净桌
子,洗净双手,然后回到书房,打算画些绣样。两人的冬衣要放上日程了。
“田婶?你来看大宝吗?阿曜带他在扎马步。”苏水潋指指书房南窗,
从这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河岸边的草地上,林司曜与田大宝两人,一个负
手而立,一个半蹲着练习扎马步。
“呵呵,咱家这个臭小子呀,一碰上你家阿曜,浑身的倔驴气都没了。
”田婶站在窗前张望了半晌,随即笑盈盈地从怀里掏出几粒银裸子,约莫有
五百个铜子。
“来,丫头,田婶也不与你们客套。这些,算是大宝的束修。别嫌弃。
”田婶拉过苏水潋的手,边说边将银裸子塞到苏水潋手心里。
“不不不,田婶,你这是做什么?阿曜收大宝为徒并非为这个。”苏水
潋摇摇头,执意不肯收。并非她嫌弃少,而是这几粒银裸子,在田婶家里可
以称得上是必不可少的贴用,她是绝对不会收下的。相信林司曜也从来没有
想过要靠收徒来赚取银子。
“丫头,你听我说,我与孩子他爹已经商量好了,这些,就是给咱们大
宝学武的一年束修。我知道,这些比起外头那些学徒费来说,是不算多的。
可……”
“田婶,我是不会收的。你若执意要给,就去交给阿曜吧。”只是,阿
曜应该也不会收就是了。苏水潋摇摇头,坚决没有收下这些银裸子。
田婶呐呐地收回苏水潋塞到她手里银裸子,心里也不由地松了口气,她
不收意味着林司曜也肯定不会收。这些银裸子自己依然可以存起来给大宝将
来傍身用。
自己这个心智不健全的儿子啊,不知道还会不会如大夫所说的化淤恢复
。若是一直停留在九岁的心智,将来还有哪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他为妻啊?只
能趁自己和大富还干得动,多积蓄些银两下来,以备他将来无依无靠了可以
用。
只是,这拜师了却不交束修,又觉得过意不去。
这样想着,田婶与苏水潋说了一声,就往穿过堂屋,沿着青砖小道往河
岸边的草地上走去。不管心里舍不舍得这几粒银裸子,大宝拜师学武是真真
实实的事,可不能耽搁了。
果然……苏水潋倚在南窗前,看到田婶被青着脸的林司曜赶回主宅方向
的一幕,忍不住摇头轻笑。
“闺女……”田婶有些黝黑的脸庞上泛着明显的红晕。回到堂屋,田婶
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苏水潋局促地笑笑:“闺女,既然你们不肯收,那我就不
再坚持了。这样,今个儿正好是中秋,要是不嫌弃的话,中午上咱家吃顿便
饭,也算大宝正式拜师吧。你们就别开火了,啊?”
“不用的田婶,我们有准备菜……”苏水潋指指供在炕上几案上的果子
点心,“瞧,我们还打算供奉一下的。”
“那不也是晚上的事嘛。就这么说定了,啊?中午你与阿曜一定要和大
宝一起来,不来就是瞧不起你田婶我了。那我先回去拾掇拾掇。别送了,忙
去吧。”田婶边说边碎着步子往院门走去。
她心里有着满满的羞愧。看人家苏水潋夫妇对大宝拜师不仅分文不收,
还第一天就开始这么认真地教导,自己却还想着如何少付点束修。真真羞煞
了她的老脸。
决定回去做点上得了桌面的吃食出来,对了,横竖大富今天没有上工,
待会让他去河塘里捕两尾鱼上来添菜。
苏水潋看着迅速消失在院门口的田婶,失笑不已。不过,既然田婶执意
邀请她与阿曜前去田家过中秋,也不能佛了她的好意吧。倚在堂屋门上思忖
了片刻,随即去厨房准备些带去田家过节的伴手礼。
正文 049 中秋
“怎么了?”林司曜回到厨房,见苏水潋似是在整理食品柜,饭桌上堆
了好几包前几天从集市上买来的点心、糖果。
“哦,阿曜,田婶说中午让我们去她家吃饭,一起过中秋,也想谢谢你
收了大宝为徒。”苏水潋见是林司曜,浅笑着解释道:“我想,若是我们不
去,她肯定会再来邀请,索性就挑些糕点果子,待会带去,两家一起过节也
热闹些。”
林司曜挑挑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不说好或是不好,只是转身来到
洗碗盆前,端起盆子出了厨房。
“阿曜?”苏水潋有些不解,搁下手里收拾着的点心,跟着林司曜出了
厨房,看他利落地清洗着碗碟,吞了吞口水,走到他身边,低低问道:“阿
曜,你不愿意去是吗?若是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让大宝带些糕点果子去
就好了。”
“不是。”林司曜摇摇头,简单地回了她一句。
“那……”苏水潋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见他挽起的袖子似是要滑
落到水面,连忙替他卷了起来。
林司曜洗碗的手顿了顿,随即低低说道:“你答应要陪我过中秋的。”
带着从未有过的依赖味。他如实控诉她的说话不算话。
是她主动开口答应他的,要陪他过中秋,将来的中秋节也要年年一起过
。他只是希望他第一个中秋节,与她两人安安静静的没有其他人打扰的过。
不想与其他一些不相干的人一起。即便她也在场,那也让他不舒坦。
“咦?我没说不陪你过呀。”苏水潋这才明白他刚才突然转身不理她的
原因。
“真正的中秋节在晚上,在月下,赏桂对饮。瞧,我连桂花酿都买好了
。不过这里的桂花酿不如……醇香,下次我们自己酿些尝尝可好?”
昨日,她特地托进城赶集的劳婶给自己带来了一小坛子桂花酿,趁林司
曜在前院菜地里忙活的时候,忍不住偷偷开启了一点点封口闻了闻,虽然确
实是桂花酿的味道,却远远不如从前在苏家大院里尝过的本地桂花酿香醇。
就想着何时学书上的酿酒步骤,自己也来酿些美酒佳酿出来。
她挽好他的衣袖,将已经清洗干净的碗碟晾在葡萄架下的竹筐里,待干
燥了再收入厨房的碗柜里,这样省得发霉长菌。
见林司曜依然有些发愣,好笑地碰了碰他的手臂,这个男人,居然也会
有走神的时候呢。
“怎么啦?还是不想去吗?嗯,那就不去。那我们中午吃什么?”她轻
轻摇着他的手臂,带着娇憨的神情,让刚回神的林司曜下腹骤然发紧。
“你说……”他低哑地开口,“晚上就我们俩人过中秋?还准备了桂花
酿要与我对饮?”他还在回味她刚刚说的话。有些不敢置信她说的要与他对
月共饮,她的酒量如此差劲,不怕三杯下去就倒地不起吗?
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什么时候买来的桂花酿?该死居然连他都不
知道。
“没错,还有专程买来过节的月饼、咱们昨天就裹好的汤团哦。都是为
晚上准备的呢。”苏水潋笑盈盈地看着他。
林司曜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刚爬上脸的红晕被他一个运气而徒然化散
了。
“阿曜?”苏水潋揪着他的衣摆,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个男人居然在
害羞呢。虽然脸上的红晕不明显,而且马上就消退了,但是她能确定他刚刚
有在害羞。
“我去看看大宝。”林司曜找了个借口,疾步往南院走去。
“那中午……”她强忍着笑,追问道。